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晚上七點。
孫進揚爲巴圖找到心上人,拿着夏老師的家庭地址找到筒子樓。
剛到筒子樓,裏頭就傳出女人面紅耳赤的哭喊聲,嚇得孫進揚身體都跟着抖了抖。
孫進揚對了對手中的地址,霎時面如土色。
這夏老師不會是已經有男人了吧!
那巴圖不是要傷心死?
但爲了完成好兄弟的囑托,他還是頂着這臊死人的聲音去敲門。
恰好此時,蘇星月正好在做客廳裏做衛生。
筒子樓裏的隔音效果很差,木床撞擊牆壁的聲音宛如敲鑼打鼓聲般在她耳朵裏炸響。
自從阿爸帶着李紅梅和三個繼子出現在筒子樓樓道裏大鬧了一場,她不得不將他們讓進屋裏來居住。
沒想到他們一住進來就得寸進尺,兩公婆不僅霸占了她和傻子的主臥,那三個繼弟更是將大廳當作招待所,瓜子汽水瓶亂扔。
更甚至就在剛剛她收拾客廳時,老大繼弟竟然當着她的面邊看心神蕩漾小人書邊發癲,弄髒她剛買的沙發,嚇得她小臉蠟黃。
她正打算躲進屋裏,就聽到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誰啊?”
夏星月去開門,就見孫進揚兩手空空站在門口,探着頭往裏看,頓時警鈴大作。
“同志你好,你姓夏嗎?你媽是不是最近剛死啊......”
孫進揚沒有多想,一見她就直奔主題。
而他這些話,聽在夏星月耳中,嚇得她魂都沒了。
她以爲是阿媽的債主又找上門了,趕緊“砰”一聲甩上房門。
只留孫進揚拿着紙條整個人僵在門外,不明所以自己是不是長得像壞人。
翌日一大早。
夏星月起晚了,就看到客廳裏旁若無人又在吃嘴子的夏衛東和李紅梅。
兩人一見她才尷尬地收回嘴。
夏衛東清了清嗓子,翹起二郎腿道,“星月,你李姨在學校裏給你介紹了份工作,免得你在家悶得慌,咋樣?”
夏星月聞言立馬兩眼放光,點頭如搗蒜,親熱地一把挽住正在剪腳趾甲的李紅梅手臂,“阿爸,你說啥呢,李姨是我親阿媽!阿媽,只要你給我在學校裏介紹工作,我發工資了一定孝敬您!”
李紅梅扔掉手裏的灰指甲,勾了勾紅唇,嘴上漫不經心,“那你收拾好,等下我就帶你去學校入職。”
夏星月激動地從椅子上跳起,趕忙沖回房裏又是穿連衣裙,又是塗唇蜜的。
下一秒,夏星月系着灰撲撲的圍裙,左手提着糞桶,右手拿着糞瓢,整個人幾乎就快瘋了。
她沒想到李紅梅給她找的工作竟然是在學校打掃廁所!
越想越氣,她當場摔了手中掏糞的工具,丟了圍裙就想不幹。
學校的主任卻攔住她的去路,要她還完錢才能走。
她這才知道,李紅梅居然向學校預支了三個月的工資,氣得她兩眼一抹黑差點暈倒。
沒辦法,她只能強忍着惡心捏着鼻子在旱廁裏掏起屎來。
期間屎花飛濺到她剛買的連衣裙上,嚇得她花容失色在旱廁裏又蹦又跳踢翻了剛剛裝了半桶的屎。
禍不單行,腳下一滑,她跌坐在屎花中間嚎啕大哭起來。
從小到大,她哪吃過這種苦,以前家務活都是阿媽和夏牧溪搶着幹的,即便上一世去內蒙古也沒幹過這種髒活,怎麼現在落到要掏糞的地步。
哭累了,夏星月這才扶着旱廁隔牆站了起來,擦了擦眼淚,總算想明白了原因。
這一世肯定是因爲夏牧溪搞黃了李紅梅的工作,所以她才把氣撒到自個身上。
只要她的傻老公早點恢復聰明,帶她做生意輝煌騰達,繼母他們肯定會待她和上一世的夏牧溪一樣好。
至於夏牧溪她的名聲早就被她寫的那一封封書信搞臭了。
她要是到草原,受到的嘲諷和冷遇只會比她多不會少!
想到這,夏星月只覺得現在的委屈都不算什麼,抹了把淚捏着鼻子繼續掏糞。
孫進揚這頭,他晚上沒找到人,白天又去敲夏星月居住的筒子樓那套小屋。
這次是李紅梅開的門。
她一開門就見門口站着個青年,聽他說要找一個姓夏的姑娘,連眼皮都懶得抬,懶懶道:“你說星月啊,她去小學上班去了,就那個鐵路二小,別吵我睡覺!”
說着,她又“砰”一聲關上了門,連門都不讓人進。
孫進揚趕忙一回去就將這好消息打電話告訴了遠在內蒙部隊正在指揮場站聯合演練的巴圖。
接到孫進揚的電話,巴圖高興瘋了。
“進揚,謝謝了,你先幫我好好照顧她,我完成這邊的任務後立馬買火車票過去......”
內蒙古這頭。
夏牧溪剛到那嘎其(舅舅)家,飯還沒吃上,就被一群阿嬸阿娘圍着指指點點。
“這就是薩仁那個外孫女啊!聽她阿媽說她好吃懶做,跟頭豬一樣,還特會花錢,是個狐媚子。”
“不止呢,她阿媽還說......”
幾人說着說着便壓低了聲音,指着夏牧溪掩嘴大笑。
夏牧溪聽不清那些鄰居們在後頭說啥,只聽她們說阿媽說她是頭豬。
阿媽說她是豬,那她就是豬!
是,那也是阿媽的可愛豬!
夏牧溪不去理會周遭的指指點點,拿起那嘎其(舅舅)煮的手把肉大快朵頤起來,
吃得正香,門口驀地傳來一陣拖拉機的“突突”聲,伴隨着男人們粗啞急促的大嗓門喊得氈房裏的人全都一個激靈。
氈房裏的人正想出去。
就見幾個軍裝同志抬着個擔架沖進來,臉上滿是慌亂的神情。
“不好了,巴圖隊長剛好在附近執行任務遭遇炸彈受傷,沒辦法,我們想到隊長家就在附近,所以就先送過來了,你們這有沒醫生趕緊喊人過來呀!”
夏牧溪拿着手把肉看了眼渾身是血的大表哥,嚇得一個激靈。
好家夥,這大表哥不僅臉上都是血看不清面容,那檔部更像是遭了大難的趵突泉般血紅一片。
夏牧溪想,傷成這樣,即便她空間學校裏有華佗傳授她醫術,恐怕都治不了吧!
她也就這麼一想,誰知手上的手把肉“啪”一聲掉地上,整個人再次被拉入空間,被迫在文化學校的醫務室裏苦逼學起了男科知識。
而擔架上閉着眼睛的巴圖眼睫毛顫了顫,似下一秒就要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