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傷勢在身,雲霽睡得很沉,等他再次醒來,卻是被口鼻間不斷吸入的煙霧直接嗆醒的。
一睜開眼睛,眼前朦朧的一片,整個屋子裏都彌漫着濃濃的灰白煙霧,見縫插針地往人口鼻裏鑽去,帶來刺激的嗆咳,還有重重濃煙從門口位置不斷涌入房間內。
修養了一夜,雲霽已經可以在床上半坐起身子,他用一只手按壓着腰腹間的傷口,另一只手以袖掩面,忍着喉嚨的刺激嗆意,勉強喚了聲:“魏紫!”
“誒,阿牛哥,你等一下,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魏紫平日清靈的聲音有些沙啞,從門口濃煙深處傳來,還不時伴着小小的咳嗽聲。
這邊的姚嬸子小小“報復”了一下王婆子後,心情愉悅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一抬頭,卻看到一股子濃煙從自己家的方向傳來。
她顧不上其他,直接放下手裏的衣服,飛快往家門口跑去,越近越看的清楚,這冒煙的方向,似乎在自己家隔壁?
“咳咳”魏紫半蹲在灶台前,手裏拿着根中空的短竹竿,正艱難地往裏面吹着氣,灰白色煙霧從裏面冒出,往四面八方涌去。
灶台裏冒着零丁的火星,越是吹氣,煙霧越盛,直接沖着魏紫的臉而來,嗆得她雙眼紅撲撲的,幾乎睜不開眼,就連眼尾都粘上了少許淚珠,還有的順着她的口鼻往喉嚨裏鑽,嗆得她連聲咳嗽,一時間,眼尾的淚珠更密集了。
緩過一陣子後,魏紫不放棄地拿起竹竿,打算繼續往裏面吹氣點火,下一秒,她眼前光線一暗,一道身影直接抬起鍋,往灶台裏澆上一盆冷水。
“呲”的一聲,火星終於全部被熄滅了,這滿屋的煙霧失去了來源,慢慢也隨風吹散。
魏紫揉了揉發疼的眼睛,愣愣地抬起頭,正好對上姚嬸子怒氣沖沖的臉,知道自己辦了錯事,她吐了吐舌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姚嬸子,早啊!”
姚嬸子看着她沾滿了煙塵,變得灰撲撲的小臉,一時間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還早,我要是晚來幾步,怕是你要把房子都燒了吧!”
魏紫眼神左瞟右瞟,幹笑了幾聲,心虛不已。
“你想煮些什麼呢?”
“我想煮點粥。”
魏紫剛回答完,姚嬸子就掀起了鍋蓋,鍋裏躺着小把幹巴巴的小米。
姚嬸子滿臉黑線,無語反問道:“那你知道煮粥煮飯都要加水嗎?”
“要加水嗎?”魏紫瞪大眼睛,話音裏充滿了驚訝。
姚嬸子無言以對,掃了眼屋內,詢問道:“雲相公還好吧?”
“ 雲相公?”魏紫這才想起,自己忘了什麼,她從地上一躍而起,往屋裏跑去。
屋內的煙霧慢慢消散,露出了全貌,雲霽半坐在床榻上,墨發披灑在他的肩旁,他眼簾微掀,整個人彌漫着冷淡孤寂的氣質。
他放下遮着口鼻的衣袖,視線餘光瞥見魏紫狼狽灰暗的臉色,黑眸中隱約間波瀾點點,卻也只是輕咳一聲,回了句:“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