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軍區,A大隊秘密基地。
會議室裏煙霧繚繞,氣氛壓抑。
司令員張振中手指重重敲擊着桌面,震得煙灰缸裏的煙頭都跳了一下。
“說說吧,東南軍區那邊有什麼新動向。”
他的對面,坐着A大隊大隊長袁朗,還有軍區少將秦進。
一個情報科長站起來匯報:“報告首長,東南軍區的孤狼A組最近調動頻繁,根據我們分析,他們很可能是這次演習的藍方主力。”
“孤狼A組……”袁朗摩挲着下巴,“高中隊那幫人,不好對付。”
秦進少將補充道:“他們是老對手了,戰術特點我們基本都掌握。”
“怕的不是掌握的,是那些未知的。”張振中把一份檔案丟在桌上。
檔案上,是陳宇的照片和資料。
“唐心怡,你來說說。”張振中點了名。
角落裏,穿着常服的唐心怡站了起來,臉色還有些蒼白。
“司令,各位首長,”她的聲音有些幹澀,“對於東南軍區的情報科長陳宇,我的建議是,將他的威脅等級,上調到最高。”
“怎麼說?”袁朗來了興趣。
“我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唐心怡回想着那天的情形,身體都有些發冷,“我自認潛伏得天衣無縫,沒有任何破綻。但是在他面前,我的一切僞裝都失去了意義。”
“他抓住我,不需要證據,也不需要流程。”
“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獵人,而我,只是一個已經被他標記好的獵物。”
這個形容讓會議室裏的空氣都涼了幾分。
一個情報人員,最怕的就是這種不講道理的對手。
張振中哼了一聲:“一個毛頭小子,能有多大能耐?我看就是走了狗屎運!”
話是這麼說,他的表情卻一點也不輕鬆。
“高遠,你們情報科,給我派人二十四小時盯着他,他在昆明的一舉一動,我都要知道。”
“是!”情報科長高遠立正回答。
張振中揉了揉眉心:“行了,都去做準備吧。這次春雷行動,只許勝不許敗!我不想再接到何保國那個老狐狸的電話了!”
……
第二天一早,宿醉的溫長林頭痛欲裂地從床上爬起來。
他看着桌上毫無進展的販毒案卷宗,一股邪火涌上心頭。
他娘的,我就不信了!
老A不是牛逼嗎?老子今天就去找他們!
他換上了一身警服,拿着自己的證件和案件資料,開着一輛地方牌照的警車,直奔A大隊的駐地。
基地門口,他被兩個荷槍實彈的哨兵攔下。
“軍事禁區,禁止靠近!”
溫長林搖下車窗,亮出自己的警官證:“滇省刑警總隊,溫長林。有緊急案情,需要向貴部袁朗隊長求助。”
哨兵不敢怠慢,立刻通過內部電話進行通報。
片刻後,一個穿着作訓服的精幹軍官走了出來。
“溫警官你好,我是齊桓,袁隊正在開會,請跟我來。”
快捷酒店裏,安然戴着耳機,沖陳宇比了個OK的手勢。
“魚兒上鉤了。”
陳宇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代表着竊聽器的信號源,已經成功進入了地圖上那個被標記爲紅區的範圍。
“讓他先逛逛。”陳宇端起一杯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齊桓將溫長林領進一間接待室:“溫警官請稍等,我去給您倒杯水。”
溫長林點點頭,自顧自地打量着這個傳說中的王牌部隊。
牆上掛滿了各種榮譽錦旗,空氣裏都彌漫着一股鐵血的味道。
A大隊指揮部,作戰會議正在進行。
袁朗站在巨大的沙盤前,指着一處地點:“藍方的滲透路線,大概率會選擇從這裏突破,這裏地形復雜,利於隱蔽。”
“我們可以在這裏,布置一個口袋陣,等他們……”
話說到一半。
“噗——”
一個悠長且富有內涵的聲音,打破了會議室的嚴肅。。
所有人的動作都僵住了。
幾個年輕的參謀,臉憋得通紅,肩膀一抽一抽的。
袁朗的手還指着沙盤,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古銅色變成了豬肝色。
他緩緩收回手,清了清嗓子。
“……今天的風,有點大。會議暫停,全體休息十分鍾。”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指揮部,腳步帶着一絲倉皇。
另一邊,齊桓端着水杯正要走向接待室,小腹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
他捂着肚子,臉色發白,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不行,得去一趟廁所。
他把水杯放在走廊的窗台上,急匆匆地沖向衛生間。
五分鍾後,他扶着牆出來。
剛走兩步,那股熟悉的洪荒之力再次席卷而來。
他又沖了回去。
如此反復了三次,齊桓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
接待室裏,溫長林等得有些不耐煩。
這個齊桓,倒杯水倒到太平洋去了?
他站起身,在接待室裏踱步。
牆角立着一台全新的空氣淨化器,是上級剛剛配發的。
溫長林走過去,好奇地研究着上面的按鈕。
他只是輕輕碰了一下開關。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淨化器外殼冒出一股黑煙,整個房間裏彌漫起一股燒焦的塑料味。
“我去?”
溫長林嚇了一跳,趕緊離那玩意兒遠點。
這什麼破爛玩意兒,質量也太差了。
此時的A大隊訓練場上,隊員們正在進行障礙越野訓練。
一個隊員矯健地翻上高牆,正準備跳下。
他腳下的一塊磚頭,毫無征兆地鬆動了。
“啊!”
一聲慘叫,那個隊員從兩米多高的高牆上摔了下來,抱着腳踝在地上打滾。
軍醫沖了過去,檢查了一下,臉色一變:“腳踝骨折!快,送衛生隊!”
不到十分鍾。
另一個進行索降訓練的隊員,身上的安全扣突然崩開,幸好離地面不高,只是摔了個屁股蹲,但也嚇出了一身冷汗。
負責裝備的軍官臉都綠了,這批繩索和安全扣都是上周剛檢查過的,怎麼會出問題?
各種雞飛狗跳的意外,在基地的各個角落接連上演。
A大隊的非戰鬥減員,在短短一個小時內,激增了五人。
整個基地的氣運,像是在坐過山車,直沖谷底。
衛生間裏,齊桓提着褲子,聽着外面不斷傳來的救護車和人的叫喊聲,一臉茫然。
今天這是怎麼了?
中邪了?
他掙扎着走出衛生間,正好看見袁朗黑着一張臉從指揮部出來。
“袁隊,那個……溫警官還在等着。”
“讓他再等等!”袁朗煩躁地揮了揮手,“我現在沒空!”
他感覺自己從裏到外都塞滿了火氣,偏偏還發不出來。
酒店房間裏。
安然摘下耳機,表情古怪得像是同時吃了檸檬和苦瓜。
“陳科長……A大隊那邊……好像出事了。”
“嗯。”陳宇盯着屏幕上的系統提示,臉上沒什麼波瀾。
【叮!檢測到‘瘟總’光環產生中級負面效應。】
【A大隊隊長袁朗,因不明原因腸道紊亂,在重要會議中失態,威信輕微受損。】
【怨氣值判定:12.5。】
【A大隊士官齊桓,因不明原因急性腸胃炎,暫時喪失行動能力。】
【怨氣值判定:8.9。】
【A大隊訓練事故頻發,非戰鬥減員五人,士氣受到影響。】
【怨氣值判定:45.1。】
【怨氣值已成功轉化爲系統能量。】
陳宇關掉提示框。
這個溫長林,簡直就是因果律級別的戰略武器。
他甚至不需要做什麼,只需要讓他存在於敵人的地盤上。
混亂和災難,便會如影隨形。
A大隊基地。
溫長林在接待室裏坐立不安,他覺得自己被耍了。
他決定自己去找袁朗。
他推開門,順着走廊往裏走。
一個掛着“網絡中心”牌子的房間吸引了他的注意。
溫長林是技術專家,對這種地方有天然的好奇心。
他悄悄推開一條門縫,朝裏面看去。
房間裏擺滿了各種精密的服務器和交換機,幾個技術兵正手忙腳亂地敲着鍵盤。
“怎麼回事!三號服務器爲什麼突然宕機了?”
“不知道啊班長,日志裏沒有任何錯誤記錄!”
“快重啓!演習指揮系統全靠它呢!”
溫長林看了一會兒,撇了撇嘴。
一群菜鳥。
他推門走了進去。
“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