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高仿團夥餘孽的威脅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劍,卻絲毫沒打亂林硯的節奏。這些天他一邊按清風道長的指點,用兩枚玄清觀玉佩輔助修煉,一邊沉心鑽研古玩鑑定典籍,觀氣術已隱隱突破入門瓶頸,不僅能瞬間洞悉古玩的年代、價值與瑕疵,更能清晰感知到藏品上蘊含的靈氣流轉。御物術也有了長足進步,如今已能輕鬆操控半斤以內的物件,靈氣在經脈中運轉愈發順暢。

周六清晨,林硯換上一身熨帖的深灰色中山裝——這是陳老特意叮囑他穿的,說古玩圈的正式場合,衣着得體是對藏品和藏家的尊重。他將兩枚玉佩貼身收好,又帶上放大鏡、強光手電等鑑定工具,便趕往張仲謀提及的五星級酒店宴會廳。

剛到酒店門口,就見張仲謀正站在台階上等候,身邊還陪着兩位氣度不凡的老者。張仲謀見到林硯,笑着迎上來:“小林,來得正好,我給你介紹兩位前輩。這位是京城玉器收藏大家,馬文濤馬老;這位是專攻明清瓷的李伯濤李老,都是協會的元老。”

林硯連忙拱手行禮:“晚輩林硯,見過馬老、李老。”他悄然運轉觀氣術,金色紋路在眼底一閃而過:馬文濤,七十歲,玉器收藏泰鬥,性格豪爽,藏有多件高古玉珍品;李伯濤,六十九歲,明清瓷鑑定權威,眼光毒辣,曾識破多起重大古玩詐騙案。兩人周身氣息醇厚平和,並無半分傲慢之意。

馬文濤拍了拍林硯的肩膀,爽朗一笑:“早就聽仲謀說,潘家園出了個年輕奇才,一眼就能識破高仿瓷的貓膩,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李伯濤也點了點頭:“古玩鑑定最忌浮躁,你年紀輕輕能有這份沉穩,很難得。”

幾人邊說邊走進宴會廳,場內早已人聲鼎沸。寬敞的大廳裏擺滿了桌椅,前方搭建着拍賣台,兩側的展櫃中陳列着部分待拍藏品的高清照片和簡介。往來的賓客非富即貴,要麼身着正裝,要麼穿着中式華服,手裏大多拿着拍賣圖錄,三三兩兩地低聲交談,空氣中彌漫着緊張又興奮的氣息——這是古玩圈的盛會,既有可能淘到絕世珍寶,也可能栽在高仿品上,一夜暴富與血本無歸,往往只在一念之間。

找好座位坐下後,張仲謀遞給林硯一本厚重的拍賣圖錄:“這次拍賣會規模很大,征集了不少好東西,涵蓋了瓷、玉、書畫、青銅器等多個品類。你先看看圖錄,有看中的或者拿不準的,咱們隨時交流。記住,拍賣場上魚龍混雜,就算是大拍賣行,也難免有漏網的高仿品,一定要謹慎。”

林硯點頭應下,翻開圖錄仔細研讀。圖錄上的藏品件件精美,不乏標注着“明清官窯”“高古玉”“名人字畫”的珍品,估價從幾十萬到幾千萬不等。他一邊看,一邊在心裏默默甄別,遇到不確定的,便悄悄動用觀氣術輔助判斷,很快就圈出了幾件值得關注的藏品。

上午十點,拍賣會正式開始。拍賣師是一位經驗豐富的中年男人,聲音洪亮,語速極快,一上來就調動起了現場的氣氛。第一件拍品是一件清代康熙年間的青花纏枝蓮紋盤,估價二十萬到三十萬。盤子胎質細膩,釉色溫潤,青花發色濃豔,品相完好,很快就引發了激烈的競價。最終,一位中年藏家以三十五萬的價格將其拍下。

接下來的幾件拍品大多是明清民窯瓷器和近現代字畫,林硯只是靜靜觀察,並未參與競價。他知道,真正的好東西往往在後面。期間,他注意到不遠處的座位上,坐着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在新人交流會上被他揭穿高仿鼻煙壺的那個名牌西裝青年。青年也看到了他,眼神中閃過一絲怨毒,卻礙於場合,沒敢上前挑釁。

“下一件拍品,清代雍正年間粉彩花鳥紋瓶,高二十四厘米,口徑六厘米,底徑八厘米。瓶身繪有花鳥圖,色彩豔麗,筆法流暢,胎質細膩,釉色瑩潤,底落‘大清雍正年制’六字楷書款。經多位專家鑑定,爲雍正年間民窯精品,估價八十萬到一百萬。”拍賣師的聲音響起,工作人員將粉彩瓶小心翼翼地擺到展示台上。

現場頓時安靜了不少,不少藏家都拿出放大鏡,仔細觀察着粉彩瓶的細節。林硯也集中精神,目光落在粉彩瓶上。從表面看,這件粉彩瓶確實符合雍正民窯精品的特征:色彩濃淡相宜,花鳥神態生動,胎釉結合緊密,包漿自然。周圍不少藏家都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競價聲很快就響了起來,價格一路飆升至九十萬。

“九十萬一次!還有更高的嗎?”拍賣師高聲問道。

就在這時,林硯突然開口:“等一下!這件粉彩瓶有問題。”

話音剛落,全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林硯身上。張仲謀、馬文濤和李伯濤也有些驚訝地看向他,那位名牌西裝青年則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仿佛在等着看林硯出醜。

拍賣師皺了皺眉:“這位先生,請問你有什麼問題?這件拍品已經經過多位專家鑑定,確認是雍正年間的真品。”

林硯站起身,平靜地說道:“拍賣師先生,我知道這件拍品有專家鑑定證書,但我敢肯定,它是一件高仿品。”他頓了頓,繼續道:“大家可以注意看瓶身的花鳥紋,雖然筆法看似流暢,但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鳥的眼神缺乏靈氣,花瓣的層次感也不足,這是現代仿品常見的弊病;另外,這件粉彩瓶的釉色雖然瑩潤,但帶着一絲刻意做舊的浮躁感,缺乏雍正粉彩特有的溫潤質感;最關鍵的是,瓶底的款識‘大清雍正年制’,雖然筆法工整,但‘雍’字的寫法與雍正年間的標準款識有細微差別,是仿造者刻意模仿卻未能完全復刻的痕跡。”

“一派胡言!”一位舉牌競價的中年藏家怒道,“我看你就是想故意攪局!這麼多專家都鑑定過了,難道還比不上你一個毛頭小子?”

林硯沒有生氣,只是淡淡道:“這位先生,口說無憑,我們可以用專業儀器檢測一下。雍正年間的粉彩瓷,釉料中含有特殊的礦物質成分,而現代高仿品大多使用化學釉料,兩者的成分有明顯區別。”

張仲謀見狀,站起身說道:“各位,林小友的鑑定眼力我是了解的,他既然敢這麼說,肯定有他的依據。我提議,咱們現場用便攜式光譜儀檢測一下,也好讓大家心服口服。”

馬文濤和李伯濤也紛紛附和,他們也覺得林硯說得有道理,這件粉彩瓶確實有一些地方讓他們隱隱覺得不對勁。拍賣行的負責人見狀,只好同意了林硯的提議,讓人拿來了便攜式光譜儀。

檢測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這件粉彩瓶的釉料中含有多種現代化學物質,確實是現代高仿品!全場一片譁然,那位中年藏家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慶幸自己剛才沒有繼續加價。拍賣師也尷尬不已,連忙宣布這件拍品撤拍。

經過這件事,現場的藏家都對林硯刮目相看,不少人主動過來和他打招呼,想和他交流鑑定心得。那位名牌西裝青年則臉色鐵青,悄悄離開了座位。馬文濤拍着林硯的肩膀,贊嘆道:“林小友,好眼力!要不是你,今天恐怕不少人都要栽跟頭了。”李伯濤也點了點頭:“你對雍正粉彩的辨僞技巧,已經不亞於一些資深專家了。”

林硯謙虛道:“馬老、李老過獎了,我只是運氣好,恰好注意到了這些細節。”他知道,這都是觀氣術的功勞,剛才他動用觀氣術時,清晰地看到粉彩瓶上浮現出“現代高仿清代雍正粉彩花鳥紋瓶,仿造工藝精湛,市場價值五萬元”的信息。

拍賣會繼續進行,經過剛才的小插曲,大家對林硯的意見更加重視。接下來的幾件拍品,不少藏家都會主動詢問林硯的看法,林硯也毫不吝嗇地分享自己的鑑定心得,贏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評。

“下一件拍品,高古玉螭龍紋璧,直徑十五厘米,厚一厘米。玉質溫潤,雕工精湛,螭龍造型靈動,線條流暢,包漿自然,經專家鑑定,爲漢代真品,估價一百五十萬到兩百萬。”拍賣師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件高古玉璧一亮相,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馬文濤更是眼睛一亮,他畢生癡迷高古玉,對這件螭龍紋璧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林硯也集中精神,觀察着這件玉璧。動用觀氣術後,金色紋路顯示:“漢代和田白玉螭龍紋璧,玉質爲一級和田白玉,雕工精湛,爲漢代王室佩戴之物,品相完好,市場價值兩百二十萬元。”

“這件玉璧是真品,而且是漢代王室的藏品,非常難得。”林硯對張仲謀和馬文濤說道。

馬文濤點了點頭,他也看出這件玉璧是真品,當即舉牌競價:“一百五十萬!”

“一百六十萬!”

“一百八十萬!”

競價聲此起彼伏,價格很快就飆升到了兩百萬元。這時,一位坐在前排的光頭男人突然開口:“兩百五十萬!”

現場瞬間安靜下來,兩百五十萬已經遠超這件玉璧的估價。馬文濤皺了皺眉,他雖然喜歡這件玉璧,但也不想花這麼高的價錢。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林硯悄悄對他說道:“馬老,這件玉璧確實值得收藏,而且它的實際價值不止這些,未來還有很大的升值空間。”

馬文濤心中一動,他相信林硯的眼光,當即咬牙舉牌:“兩百六十萬!”

光頭男人臉色一變,猶豫了片刻,最終沒有繼續加價。拍賣師高聲喊道:“兩百六十萬一次!兩百六十萬兩次!兩百六十萬三次!成交!”

馬文濤成功拍下這件高古玉璧,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對林硯說道:“林小友,多謝你的指點!要是沒有你,我今天恐怕就要錯過這件寶貝了。”

林硯笑了笑:“馬老客氣了,這件玉璧本身就是稀世珍寶,值得這個價錢。”

時間漸漸來到下午,拍賣會也進入了高潮。這時,拍賣師帶來了一件神秘的拍品:“接下來這件拍品,是一件唐代玉印,印面邊長五厘米,高八厘米。玉質爲和田青玉,印身刻有雲紋,印面刻有‘玄清觀印’四個篆字。經專家鑑定,這件玉印可能與唐代玄清觀有關,具有極高的歷史和收藏價值,估價三百萬元到五百萬元。”

聽到“玄清觀印”四個字,林硯心中猛地一震,連忙看向展示台上的玉印。只見玉印通體呈青綠色,質地溫潤,印身的雲紋雕工精湛,線條流暢自然,印面的篆字筆法古樸,帶着一股濃鬱的道教氣息。他瞬間動用觀氣術,金色紋路密密麻麻地覆蓋在玉印上,一行行信息清晰地浮現出來:“唐代玄清觀鎮觀玉印,和田青玉質地,蘊含濃鬱靈氣,可大幅提升觀氣術威力,輔助修真者修煉,爲玄清觀歷代觀主傳承之物,因戰亂遺失,品相完好,價值無法估量。”

竟然是玄清觀的鎮觀玉印!林硯心中激動不已,他沒想到竟然會在拍賣會上遇到這樣的奇珍。這件玉印不僅與他的玉佩同源,還能輔助他修煉,對他來說簡直是無價之寶。

“三百五十萬!”一位中年收藏家率先舉牌。

“四百萬!”

“四百五十萬!”

價格一路飆升,很快就突破了五百萬。林硯心中有些着急,他身上只有之前賭石賺的五十萬,根本不夠參與這樣的競價。張仲謀看出了他的心思,悄悄對他說道:“小林,是不是很喜歡這件玉印?要是錢不夠,我可以幫你墊付一部分。”

林硯心中一暖,說道:“張老,謝謝您的好意,但這件玉印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我想自己想辦法。”他知道,這件玉印關乎他的修煉之路,無論如何都要拍下來。

就在這時,價格已經漲到了六百萬元,出價的正是之前那位光頭男人。現場已經沒人再繼續加價,拍賣師正準備落槌:“六百萬元一次!六百萬元兩次!”

“七百萬!”林硯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宴會廳。

全場一片譁然,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個年輕的後輩竟然會出這麼高的價錢。光頭男人臉色一沉,惡狠狠地瞪了林硯一眼,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放棄了競價。他雖然有錢,但也不想爲了一件來歷不明的玉印花這麼高的價錢。

拍賣師高聲喊道:“七百萬一次!七百萬兩次!七百萬三次!成交!”

林硯成功拍下這件玄清觀鎮觀玉印,心中懸着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張仲謀、馬文濤和李伯濤都爲他感到高興,馬文濤說道:“林小友,這件玉印確實是件奇珍,雖然價格高了點,但絕對值得。”

林硯點了點頭:“馬老,我知道。這件玉印對我來說,不止是一件藏品,更是一份機緣。”

拍賣會結束後,林硯跟着工作人員辦理了交割手續。張仲謀幫他墊付了一部分錢款,林硯承諾會盡快還給他。馬文濤和李伯濤也留下了聯系方式,邀請他以後常去家裏交流鑑藏心得。

就在林硯準備離開酒店的時候,突然被兩個人攔住了去路。他抬頭一看,正是那位光頭男人和他的保鏢。光頭男人冷笑一聲:“小子,你挺有本事啊,竟然敢跟我搶東西?”

林硯平靜地說道:“先生,拍賣場上價高者得,我只是正常參與競價而已。”

“正常參與競價?”光頭男人怒道,“我看你是故意跟我作對!識相的,就把那件玉印交出來,再給我賠禮道歉,不然我讓你在京城混不下去!”

林硯心中一凜,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光頭男人周身的惡意,還有他身後保鏢身上的戾氣。他不動聲色地運轉體內的靈氣,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就在這時,張仲謀、馬文濤和李伯濤走了過來。張仲謀冷聲道:“王老板,你想幹什麼?在拍賣場搶拍品,傳出去不怕丟盡臉面嗎?”

原來這位光頭男人是京城有名的房地產開發商王坤,仗着有錢有勢,在古玩圈橫行霸道,不少藏家都吃過他的虧。馬文濤也說道:“王坤,林小友是我和老李看重的後輩,你要是敢動他一根手指頭,我們絕不答應!”

王坤看到張仲謀、馬文濤和李伯濤,臉色瞬間變了。他雖然囂張,但也不敢得罪這三位古玩圈的泰鬥級人物。他狠狠地瞪了林硯一眼,說道:“小子,算你運氣好!我們走!”說完,帶着保鏢悻悻地離開了。

林硯鬆了口氣,對張仲謀、馬文濤和李伯濤說道:“多謝三位前輩出手相助。”

張仲謀笑了笑:“不用謝我們,古玩圈雖然魚龍混雜,但也講究個公道。王坤這種人,遲早會栽跟頭。對了,小林,這件玉印你要好好保管,它的價值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高。”

林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張老。”

告別三位前輩後,林硯抱着裝着玉印的錦盒,快步離開了酒店。他能感覺到,錦盒裏的玉印正在散發着淡淡的靈氣,與他貼身佩戴的兩枚玉佩相互呼應。他知道,自己的修煉之路和古玩之路,都將因爲這件玉印的出現,迎來新的轉折。但他也明白,樹大招風,拍下這件奇珍,肯定會引起更多人的注意,未來的道路,或許會更加坎坷。

回到住處,林硯迫不及待地打開錦盒,拿出那件玄清觀鎮觀玉印。玉印入手微涼,隨即傳來濃鬱的靈氣,瞬間涌入他的體內。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靈氣正在飛速增長,觀氣術也變得異常敏銳。他趕緊拿出兩枚玉佩,將玉印放在中間。奇跡發生了,玉印和兩枚玉佩同時發出了耀眼的綠色光芒,三股靈氣相互融合,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靈氣漩渦。

林硯心中大喜,趕緊按照《玄門觀氣略》中的吐納冥想之法,閉上眼睛開始修煉。在三股靈氣的輔助下,他的修爲提升得異常迅速,沒過多久,觀氣術就成功突破了入門瓶頸,達到了熟練境界。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圍天地間的靈氣流轉,甚至能看到空氣中漂浮的細小靈氣粒子。

不知過了多久,林硯緩緩睜開眼睛,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精神飽滿。他知道,自己的實力又提升了一個檔次。但他也清楚,這只是一個開始,古玩圈和修真界都充滿了危險和挑戰,他必須不斷提升自己的能力,才能保護好自己和身邊的人,守護好自己的機緣。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林硯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林硯,恭喜你拍下玄清觀玉印。不過,你最好把它交出來,不然你和你身邊的人,都會有危險。”

林硯心中一凜,知道是沖着玉印來的。他平靜地說道:“我勸你們最好不要打玉印的主意,不然後果自負。”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冷笑:“後果自負?你以爲有張仲謀他們護着你,我們就不敢動你了?等着瞧!”說完,就掛了電話。

林硯握緊了手中的玉印,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他知道,一場新的危機已經來臨,但他不會退縮。無論遇到什麼困難,他都會堅守自己的初心,守護好自己的機緣,在古玩圈和修真界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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