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三年二月初十，關中，長安城外三十裏。
西涼鐵騎五萬，列陣原野。朔風凜冽，旌旗獵獵，戰馬嘶鳴聲中，馬超白袍銀甲，手持虎頭湛金槍，立於陣前。身旁是龐德、馬岱、候選、李堪等將領，身後是望不到邊的鐵騎洪流。
“將士們！”馬超聲音如雷，傳遍三軍，“今日兵發長安，爲報父仇，爲國討賊！曹操弑君篡逆，殺我父親，此仇不共戴天！”
“報仇！報仇！報仇！”五萬鐵騎齊聲怒吼，聲震四野。
龐德策馬上前：“將軍，細作來報，長安守軍八萬，夏侯淵已閉門堅守。然西門守將程銀、李堪（與馬超部將同名不同人）已約定：見我大軍至，便開城門。”
馬超點頭：“好！按計劃行事！龐德率一萬騎攻東門，馬岱率一萬騎攻北門，候選、李堪各率五千騎攻南門。某親率兩萬主力，直取西門！記住，東、北、南三門佯攻，牽制守軍；西門實攻，待城門開，一舉突入！”
“諾！”
戰鼓擂響，西涼鐵騎分四路出擊。馬蹄聲如驚雷，卷起漫天煙塵。
長安城頭，夏侯淵面色凝重。這位曹軍名將年約四旬，面容剛毅，此刻望着城外滾滾鐵騎，沉聲下令：“弓箭手準備！滾木礌石備齊！投石機校準！”
“將軍，”副將張郃道，“西涼軍來勢凶猛，但長安城堅，糧足兵精，堅守三月無虞。待其師老兵疲，再出城反擊，可破之。”
夏侯淵搖頭：“馬超勇猛，其部下皆百戰精銳，不可小覷。更關鍵的是……”他壓低聲音，“城中恐有內應。”
“將軍是說……”
“馬騰舊部。”夏侯淵目光掃過城頭守軍，“那程銀、李堪，皆是馬騰心腹，雖降，其心難測。我已密令心腹監視，若有不軌，立斬之！”
正說着，城外西涼軍已進入射程。
“放箭！”夏侯淵揮劍。
萬箭齊發，如暴雨傾盆。西涼騎兵舉盾格擋，雖有傷亡，但陣型不亂，速度不減。
龐德攻東門，命士卒推出十架投石機——這是諸葛亮提供的圖紙，由漢中工匠制造，比傳統投石機射程更遠。
“放！”
巨石呼嘯，砸向城頭。長安城牆雖堅，也被砸得磚石飛濺。
“用霹靂彈！”龐德又令。
數十枚霹靂彈被投石機拋向城頭。這些鐵罐落地即炸，鐵片四濺，守軍慘叫聲起。
“何物？”夏侯淵大驚。
“似是火藥！”張郃面色發白，“赤壁之戰，諸葛亮曾用此物！”
“速調水龍隊！”夏侯淵急令。曹軍自赤壁後，也研究防火攻之法，組建了專門滅火的“水龍隊”。
但霹靂彈不僅引火，更主要的是爆炸殺傷。一時間，東門城頭死傷慘重。
與此同時，北門、南門也遭猛攻。馬岱命士卒以連弩仰射，箭如飛蝗，壓得守軍抬不起頭。
西門，馬超親率主力，卻不急攻。他觀察城頭，見西門守軍似乎鬆懈，心中暗喜。
“程銀、李堪已準備就緒。”龐德派來的信使低報，“約定午時三刻，開西門。”
馬超抬頭看天，日近中天。
“傳令，做好準備！待城門開，全力沖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城上城下，箭矢往來，殺聲震天。西涼軍雖勇，但長安城高池深，一時難以攻破。
午時三刻將至。
西門城樓，程銀手按劍柄，對身旁李堪使個眼色。二人皆是馬騰舊部，被迫降曹，心中一直不服。今見馬超來攻，早定下反正之心。
“時辰到了。”程銀低聲道，“開城門！”
“慢！”一聲冷喝，夏侯淵突然出現在城樓，身後跟着張郃及數十親兵，“程銀、李堪，你們好大膽子！”
程銀臉色大變：“將軍何意？”
“何意？”夏侯淵冷笑，“你二人私通馬超，欲獻城門，當真以爲我不知？”他一揮手，“拿下！”
親兵上前。程銀、李堪拔劍反抗，但寡不敵衆，瞬間被圍。
“夏侯淵！”程銀怒喝，“曹賊國賊，天下共討！我等反正，乃是棄暗投明！”
“叛逆之徒，也敢妄言！”夏侯淵一劍刺穿程銀胸膛，又斬李堪於劍下。
城外，馬超見城頭騷動，心知有變。
“將軍，情況不對！”馬岱飛馬來報，“東門守軍突然增強，似有援軍至！”
話音未落，長安東、北、南三門忽然大開，曹軍如潮水般涌出。爲首三將，正是張郃、徐晃、於禁！
“中計了！”龐德也趕回，“夏侯淵早有防備！那程銀、李堪恐已遇害！”
馬超咬牙：“既如此，便硬攻！西涼兒郎，隨我沖陣！”
西涼鐵騎雖然勇猛，但曹軍以逸待勞，且兵力占優。更關鍵的是，曹軍推出了新式器械——大型弩車，一發數矢，威力驚人。
“那是……元戎弩？”馬超一驚。此弩他在諸葛亮處見過圖樣，沒想到曹軍也已仿制。
箭雨如蝗，西涼騎兵紛紛落馬。馬超雖左沖右突，連斬數將，但難以突破曹軍陣線。
“將軍，撤吧！”龐德肩中一箭，血流如注，“硬攻無益！”
馬超眼望長安城，雙目赤紅：“父親！兒不孝，不能爲你報仇！”
正此時，西方煙塵大起，一隊騎兵飛馳而來，打的是“韓”字旗號。
“叔父！”馬超驚喜。
韓遂率兩萬騎趕到，老將軍須發皆白，但氣勢不減當年：“孟起勿慌！老夫來也！”
西涼軍士氣大振。兩軍合兵一處，與曹軍混戰。從午時戰至申時，雙方死傷慘重，仍未分勝負。
“如此下去，兩敗俱傷。”韓遂道，“孟起，暫退從長計議。”
馬超雖不甘，但見士卒疲憊，只得下令：“撤兵三十裏！”
首戰失利，西涼軍死傷萬餘，曹軍亦損失慘重。當夜，馬超大營中，衆將面色沉重。
“不想夏侯淵如此狡猾。”馬超一拳捶在案上，“更可恨者，曹軍亦有新式器械，不輸我軍。”
馬岱道：“將軍，細作探得，曹操自赤壁後，廣招工匠，仿制我軍器械。那元戎弩、霹靂彈，曹軍皆有，雖不及我軍精良，但數量衆多。”
龐德包扎着傷口，沉聲道：“長安難攻，不如轉攻他處？”
“不可。”馬超搖頭，“長安不下，關中難定。且我已與諸葛先生約定，若改計劃，恐誤大事。”
正議着，帳外親兵來報：“將軍，荊州信使到！”
“快請！”
來者是趙雲，風塵仆仆，但目光炯炯。
“子龍將軍！”馬超起身，“可是諸葛先生有計？”
趙雲呈上密信：“軍師知將軍首戰不利，特命雲送來此信，並押運一批新式軍械。”
馬超急展信，諸葛亮在信中寫道：“聞將軍攻長安受阻，此在意料之中。夏侯淵善守，長安城堅，強攻難下。然亮有一計，名曰‘地道轟城’，或可破之……”
信中詳述：命士卒暗挖地道，直通城牆之下，埋設大量火藥，引爆後可炸塌城牆。同時，諸葛亮又送來百枚“震地雷”——特制大型火藥包，專爲炸城所用。
“地道轟城……”馬超眼中重燃希望，“確是好計！只是……挖地道需時，且易被察覺。”
“軍師已有安排。”趙雲道，“軍師命雲帶來五十名礦工，皆擅挖掘。另，軍師設計了一種‘掘進車’，外覆鐵皮，內藏工匠，可抵近城牆挖掘，減少暴露。”
馬超大喜：“諸葛先生真乃神人！子龍將軍，代我謝過先生！”
“將軍客氣。”趙雲又道，“還有一事：軍師請將軍再攻三日，做出強攻之勢，吸引曹軍注意。暗地裏，命礦工挖掘地道。待地道成，一舉破城。”
“好！便依先生之計！”
次日，西涼軍再攻長安。此次攻勢更猛，馬超親冒箭矢，沖殺在前。曹軍雖勇，但也感壓力。
一連三日，每日血戰。雙方死傷累計已超三萬，長安城外，屍橫遍野。
而在地下，礦工們日夜挖掘。那“掘進車”果然巧妙：以鐵皮爲罩，下有輪，可推至城牆百步內。士卒在內挖掘，土石從後門運出，掩於草中。曹軍雖察覺西涼軍似在挖地道，但不知具體位置，難以阻止。
第四日深夜，地道已成。兩條地道，一條通東門下，一條通西門下，各埋震地雷五十枚。
“將軍，準備就緒。”礦工頭領稟報。
馬超仰望星空，深吸一口氣：“父親，今夜兒爲你報仇！”
子時三刻，萬籟俱寂。
“點火！”
引信嘶嘶燃燒，迅速沒入地道。
片刻寂靜。
然後——
“轟！！！轟！！！！”
兩聲驚天巨響，地動山搖！長安東門、西門處城牆，轟然坍塌，各出現十餘丈缺口！
“殺！”馬超一馬當先，率鐵騎沖入缺口。
曹軍從睡夢中驚醒，倉促應戰。但城牆已破，軍心大亂。
夏侯淵在府中被震醒，急披甲出府，只見火光沖天，殺聲四起。
“將軍！西涼軍炸塌城牆，已殺入城中！”張郃滿身是血來報。
“頂住！組織巷戰！”夏侯淵咬牙，“速發信鴿，向丞相求援！”
“來不及了！西門已失，東門危矣！”
正說着，龐德率軍殺到。這位西涼猛將渾身浴血，直取夏侯淵。
“夏侯淵！拿命來！”
夏侯淵揮刀迎戰，二人戰作一團。但曹軍已潰，西涼軍如潮水般涌入。
戰至天明，長安城中曹軍或死或降。夏侯淵力戰不支，被龐德生擒。張郃、徐晃、於禁等將率殘部突圍，逃往潼關。
長安，這座西漢舊都，自王莽之亂後歷經滄桑，今又易主。
馬超登上城樓，望着朝陽下滿目瘡痍的長安城，百感交集。
“父親……長安已復……您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龐德押夏侯淵至。這位曹軍名將被縛雙手，仍昂首挺胸。
“馬超，要殺便殺！”夏侯淵冷笑。
馬超拔劍，劍尖抵其咽喉：“殺父之仇，今日當報！”
但劍未刺下。他想起諸葛亮信中叮囑：“若擒夏侯淵，勿殺。此人乃曹操心腹，留之有大用。”
“押下去，好生看管。”馬超收劍。
“將軍不殺我？”夏侯淵愕然。
“殺你易，但無益。”馬超道，“我要你親眼看看，曹操如何覆滅！”
清理戰場，安撫百姓。馬超發布安民告示，聲稱只討曹操，不傷百姓。又開倉放糧，救濟貧民。長安雖經戰火，但民心漸穩。
三日後，諸葛亮輕車簡從，親至長安。
“先生！”馬超出城十裏相迎，“長安已下，全賴先生妙計！”
“將軍英勇，將士用命，亮不敢居功。”諸葛亮道，“然長安雖得，曹操必來報復。當務之急，是鞏固城防，聯絡四方。”
“先生所言極是。”馬超引諸葛亮入城，“只是……我軍傷亡三萬，餘者不過四萬。若曹操大軍來攻，恐難堅守。”
“所以需速戰速決。”諸葛亮展開地圖，“長安一下，關中震動。將軍可趁勝東進，取潼關，扼守咽喉。同時，請張衛將軍出於午谷，威脅長安側翼的曹軍。”
“那張衛將軍那邊……”
“已出發。”諸葛亮道，“昨日飛鴿傳書，張衛率軍兩萬，出於午谷，連破三寨，兵鋒直指藍田。夏侯淵部將郭淮正率軍阻擊，但兵力不足。”
馬超振奮：“如此，關中可定！”
“然需防曹操主力。”諸葛亮道，“據報，曹操已命曹仁率軍五萬，從南陽北上；又命夏侯惇率軍三萬，從許都西進。兩路合擊長安，約半月可至。”
“那我軍當如何？”
“堅守潼關，以待荊州軍。”諸葛亮道，“雲長將軍佯攻南陽，實已準備轉虛爲實。待曹仁北上，南陽空虛，雲長可一舉取之。屆時曹操首尾難顧，必退兵。”
“先生算無遺策！”馬超嘆服，“只是……孫權那邊？”
諸葛亮微笑：“吳侯已出兵。”
原來，就在馬超攻長安時，江東發生巨變。
建業，將軍府。
孫權看着曹操使者的第二封來信，面色陰沉。信中，曹操再許吳王之位，並加“假黃鉞，都督中外諸軍事”，相當於承認孫權爲東南之主。
“主公，此乃千載良機。”張昭雖被疏遠，但仍忍不住進言，“受王爵，鎮東南，保江東百年平安，何樂不爲？”
周瑜怒道：“張公此言差矣！曹操奸詐，其言不可信！且孫劉聯盟，關乎天下大勢，豈能輕易背棄？”
“聯盟？”顧雍冷笑，“赤壁戰後，荊州得利最多，我江東損兵折將。今劉備北伐，若勝，其勢更大；若敗，曹操必報復江東。與其如此，不如聯曹抗劉！”
兩派爭執不下。孫權猶豫不決。
此時，魯肅匆匆入內：“主公！急報！馬超已破長安，生擒夏侯淵！”
“什麼？！”孫權大驚。
“還有，”魯肅呈上密信，“諸葛孔明親筆信。”
孫權急展信，諸葛亮在信中分析局勢：長安已下，關中震動；張衛出於午谷，威脅長安側翼；關羽不日將取南陽。四路並進，曹操必敗。
“孔明請主公出兵，溯江攻江夏之北，牽制曹軍。待破曹後，願與主公共分中原，劃江而治。”
信末還有一句：“若主公不出兵，亮亦不怨。然曹操若滅劉，下一個必是江東。屆時主公獨木難支，望三思。”
這話軟中帶硬。孫權沉思良久，看向周瑜：“公瑾以爲如何？”
周瑜正色道：“主公，諸葛亮所言極是。今劉備勢如破竹，若我軍不出，待其破曹，必獨霸天下。屆時江東何以自處？不如出兵，既保聯盟，又分其功。”
程普、黃蓋等老將也紛紛主戰。
孫權終於下定決心：“好！便依公瑾！起兵五萬，溯江而上，攻江夏之北！”
“主公英明！”
於是，就在馬超取長安的第五日，周瑜率水軍五萬，戰船千艘，從柴桑西進。荊州方面，張飛率軍一萬出江陵接應。
消息傳到長安，諸葛亮撫掌而笑。
“四路已成，曹操危矣。”
然而，就在此時，又一急報傳來。
“軍師！許都密報！”趙雲呈上竹簡。
諸葛亮展開一看，面色微變。
“何事？”馬超問。
“曹操……已挾天子遷都鄴城。”諸葛亮沉聲道，“並命曹仁放棄南陽，全軍退守許昌。夏侯惇部也改道，不救長安，而屯兵洛陽。”
“這是爲何？”
“收縮防線，集中兵力。”諸葛亮起身踱步，“曹操老謀，知分兵必敗，故放棄外圍，固守核心。如此一來，我軍雖得長安、南陽，但許昌、洛陽、鄴城三城鼎立，互爲犄角，更難攻破。”
馬超皺眉：“那當如何？”
“需改變戰略。”諸葛亮走到地圖前，“原計劃直搗許都，現需先取洛陽，斷其左臂；再下許昌，破其心腹；最後圍鄴城，擒曹操。”
“此非短期可成。”
“確是持久之戰。”諸葛亮點頭，“然我軍有新式軍械，有四方聯盟，有民心所向。曹操雖強，但篡逆之名，天下共憤。久戰必敗。”
他望向東方，目光深邃：“只是……需防孫權反復，需安關中民心，需穩荊州後方。此戰，不僅是軍力較量，更是民心、糧草、制度之全面比拼。”
馬超慨然：“先生放心！超既已起兵，必奮戰到底！西涼兒郎，不畏死戰！”
“好！”諸葛亮握住馬超的手，“將軍既如此，亮必竭盡全力，助將軍成就大業！待天下一統，將軍必爲開國元勳，名垂青史！”
當夜，諸葛亮修書數封：一給劉備，請其移鎮長安，安撫關中；二給關羽，命其速取南陽，鞏固荊州；三給張魯，請其繼續供應糧草；四給孫權，再申盟約，並送去一批新式軍械爲禮。
戰局已開，天下震動。而諸葛亮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長安城頭，他遠望東方，仿佛看到許昌城中的曹操，也正在地圖前謀劃。
這一對隔空鬥法的對手，將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展開一場決定華夏命運的對決。
烽火連天，英雄輩出。
而諸葛亮，要做的不僅是贏，更要贏得漂亮，贏得徹底，贏得一個嶄新的未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