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霓裳，“爹不相信我？”
水尚書，“難道不應該？”
水霓裳沒說話。
只是看了眼劉嬤嬤。
劉嬤嬤立刻上前兩步。
越過屏風看向四人。
她一雙精明的眼睛盯着水尚書。
不卑不亢，聲音沉穩，“尚書大人，你威脅主子？你是要挑釁皇權嗎？”
水尚書，“……”
他想到了皇上對他的態度。
心中不敢反駁。
這裏都是皇上的人，他們若把自己的言行和神色傳到皇帝的耳中。
那可不得了。
水尚書立刻否定，“本官沒有這個意思。”
劉嬤嬤，“沒有就好，既然主子已經答應了你的要求，你們便先下去吧。
時辰不早了，你和大公子雖然是父兄，也男女有別。
規矩不可破。”
水尚書沉默。
水夫人和水無痕也是看着水尚書的神色行事。
水芙蓉卻不甘心的說，“我爹和大哥哥該避諱，那我和娘呢，我們總能進去和姐姐說說話吧？”
劉嬤嬤一看水芙蓉便不喜。
不僅是她那單純卻眼底藏着深深的心機的模樣。
還有她剛剛在這兒演的那場戲。
看慣了後宮女人們的手段。
她只一眼，便知道了水芙蓉的算計。
劉嬤嬤，“水二小姐，我剛剛說的還不夠明顯嗎？
時辰不早了，就算水尚書願意縱着你的無禮。
我們主子還要守規矩呢，不能陪你胡鬧。”
水芙蓉真的很想給這個老嬤嬤兩巴掌。
但是她不敢！
水夫人忙拉水芙蓉，“芙蓉，我們先走，改日再來看你姐姐。”
他們出去的時候。
水霓裳突然說了一句，“芙蓉，跪在院中，三個時辰。”
她聲音冷冷的。
不帶一絲感情。
水芙蓉愣了一下。
反駁，“爲什麼？”
劉嬤嬤上前，便是一巴掌扇過去。
嚴肅道，“放肆！你怎麼和主子說話的。”
水無痕下意識出手抓住劉嬤嬤的手腕，“你才是放肆，你到底只是個奴才，怎麼敢對主子動手？”
但是說完。
他就後悔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老奴不管大人是什麼意思，但是大人，你身爲大理寺少卿，本該深諳律法。
卻說水二小姐是我的主子？看來，你對容國的律法很不熟悉啊。”
水無痕不想讓皇上知道自己的失誤。
只能道歉，“嬤嬤，我只是太着急，太擔心妹妹，還望嬤嬤看在……看在我大妹妹的份上，不要計較。”
劉嬤嬤並未回應。
只是說，“主子要水二小姐跪在外面三個時辰，那便是少一盞茶也不行。
水二小姐，請吧。”
水芙蓉扯着水夫人的袖子。
眼眸裏已經蓄滿淚花。
滿是祈求。
水夫人轉頭朝水霓裳的方向跪下，“我跟她一起跪，能不能一人一個半時辰？”
水無痕也道，“那我也分一些。”
水尚書倒是沒說話。
只是擰眉看着屏風上的影子。
水霓裳，“既如此，那你們一人一個時辰，跪着吧。”
說罷。
她也不管了。
喚了桃紅給她洗漱。
桃紅繞過屏風進去。
才看到水霓裳眼睛紅紅的。
她頓時知道她的大小姐傷心了。
所有人對水芙蓉都好好。
可是他們都不把大小姐放在眼裏。
他們都輕視大小姐。
桃紅比劃着手勢。
讓她們都出去。
劉嬤嬤她們都知道桃紅在水霓裳心中地位不一樣。
倒也沒說她敢指揮她們。
順從的退出去了。
所以，她們並未注意到水霓裳的神色。
等屋子裏只剩下桃紅和水霓裳的時候。
水霓裳的眼淚才落了下來。
她轉頭看着窗戶的方向。
仿佛她能透過那牆壁看到外面跪着的三人似的。
“桃紅，我是不是很沒出息？聽到他們齊心爲水芙蓉求情，陪她一起吃苦，我心裏還是很難受。”
“我覺得我就是個傻子。”
桃紅啊啊啊的說個不停。
手中不斷在比劃。
水霓裳越看，眼淚流的越是厲害。
“你心疼我，全府，也只有你心疼我了。”
她心痛的直抽。
這一刻。
她想把自己的委屈和心裏話告訴桃紅。
不想把這些話帶到棺材裏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