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償?”
薄妄冷笑一聲,反手扣住蘇尤梨的後腦勺,將她死死地按向自己。
“你拿什麼補償?”
“用你這副身子?”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譏諷,但那雙燃燒着火焰的眼睛,卻暴露了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蘇尤梨被他捏得生疼,卻不掙扎。
她仰着頭,任由他粗暴地對待,眼神卻愈發迷離。
“不然呢?”
她輕笑,聲音媚得能滴出水來。
“我現在一無所有,除了這個,還有什麼是薄首長看得上的?”
她像一條美女蛇,主動纏了上來。
用最柔軟的姿態,說着最扎心的話。
薄妄的心,像是被針狠狠刺了一下。
他最恨的,就是她這副什麼都不在乎,隨時可以拿身體當交易的模樣。
這會讓他覺得,四年前那個夜晚,以及剛才在臥室裏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明碼標價的買賣。
而他,就是那個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上的嫖客。
“蘇尤梨,你真夠賤的。”
他咬牙切齒地罵道,卻還是控制不住地低下了頭,狠狠地吻住了那張讓他又愛又恨的唇。
這一次,不再是單純的發泄和懲罰。
而是夾雜了更復雜的情緒。
有憤怒,有不甘,有占有,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對這個女人的沉迷。
書房裏沒有開大燈,只有一盞昏黃的台燈亮着。
光線曖昧不清。
薄妄將蘇尤梨一把抱起,壓在了那張寬大的紅木書桌上。
桌上的文件被撞得散落一地。
冰涼的桌面,和男人滾燙的身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激得蘇尤梨忍不住一陣戰栗。
“薄妄……”
她在他身下,像一朵被狂風暴雨侵襲的嬌花,無助地承受着。
卻又在風雨的間隙,拼命地汲取着養分。
她知道,這個男人恨她。
但她也知道,這個男人離不開她。
她身上的“蘇骨香”,是他的解藥,也是他的毒藥。
只要有這層聯系在,她就有恃無恐。
這場在書房裏的“補償”,比在臥室裏更加瘋狂,更加原始。
薄妄像是要證明什麼一樣,用盡了力氣,仿佛要把這個女人揉進自己的骨血裏,讓她再也無法逃離。
……
許久之後。
書房裏終於恢復了平靜。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旖旎而糜爛的氣息。
蘇尤梨渾身脫力地趴在書桌上,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薄妄從她身後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窩,呼吸漸漸平復。
那股讓他頭痛欲裂的狂躁感,又一次被撫平了。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就是他的藥。
“蘇尤梨。”
他忽然開口,聲音在安靜的書房裏顯得格外清晰。
“說吧,你這次回來,到底想幹什麼?”
他不相信她真的只是爲了給孩子找個爹。
這個女人,心眼比馬蜂窩還多。
沒有巨大的利益驅使,她絕不會冒着被他抓住的風險,主動送上門來。
蘇尤梨趴着沒動,聲音懶洋洋的,帶着一絲事後的沙啞。
“我說了啊,給安安一個名分,也給自己找個靠山。”
“京市這地方,沒權沒勢,活不下去。”
“不夠。”薄妄一針見血,“這只是你的短期目標,你的最終目的呢?”
蘇尤梨沉默了片刻。
她緩緩地從書桌上撐起身子,轉過身,面對着薄妄。
那件白襯衫早就被揉得不成樣子,皺巴巴地掛在她身上,反而更添了幾分凌亂的性感。
她看着薄妄的眼睛,那雙總是帶着媚意的眸子裏,第一次透出了刻骨的恨意。
“我要報仇。”
她說得雲淡風輕,但每個字都像是淬了冰。
“我要讓那些害死我爸媽,把我賣給人販子的人,血債血償。”
薄妄的眉梢微微一挑。
果然。
他就知道,這只狡猾的小狐狸,心裏藏着事兒呢。
“誰?”
“我繼母,柳玉芬,還有她的一家。”
蘇尤梨的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掌心。
“當年我爸是南方的絲綢大王,家產萬貫。這個女人帶着一兒一女嫁進來,不到三年,我爸的公司就破產了,他也突發心髒病死了。”
“我媽受不了打擊,也跟着去了。”
“我懷疑,他們的死,都跟柳玉芬脫不了幹系。”
“後來,她爲了侵吞我爸媽留給我最後的一點遺產,就把我賣給了邊境的人販子。”
“如果不是那天我拼死逃出來,遇到了你……”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下去。
但那段地獄般的經歷,即便只是想想,也讓她渾身發冷。
薄妄靜靜地聽着,眼神變得深沉。
他總算明白,四年前在火車上,她爲什麼會那麼驚恐,那麼不顧一切地尋求他的庇護。
原來,她竟有這樣慘痛的過往。
心中那股莫名的怒火,悄然熄滅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雜的情緒。
有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種找到了她弱點的掌控感。
“所以,你想讓我幫你?”薄妄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
“是。”蘇尤梨毫不避諱,“柳玉芬的女兒,蘇雅,馬上就要嫁給京市建設局副局長家的兒子了。她現在在京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一個人,鬥不過她。”
“而你,薄妄,”蘇尤梨伸出手,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胸膛,“你是京市最年輕的少將,是薄家的繼承人。”
“對你來說,碾死她們一家,比碾死一只螞蟻還容易。”
薄妄抓住了她不老實的手,眼神玩味。
“我憑什麼幫你?”
“憑我能治好你的病。”蘇尤梨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也憑我,是你兒子的媽。”
“更何況……”她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你睡了我這麼多次,總不能白睡吧?薄首長。”
薄妄被她這句話氣笑了。
這個女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他們之間就是一場交易。
好,很好。
交易就交易。
“我可以幫你。”
薄妄捏着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說道。
“但是,我有條件。”
“你說。”
“第一,在我沒玩膩之前,你哪也不許去,必須留在我身邊,隨叫隨到。”
他的眼神充滿了侵略性,像是在給自己的所有物打上烙印。
蘇尤梨毫不猶豫地點頭:“可以。”
“第二,不許再跟別的男人有任何不三不四的來往,被我發現,我打斷你的腿。”
這是赤裸裸的霸道和占有。
蘇尤梨依舊點頭:“可以。”
“第三,”薄妄頓了頓,眼神變得更加危險,“關於你繼母的事,我會查。但怎麼做,什麼時候做,由我說了算。你只需要當好你的金絲雀,不該問的別問,不該做的別做。”
他要的,是絕對的掌控權。
他要讓這只不聽話的野貓知道,誰才是主人。
蘇尤梨看着他,忽然笑了。
她主動吻了吻他的唇角,聲音又軟又媚。
“好啊,我的主人。”
她順從得不像話。
但薄妄卻從她眼底深處,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算計的光芒。
他知道,這場交易,現在才剛剛開始。
而他,似乎已經不知不覺地,踏入了她精心編織的網裏。
可即便是網,他也認了。
誰讓他,就栽在這個女騙子身上了呢?
“還有,”薄妄像是想起了什麼,補充道,“那枚玉扣,想辦法給我贖回來。那是我媽給未來兒媳婦的。”
他的話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別扭。
蘇尤梨愣了一下,隨即笑得更開心了。
“好。”她答應得幹脆利落。
其實那玉扣,她根本沒當。
此刻,正好好地貼身藏着呢。
這個男人,嘴上說着把她當玩物,心裏,卻已經開始盤算“未來”了嗎?
有意思。
遊戲,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