第17章
名醫堂的柳醫師來的很快,看到沈茉的面相,柳醫師就知道沒救了。
但是礙於發瘋邊緣的宋顥,柳醫師還是爲沈茉診了脈。
“這位姑娘病的太重,無藥可醫,世子,請節哀。”
“怎麼會病的太重?庸醫,你這個庸醫,沒有本事,還詛咒茉兒,本世子殺了你。”
宋顥眸色通紅,透着狠戾。
柳醫師嚇的魂飛魄散,跪地求饒:“小人醫術不才,世子信不過,可以帶姑娘入宮,請宮中太醫救治,或許有一線生機。”
性命攸關,柳醫師也顧不了那麼多,只能推到太醫那兒,爲自己謀一線生機。
宋顥聽到這句話,仿佛看到了希望,他殺人的戾氣消散了些,眸光帶着哀求看向楚燁:“首輔大人,請您救救茉兒,顥有何得罪您的地方,首輔大人盡管處置,茉兒是無辜的,她......不該命絕於此。”
楚燁點頭,淡聲道:“她確實不該命絕於此,奈何遇人不淑,慘遭毒手,可憐至極。”
宋顥否認道:“不是這樣的,首輔大人,定是您誤會了什麼,顥沒有對茉兒下毒手,哪怕茉兒把瑤瑤......也就是世子妃推下井中,害的瑤瑤隕孕,顥也只是讓下人輕輕杖棍,以示警戒,絕無害她之意。”
楚燁心中嗤之以鼻,問柳醫師:“沈姑娘如何病的太重?給世子說清楚!”
柳醫師怕得罪宋顥,更怕得罪楚燁這位首輔大人。
他爲沈茉醫治的時候,並不曉得這位相貌頂盛的男子是當今首輔。
柳醫師半句假話也不敢說,如實道:“沈姑娘身體多處骨斷,五髒六腑也受到了重擊出血不止,應當是極大的外力所致。”
“不可能,絕無這種可能,本世子吩咐過執杖的奴才,他怎敢陽奉陰違?”宋顥怒容滿面。
“事到如今,宋顥,你還要自欺欺人?”楚燁只覺得宋顥太過愚蠢,如果不是爲了沈茉,他都不願意跟宋顥這種蠢貨多說一句話。
多說一句,他的厭蠢症都要發作。
宋顥聞言,紅着眼道:“該死的奴才,本世子要他給茉兒陪葬。”
楚燁表情淡淡,陪葬?一個奴才的命,豈能比的上沈茉?
縱使殺了奴才,也換不回沈茉。
更何況,沈茉遭受這般殘害,宋顥有着推卸不了的責任。
楚燁想到宋顥方才說周月瑤隕孕,黑眸閃過一絲暗色,以他對沈茉的了解,即便宋顥忘恩負義的變心,她那般傲骨的人,是絕不會把過錯推到一個女子身上,用卑劣的手段害一個女子隕孕。
周月瑤有問題。
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楚燁目光投去,就看到穿着喜服的周月瑤。
周月瑤連忙抬手,做出拭淚的動作。
被人看到,她也不再掩藏,而是大方的走了出來:“夫君,這不是真的,你告訴瑤瑤,這不是真的,沈姐姐肯定不會有事的,她只是生氣了,瑤瑤把世子妃的位置讓給她,沈姐姐一定會高興的好起來的。”
楚燁聽了直皺眉。
宋顥的反應很強烈,一把握住周月瑤的手,急切的問道:“瑤瑤,你真的願意把世子妃的位置讓出來?”
周月瑤愣住了。
她看着宋顥這張俊美的臉,覺得好陌生。
宋顥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今晚太反常了,反常的她都不認識了。
周月瑤的聲音仿佛被哽住:“我......”
宋顥忽然鬆開了她的手,溫柔的揉了揉她的頭:“瑤瑤,你最懂事了。”
說完,他欣喜的轉向沈茉。
“茉兒,你聽到了嗎?瑤瑤願意把世子妃的位置讓給你,你快點醒來,做我的世子妃吧!還記得嗎?我曾許諾過你,十裏紅妝,娶你爲妃,只要你肯醒來,我現在就派人去準備,把咱們的婚禮辦的風風光光。”
“對了,還有你的家人,讓他們都來京城參加我們的婚禮好不好?茉兒,只要你醒來,我什麼都依你。”
周月瑤臉色煞白,她不過是隨口一說,沒有真的想要讓出世子妃之位,宋顥......宋顥怎麼能這樣?
她才坐上世子妃之位,就要讓出來,宋顥有沒有想過?她會成爲整個京城的笑柄?
她的父親,也會永遠的抬不起頭來,以她爲恥?
周月瑤眼中滾動着淚花,被宋顥氣的都要哭了。
但她有苦難言,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讓這個舌頭亂說話。
楚燁揮開了宋顥想要觸碰沈茉的手指,冷淡道:“遲來的深情比草賤,宋顥,你配不上沈茉。”
宋顥倏然收緊手指,眼睛通紅道:“我敬重你是首輔,處處忍讓,但你也別太過分!沈茉與我情投意合,住在瑞王府多年,她是瑞王府的家事,輪不到首輔來管。”
楚燁面無波瀾,這件事確實輪不到他來管。
但是,看到沈茉慘死,他還是忍不住站了出來。
沈茉孤身一人慘死在瑞王府,若他視而不見,就沒有任何人能站出來,爲沈茉說一句公道話了。
他......想要給沈茉一個公道。
楚燁說道:“是輪不到本官管,但是本官路過,看到她慘死,心中泛起同情,責罵你幾句,過分嗎?”
不過分!
宋顥心知肚明。
他垂頭喪氣。
楚燁又道:“醫師,給世子妃診脈。”
柳醫師一臉懵,搞不清楚狀況,但是首輔大人說了,他聽命照做。
周月瑤嚇出一身冷汗,連連後退:“不......不用......我沒事......”
宋顥沉浸在思緒中,沒有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