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京州起霧了，很濃很重，看不清前路。
街燈的光暈也擴散得有氣無力，像顆溺斃的珍珠。
祝與澗裹了件黑色的長款大衣，裏面是睡衣，腳上踩着毛拖鞋，坐在網吧最角落的位置。
凌晨四點，京州起霧了，很濃很重，看不清前路。
祝與澗裹了件黑色的長款大衣，裏面是睡衣，腳上踩着毛拖鞋，坐在網吧最角落的位置。
面無表情，微微紅腫的唇瓣，混亂的親密。
口袋裏手機在震動。
祝與澗掏出手機。
是祝與鬆的電話。
她劃開接聽，放在耳邊，沒說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他說：“……債不用還了。”
祝與澗看着屏幕上遊戲交易的界面，淡淡地“嗯”了一聲。
意料之中。
祝與鬆:“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
祝與澗空着的那只手無意識地抬起，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左耳垂，那裏換了個耳釘，屬於應執妄的。
她垂下眼簾，“嗯，猜到了。”
……
2701，他把她剝得什麼都不剩，羊毛開衫將她裹住，按在沙發裏細嗅，親吻。
他的吻落得很輕，臉頰、眼睫、耳廓、脖頸，澀氣，但是他惡劣地避開了她的唇。
唇就懸在她上方幾毫米，皮膚呼吸着他的氣息。
“祝與澗……”他聲音低啞，“……你知不知道……我……”
我找了你好久……
我早就該這樣……
每一句話染着情欲，像含着一口溫熱的酒，裹着氣泡，醉醺醺地進入她的耳朵。
祝與澗聽不真切，那些囈語她更是聽不懂。
她那時只有渴望，欲情。
視線黏在他開合薄唇上，唇形優美，因着情動格外殷紅，帶着潤澤的水光。
他在說什麼？
不知道……
想親……
或許是她眼神裏的渴望太過明顯，應執妄的話語頓住了。
他看着她直勾勾盯着自己嘴唇的樣子，眼底戲謔。
如她所願地俯身，作勢要吻她。
祝與澗下意識微仰起頭迎了上去。
然而，就在雙唇即將觸碰的瞬間，應執妄卻偏了下頭，原本流連在她後頸的手，轉而去捏着她左耳的耳垂，指腹帶着她左耳那枚耳釘一起揉按起來。
“祝與澗……你的耳釘……”
吻，落在了他的嘴角。
仿佛他只是沒說完話，就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主動打斷了。
“嗯……”
左耳耳垂是祝與澗自己都不知道的敏感點，突如其來的觸碰讓她喉嚨裏溢出一聲輕吟。
聲音出口的瞬間，她自己都愣住了，臉頰燒了起來。
應執妄笑出了聲，得逞的愉悅。
“祝與澗，你想要了？”
他捏着她左耳耳垂的指尖微微用力，帶着那枚耳釘一起揉按。
異樣的感覺讓祝與澗頭皮發麻，想躲，卻被困。
“你……”她剛想說些什麼。
應執妄輕輕捏住那枚黑色的小耳釘轉動。
“這個，”他耷拉着眼皮，“不夠好看。”
祝與澗下意識想偏頭，卻被他臉近距離的靠近堵住。
“習慣了。”她聲音有些啞，“懶得換。”
“是麼？”應執妄輕笑一聲，指尖微動。
祝與澗只覺得耳垂一涼，耳洞空了，那枚戴了許久的耳釘被他取了下來。
耳釘離體，暴露在空氣中的那點皮膚確實有些異樣，微微的紅腫，邊緣有些起皮。
正如他所說，這耳釘只是能戴，並不夠舒適妥帖。
只是她習慣了，麻木了，那點不適是可以被忽略的，沒人提及，她就不會記起，也忘了要把它擱去，才能舒適半分。
應執妄的指腹輕輕摩挲過那處小小的耳洞。
隨即直起身，他本就是跪坐在她身上，此刻直起身來，190身高帶來的壓迫感更是強烈。
祝與澗臉紅得徹底，下意識抬手擱在額前擋住視野，卻總是控制不住去看。
太澀情了……
他本來穿的就是有些緊身半高領黑衣，袖子被挽了幾分上去，可以看到具有力量感的手臂肌肉，青筋微微突起，身材也和他的臉一樣優越，寬肩窄腰，還能隱隱看出他腹肌和胸肌的輪廓，沒有一點贅肉，都是精壯的肌肉。
見祝與澗的動作，他輕笑一聲取下了自己左耳上那枚形狀獨特邊緣是銀的鑽石耳釘。
哈利溫斯頓的定制款。
他捏着那枚耳釘，就着耳釘折射出的冷光去看祝與澗隱匿在手臂陰影下的眼。
隨即，他俯身靠近，笑着說，“戴這個，好嗎？”
雖然是詢問的語句，但卻耳釘已經觸碰到耳洞了，帶着他的溫度，祝與澗輕輕顫了一下。
隨即，帶着他體溫的耳釘緩緩推入，尺寸竟然意外地合適。
雖然合適，但畢竟是剛換上，異物感混着腫脹感，並不難受。
應執妄幫她戴好，稍稍退開一點距離，歪着頭打量了一下，碎發下的眼睛彎了彎，那顆紅痣也隨之生動起來。
“很好看。”他說。
應執妄俯視着她。
祝與澗的手臂被他輕輕移開，擱在身體兩側，再也無法阻擋他的視線。
昏暗的光線下，她冷白的肌膚，暈染開一層薄薄的緋色，從臉頰蔓延至脖頸，沒入被他扯得鬆垮的羊毛開衫領口。
那雙總顯得厭世冷淡的眸子，此刻氤氳着水汽，眼尾泛紅，長睫低斂。
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她左耳垂。
那枚屬於他的耳釘，正嵌在她的耳垂上。
它天生就該在那裏，成爲她的一部分。
“你在看什麼？”
“看你，”應執妄說，“戴了我的東西。”
指尖順着她的下頜線滑到那枚耳釘，輕點了一下。
“很適合你。”
就是應該這樣。
祝與澗天生就該被他愛着，被他捧在掌心。
她合該擁有這世上一切最昂貴、最獨特的東西。
他會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搜羅來，堆在她面前，任她挑選，任她索取。
只要她流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興趣，他都會毫不猶豫地雙手奉上。
她值得所有具象的、虛無的、被世人追逐的美好。
而應執妄天生就屬於祝與澗。
他不需要被她挑選。
星辰環繞日月，他心甘情願地，循着她的軌跡運行。
……
“寶寶，這裏有形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