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陳默書房那聲清脆的耳光,以及隨後陳夢失魂落魄的離開,像兩顆投入這個家族死水潭中的巨石,激起的漣漪層層擴散,最終狠狠撞擊在別墅主臥那扇厚重的實木門上,也撞擊在門後那對身份尊貴、此刻卻心亂如麻的夫妻心上。

主臥內,只開了一盞床頭壁燈,昏黃的光線勉強驅散一角黑暗,卻將更多空間留給沉重的陰影。空氣裏彌漫着昂貴檀香都無法壓制的壓抑。陳建國靠在床頭,手裏拿着一份財經報紙,卻久久沒有翻動一頁,目光沒有焦點地落在對面牆上那幅意境深遠的山水畫上,仿佛那蜿蜒的墨跡勾勒出的,是他此刻紛亂如麻的心緒。

李婉坐在梳妝台前,動作緩慢地、一遍遍地梳理着她保養得宜的長發。象牙梳子與發絲摩擦,發出細碎而規律的“沙沙”聲,在這過分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令人心煩。鏡子裏映出的那張依舊美麗的面龐,此刻卻寫滿了疲憊、焦慮和一種無處安放的茫然。她眼角的細紋在陰影下似乎更深了,那是連日來心力交瘁刻下的痕跡。

“建國,”李婉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剛才…書房那邊,是不是有什麼動靜?好像…很響的一聲,像是…像是打碎了什麼東西,還是…” 她沒敢把那個最直接的猜測說出口,但緊蹙的眉頭泄露了她的不安。

陳建國的眼皮抬了抬,目光依舊沒有收回,只是喉結滾動了一下,發出一個沉悶的鼻音:“嗯。”算是回答。他怎麼可能沒聽到?那一聲脆響,隔着門廊和牆壁,依然清晰地傳入了他的耳中,甚至在他腦海裏勾勒出皮肉相撞的瞬間。那不是普通的爭執,那是宣戰,是陳默用最直接、最野蠻也最有效的方式,宣告了他不容侵犯的界限,也徹底撕碎了這個家維持了十八年、看似溫情脈脈的假象。

“小默他…他怎麼敢…”李婉放下梳子,轉過身,臉上帶着難以置信的神情,還有一絲對陳軒習慣性的擔憂,“軒軒再怎麼不對,也是他哥哥…手腕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呢…他怎麼下得去手?而且,夢夢後來也進去了,出來的時候,那樣子…像是天塌了似的。”她想起大女兒方才在走廊上與她擦肩而過時,那蒼白如紙、眼神空洞、連招呼都忘了打的失魂模樣,心就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了。這個家,從陳默踏進來的那一刻起,就仿佛被投入了滾油的冰水,炸得四分五裂。

“哥哥?”陳建國終於放下了那份充當道具的報紙,冷笑一聲,在昏暗的光線下,他的側臉線條顯得格外冷硬,如同刀劈斧鑿,“婉兒,到了現在,你還在自欺欺人嗎?他們之間,從始至終,哪來的兄弟情分?只有你死我活的爭奪。”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源自掌控力失效的疲憊,“至於他敢不敢…你看看他回來這短短時間做的事,還有他不敢的嗎?霸占房間,當衆揭穿苦肉計,現在直接動手…他每一步都踩在我們的底線,不,是踩碎了我們自以爲是的底線上。”

李婉被丈夫話裏的冷意和尖銳刺得一縮。“可是…可是那也不能動手啊!暴力能解決什麼問題?只會讓矛盾越來越激化!傳出去,我們陳家的臉往哪兒擱?”她的聲音裏帶着對陳軒習慣性的心疼,以及對家族顏面的憂慮,但這一次,這份心疼底下,似乎又摻雜了些別的東西,一種模糊的、讓她不敢深究的、對陳默那決絕力量的恐懼。

“矛盾?”陳建國猛地坐直了身體,目光銳利地看向妻子,那雙在商場上洞察人心的眼睛此刻充滿了血絲,“矛盾從一開始就存在!從我們決定把陳默接回來的那一刻起,這就注定是一場無法避免的戰爭!你以爲我們接回來的是什麼?是一只迷失了十八年、終於歸巢的、會對我們感恩戴德的溫順羔羊?不,我們接回來的是一頭狼!一頭在底層泥潭裏掙扎求生,磨利了爪牙,帶着滿身傷痕和復仇火焰的孤狼!”

他的聲音在寬敞的臥室裏回蕩,帶着一種近乎殘酷的清醒:“他不是在祈求我們的愛和憐憫,他是在奪回他失去的一切!用他的方式!一種我們完全陌生、無法理解、甚至感到恐懼的方式!”

“奪回?用這種六親不認、咄咄逼人的方式嗎?”李婉的情緒也有些激動起來,聲音拔高了些,“我們是他的父母!不是他的仇人!他對待軒軒,對待夢夢,甚至對待我們,哪有一點尊重和親情?他眼裏只有算計,只有爭奪!他是不是非要把這個家徹底毀掉,把他遭受過的苦,加倍報復在我們每一個人身上才甘心?”淚水在她眼眶裏打轉,她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仿佛無論她如何努力,都無法靠近那個渾身是刺的兒子。

“毀掉?”陳建國重復着這個詞,嘴角扯出一抹復雜而苦澀的弧度,“也許在他看來,這個家早就從根子上爛掉了。我們所謂的親情,不過是建立在虛假繁榮和系統性的偏心之上的空中樓閣。婉兒,你捫心自問,如果陳默沒有回來,或者他回來的是一個懦弱無能、任人拿捏的性子,現在的陳家會是什麼樣子?陳軒會繼續扮演他溫良恭儉讓的完美繼承人,用更高明的手段籠絡人心,鞏固地位,而我們,則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精心編織的謊言,直到某一天,大廈因爲根基被蛀空而轟然傾塌,我們才發現自己養了一頭吞噬家業、反噬其主的豺狼!”

他的話像一把冰冷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剖開了華麗表象下的膿瘡。李婉張了張嘴,想爲陳軒辯解幾句,想說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不會那麼壞,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想起陳默偶爾丟給她的、關於陳軒一些模糊不清的暗示和零碎證據,雖然她不願深想,但那潛藏的危機感已足夠讓她夜不能寐。那是她疼愛了十八年、傾注了無數心血的孩子啊…怎麼會…

“但…但那也只是猜測,軒軒他也許只是一時走錯了路,被人帶壞了…”她無力地辯解着,聲音卻越來越小,連她自己都無法說服。

“一時走錯路?”陳建國眼神銳利如鷹,帶着洞悉一切的嘲諷,“他能買通媒體,能對自己下狠手演苦肉計,能悄無聲息地把手伸向集團的核心利益,甚至能拿捏住你大女兒的把柄!這是一時走錯路?婉兒,你雖然不是商場中人,但跟着我這麼多年,應該比我更清楚,商業犯罪的嚴重性!陳默今天能拿出夢夢不敢反駁的證據,明天就能拿出更致命的東西!他這不是在爭風吃醋,他這是在清理門戶!是在用最殘酷的方式,逼我們所有人,包括你和我,看清血淋淋的現實!”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帶着一種深深的無力與自嘲,仿佛一瞬間蒼老了許多:“我們以爲找回了兒子,就能彌補過去十八年的虧欠,讓一切回到我們想象中的‘正軌’。我們以爲給予物質,施舍關愛,就能撫平他心中的溝壑。可現在呢?我們究竟找回了什麼?我們找回了一個審判者!一個拿着清算簿,來跟我們、跟這個家、跟過去十八年發生的一切,一一算總賬的討債人!”

“討債人…”李婉喃喃地重復着這三個字,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開來,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她想起陳默剛回來時,那雙看向他們時,冰冷、疏離、不帶一絲溫度,仿佛在審視陌生物品的眼睛。那不是一個孩子看向父母的眼神,那是一個債主看向欠債人的眼神,冷靜、評估、不帶任何溫情。十八年的分離,十八年在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裏的掙扎求生,早已在他們之間劃下了一道深不見底、無法跨越的鴻溝。他們妄圖用物質、用遲來的、甚至帶着施舍意味的關愛去填補,卻發現對方需要的,或者說他執意要奪回的,根本就不是這些。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她抬起頭,眼中充滿了迷茫和恐懼,像一個迷失在暴風雨中找不到方向的孩子,“難道就眼睜睜看着他們兄弟相殘?看着這個家分崩離析,變得支離破碎?建國,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這種煎熬…”淚水終於控制不住地滑落,濡溼了她精心保養的臉頰,也沖垮了她勉強維持的鎮定。

陳建國看着妻子哭泣的模樣,那無助的神情觸動了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他嘆了口氣,走下床,來到梳妝台前,將寬厚卻同樣沉重的手放在妻子微微顫抖的肩膀上。

“受不了也得受。”他的聲音放緩了些,卻依舊帶着不容置疑的沉重和一種認命般的清醒,“這場風暴,是我們欠他的,是這個家必須經歷的刮骨療毒。陳默的手段是激烈,是不近人情,是讓我們這些習慣了和風細雨的人感到恐懼和不適。但你發現沒有,他做的每一件事,都站在了‘理’和‘法’的一邊,至少,是站在了他所認定的、不容挑釁的公道一邊。他用耳光教訓出言不遜、肆意侮辱的陳軒,他用證據拿捏住助紂爲虐、自身也不幹淨的陳夢…他在用他的方式,重新制定這個家的規則,一種冰冷、堅硬、但卻可能更接近真實的規則。”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西山方向那棟同樣不平靜的、此刻正醞釀着更多風暴的別墅。“或許,我們一直以來都錯了。我們總想着息事寧人,總想着維持表面和平,用溫情脈脈的面紗去遮蓋早已腐爛流膿的傷口。我們粉飾太平,我們偏袒縱容,結果呢?傷口在面紗下化膿、潰爛,侵蝕着這個家的根基,直到再也無法掩蓋。陳默的出現,就是親手撕掉了這層面紗,他把血淋淋的真相攤開在我們面前,逼着我們去看,去面對,去承受這遲來的陣痛。”

“可是…這樣的代價太大了…”李婉依靠在丈夫身上,汲取着一點點微弱的力量,聲音哽咽,“軒軒那孩子,心思深,自尊心又強,受了這樣的屈辱,他會不會…做出更極端、更不可挽回的事情?我擔心…我這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

“擔心是必然的。”陳建國的眼神變得幽深,如同不見底的寒潭,“陳軒不會坐以待斃。他去了西山,不是去面壁思過,更像是被逼入絕境的野獸,只會更加瘋狂地反撲。明天的董事會…恐怕不會平靜,那才是真正的戰場。”

他想起陳默傍晚時讓人送來的那份關於明天董事會的簡短匯報,思路之清晰,策略之精準,對集團幾個最棘手難題提出的解決方案之大刀闊斧,讓他這個在商海沉浮半生、見慣風浪的人都感到心驚。那份報告所展現出的商業眼光、魄力和一種近乎冷酷的決斷力,絕不是一個普通十八歲少年能有的格局和手腕。他在底層經歷的,恐怕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加黑暗、復雜和殘酷,而那些經歷,如同淬火的錘鍛,塑造了如今這個冷酷、強大、步步爲營、算無遺策的陳默。

“那我們…”李婉仰起臉,淚眼婆娑地看着丈夫,問出了那個他們一直逃避,卻終究無法回避的核心問題,“我們該站在哪一邊?我們能站在哪一邊?”

陳建國沉默了很久,久到窗外的天色似乎都開始泛起一絲微不可查的、象征着黎明與變革的灰白。壁燈的光線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陰影,讓他看起來瞬間蒼老了許多,也沉重了許多。

“我們哪一邊都不能站,也哪一邊都站不了。”他終於開口,聲音沙啞而沉重,帶着一種卸下所有僞裝後的疲憊與清醒,“站在陳軒一邊?那就是是非不分,縱容罪惡,將陳家百年基業親手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站在陳默一邊?”他苦笑了一下,那笑容裏充滿了自嘲,“他會需要我們站嗎?在他眼裏,我們或許和陳軒、陳夢一樣,都是需要被‘矯正’、被審視的對象。我們的偏心,我們的猶豫,我們過去十八年的缺席和我們試圖‘和稀泥’的軟弱,本身就是他需要清除的、阻礙他重建秩序的障礙。”

他扶着妻子的肩膀,讓她正視着自己,目光前所未有的嚴肅:“婉兒,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認清現實。陳家,已經到了不變則亡的關頭。陳默是那把刮骨療毒的刀,過程會痛徹心扉,會讓我們失去很多熟悉的東西,會讓我們感到難堪和恐懼,但或許…這是唯一能讓陳家祛除頑疾、活下去的機會。我們要做的,不是感情用事地選擇站在誰一邊,而是…試着去理解這把刀的指向,看清他想要剜掉的腐肉到底是什麼,並在必要的時候,不要讓自己…成爲那需要被切除的一部分。”

李婉怔怔地看着丈夫,從他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決絕和一種近乎悲壯的清醒。她明白了,丈夫已經做出了選擇。他不是選擇支持陳默,而是選擇了…陳家的未來。哪怕這個未來,是由他們那個如同復仇使者般歸來的、情感淡漠的親生兒子,用鐵腕和冷酷強行塑造的。這是一種基於理性,卻無比殘忍的抉擇。

“那軒軒和夢夢他們…”她依舊無法完全割舍那份維系了十八年的情感,那幾乎是她的本能。

“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選擇和行爲負責。”陳建國的聲音恢復了冷硬,帶着一家之主的決斷,“陳夢如果足夠聰明,就知道現在該怎麼做,如何取舍。至於陳軒…”他的眼神暗了暗,閃過一絲復雜的、或許是最後一絲的惋惜,“如果他執迷不悟,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那麼法律的鐵拳,會教會他什麼是真正的代價。我們…護得了他一時,護不了他一世。更何況,我們可能…早就沒有能力,也沒有立場去護住他了。”

就在這時,陳建國放在床頭櫃上的私人手機,屏幕無聲地亮了一下。一條新信息涌入。

發信人:陳默。

內容只有簡短的幾句話:「明日董事會,九點整。相關議題及資料已發您郵箱。涉及部分人事任免及戰略方向調整,需您到場支持。母親若精神不濟,可安心休息,不必列席。」

語氣平靜,措辭得體,甚至帶着一絲看似體貼的、對母親身體的關懷。但陳建國和李婉都從中讀出了不容置疑的通知意味。他不是在征求他們的意見,他是在告知他們行程和決定。甚至連李婉是否出席,他都“體貼”地給出了無需前去的建議。這是一種無聲的宣告,宣告着他已經掌握了主導權。

李婉看着那條信息,渾身發冷,比這秋夜的寒意更甚。這是一種比激烈的爭吵、憤怒的咆哮更讓人恐懼的控制力和壓迫感。他算準了他們的反應,算準了他們的軟肋,然後輕描淡寫地、不容拒絕地鋪好了他設定的道路。

陳建國握着手機,指節因爲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沉默了幾秒,然後回復了兩個字,如同在籤署一份重要的文件:「收到。」

放下手機,他長長地、無聲地吐出一口濁氣。仿佛將過去十八年固有的認知、優柔寡斷的情感、以及對舊有秩序的最後一絲留戀,都隨着這口氣吐了出去。

“睡吧。”他對妻子說,聲音裏帶着一種塵埃落定後的、深深的疲憊,以及一種迎接暴風雨的決然,“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李婉躺回床上,閉上眼睛,但眼皮下的眼球卻在不安地轉動着。她哪裏睡得着?腦海裏翻來覆去的,是陳軒小時候乖巧依偎在她懷裏的模樣,是陳夢青春年少時取得優異成績向她報喜的場景,也是陳默那雙冰冷、洞悉一切、仿佛能看穿他們所有僞飾的眼睛…

我們究竟找回了什麼?

這個問題,像一個永恒的咒語,盤旋在主臥上空,盤旋在他們各自波濤洶涌、無法平靜的心海深處,找不到答案,只餘下無盡的回響和彌漫的硝煙氣息。

而在別墅另一端的書房裏,或者說,在那間不爲人知的密室裏,陳默摘下了耳麥。西山別墅裏,陳夢與陳軒充滿怨恨、恐懼、算計和不甘的對話,他已悉數聽取。陳軒臉上那清晰的指印,陳夢崩潰又強作鎮定的談判,以及兩人在絕望中醞釀的、針對明天董事會最後的、在他看來已是強弩之末的反擊計劃…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握之中,如同棋盤上清晰可見的殘局。

他關掉監控屏幕,室內陷入一片純粹的黑暗。只有他指尖偶爾敲擊硬木扶手的聲音,在絕對的寂靜中規律地響起,像戰鼓在無聲地擂動,預示着黎明後的廝殺。

父母的失眠,他們的痛苦、掙扎、以及那點微不足道、姍姍來遲的醒悟,不過是這場宏大變革中,必然伴隨的、微不足道的序曲。他們的情感糾葛,無法影響他既定的步伐。

他站起身,走到密室的落地窗前,這裏看到的,是與主臥相同的、即將破曉的夜空。只是在他眼中,這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不是壓抑,而是無限的可能,是摧毀舊秩序、建立新規則的絕佳舞台。

戰爭的序幕已經由他親手拉開,真正的交鋒,將在陽光之下,在衆目睽睽的董事會戰場上,正式上演。而他已經布好了所有的棋子,磨利了手中的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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