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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九笙臉色沉得像是結了冰,她帶着沈家的人,將他團團圍住。
“顧清時,反了你了。”沈九笙動了動手腕,怒道,“你竟然敢動孟白的弟弟?”
顧清時冷靜地說,“蘇禮是個禽獸,他敢那麼對我妹妹,我真後悔沒能殺了他!”
沈九笙靜靜地看了他半晌,像是從來沒見過他個樣子。
她眸色微動,輕聲說,“既然是他先犯錯,只要你過來,我保你不死。”
“九笙!”蘇孟白自然不同意,恨恨地說,“他廢了我弟弟,蘇禮可是我爸媽的心頭肉!”
沈九笙冷冷地看他一眼,說,“我早警告過他,不許碰顧淼,他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沈九笙從沒對蘇孟白冷過臉,看她的神色,蘇孟白不敢再多說。
但他絕不會讓顧清時好過!
可顧清時只是站在那,並不過去。
沈九笙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說,“顧清時,你太不聽話了。”
說罷,她一擺手,身後的人聞風而動。
顧清時的身手在整個訓練營都是數一數二的,不然當初沈九笙也不會選中他。
只是他今天身上帶傷,又太過疲憊,很快,就被一堆人圍剿得毫無還手之力,被壓着跪在沈九笙面前。
沈九笙的手用力捏住他的臉頰,眼神像是要吃了他一樣凶狠。
“顧清時,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場嗎?”
顧清時的骨頭都像是要被捏碎了一樣,但他就是不說話。
沈九笙冷哼一聲,說,“你以爲你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嗎?”
她望向不遠處,拍了兩下手,顧淼就被丟上了岸。
“淼淼!”顧清時膝行了幾步,焦急地去叫妹妹的名字,可顧淼還是沒反應。
沈九笙將人抓回來,顧清時滿心都是絕望。
他深吸一口氣,哀求着說,“九小姐,一切都是我的錯,傷蘇禮的是我,跟我妹妹沒關系,你想怎麼罰我都沒關系。”
沈九笙摩挲着他眼角的淚,說,“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說話間,顧淼被人搬上了船,幾分鍾之後,一個麻袋吊在海面之上。
“不要!”顧清時拼命掙脫了桎梏,沾滿血的手抓住沈九笙的衣角,拼命哀求道,“九小姐,我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妹妹,你罰我吧,只要你放過我妹妹,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蘇孟白連忙去拽沈九笙的胳膊,說,“他這種說叛主就叛主的白眼狼,不好好懲罰怎麼行?”
沈九笙握了他的手一下,說,“放心,我會替你弟弟主持公道的。”
她話音剛落,船上的人就拿起棍子,狠狠往那個麻袋上砸去。
“淼淼!”顧清時大喊一聲,看到妹妹受苦,比他自己傷到十倍百倍還要痛苦。
顧清時眼淚大滴大滴地掉,心像是被人用刀一下一下地活生生割下肉來,痛得他喘不上氣。
“沈九笙!是我動的手,是我閹了蘇禮,你有本事就殺了我!”顧清時淒厲地怒吼,“你不是想給蘇孟白出氣嗎?你殺了我呀!”
可沈九笙只是淡淡地拍了兩下他的臉,漫不經心地說,“殺了你有什麼意思?就是要這樣折磨你,你才能知道,背叛我的下場。”
棍子一下一下地砸在麻袋上,麻袋很快滲出血來。
顧清時的心從來沒有這麼痛過,比他受到最殘酷的刑法都要痛。
他跪在地上,開始不停磕頭,“九小姐,是我該死,是我有罪,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不聽你的話了,求求你,放過我妹妹!”
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重到在地上留下血跡。
沈九笙捏住他的脖頸,將他提起來,在他耳邊輕聲說,“記住,這就是不乖的下場,你一輩子都要在我身邊乖乖聽話,知道嗎?”
顧清時哭得滿臉通紅,額頭的血流下來,整個人狼狽得像是喪家之犬。
他顫抖着點頭,說,“知......知道了。”
沈九笙一抬手,上面的人停了手。
顧清時被扔在地上,沈九笙從他身邊走過,仿佛不染一絲塵埃。
可蘇孟白沒有走,他冷笑着,說,“你害我弟弟成了廢人,你以爲我會讓你好過嗎?”
顧清時猛地抬頭,就看見船上的人割斷了繩子,裝着顧淼的麻袋,瞬間就沉入無邊黑暗的大海。
“不!”顧清時一口血吐出來,無力地倒在地上。
失去意識前,顧清時留下最後一滴淚。
他好悔。
他悔恨遇上了沈九笙。
更悔恨愛上了沈九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