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白頭也不回的關上了包間的大門,果然,剛才那群無賴嘴臉的男人們,已將前台團團包圍,正在聲嘶力竭的發泄着對於她的不滿。
就是趁着這個空擋,她一溜煙兒的就跑到了走廊盡頭‘雜物間’的房門前。銅制的門把手上還殘留着一縷餘溫,她警覺的屏住呼吸,隨之,就慢慢的擰開了門鎖。
這間充斥着灰塵之氣的房間安靜的像是一座墳冢,她似乎能夠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幽暗中,她習慣性的左顧右盼着。心跳,也跟着莫名的加速。就在一座破舊的沙發背後,她頹然間看到了一只男士皮鞋。
她並沒有像是尋常人一般猛然一驚,而是迅速清了清嗓子,平和的問道:“是哪位大哥走錯了房間嗎?我們這個儲物間是不對外開放的。”
她向着沙發的位置探了探頭,希望能看清楚這個‘神秘人’的真真實身份。那只大叫果然機敏的收了回去。顧亦白也加急了腳步,直接來到了沙發跟前,俯身,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哎,哎呦!”,王長鬆瞬間從睡夢中驚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面對着顧亦白一驚一乍的說道:“噓!可,可別告訴老板我在這兒偷懶!”
他時不時的抬手撫摸着鼻尖,語氣之裏,中氣十足,壓根兒不像一個剛剛睡醒的人,這分明是在刻意僞裝。
顧亦白本想踮起腳來看清他身後到底藏着什麼,卻被王長鬆看出了端倪:“這不是白天兼職幫人拉貨,不小心閃了腰,就想躲在這兒偷會兒懶!你也知道,要不是爲了供兒子上大學,我這一大把年紀了,還在這鬼地方打什麼工!”
王長鬆一臉卑微的向她訴苦,這幅寵辱不驚的模樣更加引起了顧亦白對於他的質疑——看來,這個酒水搬運工果然不是個小角色!
顧亦白撫摸着胸前的長發,嬌俏一笑:“那剛好,我也想偷個懶,休息一下。”,她直接坐在了王長鬆身前的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來。
看着不慌不忙的顧亦白,王長鬆不由吞咽了一口唾沫,他慢慢的貼靠着牆壁,站起身來:“那,那我就先出去忙了,讓人看見咱們都躲在這兒,該,該說閒話了!”,他好不容易翻過了沙發來,站在了顧亦白身前,顧亦白卻一眼看到了他褲子後方的衣兜中,凸起的布料。
難道,這個王長鬆還是個小偷,怪不得這麼鬼鬼祟祟的模樣。顧亦白自然不會坐視不管,她起身一把扼住了王長鬆的手臂:“交出來!”
“哎呀,小,小丫頭,你這是幹啥,疼疼疼!”,王長鬆一臉猙獰的回身望着顧亦白,滿口都是求饒的語氣。
“不說是吧!那我就自己把證據找出來!”,顧亦白直接將手插入了王長鬆的衣兜之中,當她的指尖觸碰到了一個鬆軟的塑料袋後,她的警惕之心瞬間襲來——可能,這袋子中盛放的是某些可以使人上癮的軟毒品!
趁她恍惚,王長鬆居然重重的踩向了她的右腳。
顧亦白低吟一聲,猛地,便讓王長鬆掙脫了束縛:“咱倆本來井水不犯河水,你突然來這一招對付我這個老頭子,到底是想幹啥!”
顧亦白自然不會聽他訴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語,她咬緊牙關,直接踢向了王長鬆的腹部。
出乎意料的卻是,這個中老年男人竟然也有幾分身手,居然用手臂擋在了身前:“大家都是在這裏幹苦力混飯的同事,你到底想幹啥!”
“少廢話,你心裏清楚!”,顧亦白稍稍用力,上揚了小腿,踢開了王長鬆的手臂。
王長鬆一個踉蹌,就跌坐在了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砰’的一聲,他褲兜中的塑料袋在力度的作用下爆出了氣體。一股濃烈的香氣隨着他周身的塵埃一起迎面而來,使得顧亦白突然感覺到一絲作嘔之意。
顧亦白捂住了口鼻,接着,就感到腦門的位置,傳來一絲微微的眩暈感。王長鬆也和顧亦白一樣,緊捂口鼻,想起身逃竄,卻被顧亦白死死的拉住小臂:“你,你到底是誰!”
“我只是想賺點外快,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就分給你點,你要是敢傳出去,讓人報了警,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王長鬆毫不掩飾的威脅顧亦白,可是,顧亦白卻更加憤懣了,曾經爲了肅清違禁品,顧亦白眼看過太多無辜同事壯烈殉職。就算王長鬆與顧亦雪的毫無瓜葛,熱血沸騰的顧亦白也不會輕易饒了他!
她的力度越發重了,直接撕扯下了王長鬆的衣袖。王長鬆瞬間滿臉驚恐:“臭,臭娘們兒!”,他狠狠的反手給了顧亦白一個耳光,然而,卻被顧亦白清晰的看到了,他小臂上那片猶如蚯蚓攀爬般的傷口……
這片疤痕不像是用刀具割傷或是燙傷而留下的,反倒像是受過電擊!不由的,顧亦白回憶起了‘Smart’火災事件的原由,正是因爲場館內線路老化而導致的失火!
難道,王長鬆也是當時案發現場在場人員之一?可是,還不等她回過神來,王長鬆就舉起了身後的一只三角鐵凳,向着她的腦門不偏不倚的揮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