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甘梨梨甩開她的手,“什麼探監證?你家裏有犯人嗎?”
“我床頭櫃的抽屜,不是你翻的?!”
“床頭櫃?哦……我想起來了!”
甘梨梨拖長了語調,眼神像毒蛇一樣纏上言丹姝,“你那個殺人犯爸爸,還在坐牢呢!”
“你閉嘴!”言丹姝渾身發抖。
“我偏要說!殺人犯的女兒!難怪知行哥哥不跟你生孩子,生了都不能考公。”
甘梨梨不但笑得惡毒,還一一細數了起來,
“還有你那婆婆,也不讓你進門吧?逢年過節,連你的禮都肯不收!怕的就是晦氣!你還賴着不肯走,你賤不賤啊,殺人犯的女兒!”
她連這些都知道,喬知行連這些都跟她說了,
他……不是少言寡語的嗎?!
“怎麼了?沒話說了?”甘梨梨雙手環抱,還在輸出,“還探監證?殺人犯就不該被允許探監!殺人犯就該孤獨終老,就該沒人送終!”
“我去你的!”言丹姝猛地抬腳,狠狠踹在甘梨梨的胯骨上。
“啊——”甘梨梨痛呼一聲,踉蹌着摔倒在了沙發上。
“喵嗚——”
“老狗”靈活地從身後閃出,撲上去,狠狠抓去了甘梨梨的手臂。
“靠!死貓,死開啊!”
甘梨梨尖叫掙扎,狠命地甩開“老狗”,顧不得手臂上的血痕,爬起來就沖向言丹姝:“瘋女人,你敢打我?!”
她伸手要抓言丹姝的頭發。
言丹姝側身躲過,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把探監證還給我!”
“我扔了!”甘梨梨尖叫,“那種髒東西留着幹什麼?跟你爸一樣髒!”
言丹姝眼睛瞬間通紅,另一只手狠狠扇在甘梨梨臉上:“你再說一遍!”
甘梨梨捂着臉,大驚,
“說就說!你爸殺人,你媽偷人,你打人!你們全家都不是好東西!”
她瘋了一樣撲上來,“你還不如洗腳店裏的女人,讓人白睡了六年,還有臉打我?!”
她們扭打到了一起,沙發被撞歪了,旁邊的花瓶被撞倒了,好在沒有摔碎,不然,她們將會在碎片中鮮血四濺。
“老狗”在一旁想是有些分不清敵我,只能焦躁地叫着。
“你們……住手!!”
一個身影急速地沖了過來,強硬卻小心地分開了兩人。
喬思止,喬知行的弟弟。
他毫不猶豫地將言丹姝護進臂彎,用後背隔絕了甘梨梨尖利的指甲。
“嫂子!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
他仔細地打量着言丹姝,俊朗的臉上寫滿了關切與心焦。
甘梨梨踉蹌一步,穩住後,尖聲質問:“你誰啊?言丹姝,你把野男人帶家裏來?!”
喬思止聞聲回頭,怒意盈滿眼眶剛想斥責,卻在看清甘梨梨臉龐的瞬間,如被驚雷劈中,所有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你……你是誰?”他的聲音微微有些抖,目光死死鎖着那張臉。
甘梨梨捕捉到他眼中的驚駭,得意地笑了,
“你剛才叫她嫂子?那你就是知行哥哥的弟弟咯?”
她慢條斯理地整理着凌亂的衣領,舉手投足都是勝利者的宣告:
“覺得我很像一個人,是不是?我不但像,我還和她流着一樣的血。是知行哥哥千辛萬苦,才把我給找回來的。”
她的視線越過喬思止,嘲諷地落在言丹姝身上:“不像某些人,名不正言不順,還賴着不肯走。”
“你什麼東西!”喬思止回過神,怒火重燃,上前一步就要爲言丹姝出頭。
言丹姝一把拉住了他。
她太累了,她想走,“我的探監證,被她拿走了。”
喬思止立刻轉向甘梨梨,伸出手,語氣強硬:“把東西交出來!”
甘梨梨肩膀一聳,雙手一攤,無辜又蠻橫:“我早說過,丟了!拿什麼交?”
她嗤笑一聲,“她就是拿這個當借口,死皮賴臉不肯走!不然,什麼證不能補辦,非纏着我幹什麼?回頭還要在知行哥哥面前倒打一耙,說是我欺負她!”
“這特麼是我嫂子的家!她憑什麼走?”喬思止氣得額角青筋暴起,“該滾的是你!”
言丹姝看着這場毫無意義的鬧劇,心底最後一絲力氣也被抽空了。
甘梨梨沒說錯,什麼證件,不能補辦?
她不再看任何人,默默轉身,拎起行李箱,徑直往門口走去。
“老狗”悄無聲息地來到她腳邊,用腦袋蹭了蹭她的褲腳,緊緊跟隨。
“嫂子!”喬思止見狀,急忙追了出去。
卻在拉門的瞬間,倏然停住腳,回望了一眼甘梨梨。
四目相對之間,喬思止臉上的焦急虛掩了下去,嘴角勾起了一抹轉瞬即逝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