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聶槡漁指尖觸到女孩的臉頰，溫熱的觸感，提醒她，這不是幻覺。“姐姐？”女孩輕喚，睫毛微微顫動。
聶槡漁回神，壓下翻涌的情緒，擠出一個笑容：“我不是你媽媽，但我......受她所托。”
“媽媽......”女孩眼眶泛紅，卻強忍着沒有哭出來，“她還好嗎？”
聶槡漁喉嚨哽住，她該怎麼告訴這個孩子，她的母親，早已不在人世，甚至連屍骨都無存？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沒關系的。”女孩反倒安慰起她來，“我知道，媽媽一定很想我，這就夠了。”
聶槡漁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她緊緊抱住女孩，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對不起......對不起......”她泣不成聲，替那個可憐的母親，也替自己。
女孩輕輕拍着聶槡漁的背，像是在安撫一個受傷的孩子。“姐姐，別哭，我沒事的。”
許久，聶槡漁才平復下來。她鬆開女孩，擦幹眼淚，聲音沙啞：“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安心。”女孩回答，聲音很輕，卻帶着一絲堅定，“安定的安，開心的心。”
“安心......”聶槡漁重復着這個名字，心裏一陣刺痛。這個名字，寄托了母親對女兒多少美好的期望啊。
“安心，你相信我嗎？”聶槡漁看着安心的眼睛，認真地問。
安心點點頭：“我相信你，你身上有媽媽的味道。”
聶槡漁深吸一口氣，做出一個決定。“安心，我會帶你離開這裏。”
“離開？”安心有些茫然，“去哪裏？”
“去一個......安全的地方。”聶槡漁無法解釋太多，她現在只想帶安心離開這個充滿血腥與罪惡的醫院。
“好。”安心沒有追問，她選擇相信聶槡漁。
聶槡漁抱起安心，她很輕，輕得讓聶槡漁心疼。她走出病房，走廊裏依舊空無一人，安靜得讓人窒息。
聶槡漁抱着安心，一步步走向醫院出口。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她知道，自己必須保護好安心，這是她對那個女鬼的承諾，也是她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
走出醫院大門，陽光灑在聶槡漁和安心身上，帶來一絲溫暖。聶槡漁回頭看了一眼這座高聳的建築，在心裏默默發誓，總有一天，她會讓那些罪惡付出代價。
“姐姐，我們現在去哪？”安心的聲音，打斷了聶槡漁的思緒。
聶槡漁回過神，看向安心，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我們......回家。”
“家？”安心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迷茫，隨即又亮起一絲光芒，“我們有家嗎？”
“會有的。”聶槡漁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我們會有家的。”
裴書淮一直靜靜地飄在一旁，看着聶槡漁和安心的互動。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跟着她們。
聶槡漁帶着安心離開了醫院，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她不知道該去哪裏，她在這個城市，沒有家，也沒有親人。
“姐姐，我餓了。”安心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聶槡漁這才想起，安心還是個孩子，需要吃飯，需要休息。她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家小餐館門口。
“我們進去吃點東西吧。”聶槡漁說着，抱着安心走進了餐館。
餐館裏，人不多，只有幾桌客人在吃飯。聶槡漁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把安心放在椅子上。
“想吃什麼？”聶槡漁問安心。
安心看着菜單，有些猶豫。
“給她來一份兒童套餐吧。”聶槡漁對服務員說。
“好的。”服務員應了一聲，轉身去準備了。
聶槡漁看着安心，心裏一陣柔軟。她伸手摸了摸安心的頭，輕聲問：“安心，你以前......過得好嗎？”
安心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說：“我一直住在醫院裏，很少出去。”
“對不起......”聶槡漁心裏一陣愧疚，她知道，安心的病，一定很嚴重，否則也不會一直住在醫院裏。
“沒關系。”安心抬起頭，對聶槡漁笑了笑，“我已經習慣了。”
聶槡漁看着安心的笑容，心裏更加難受。她無法想象，這個孩子，到底經歷了多少痛苦。
很快，服務員把兒童套餐端了上來。聶槡漁把食物推到安心面前，輕聲說：“快吃吧。”
安心點點頭，拿起勺子，開始吃飯。
聶槡漁看着安心吃飯的樣子，心裏默默地想着，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顧她，給她一個溫暖的家。
吃完飯，聶槡漁帶着安心離開了餐館。她還是不知道該去哪裏，只能漫無目的地走着。
“去我那裏。”裴書淮的聲音突然響起。
聶槡漁一愣，轉頭看向裴書淮，卻發現他依舊是一團虛影。
“你那裏？”聶槡漁有些疑惑。
“我生前住的地方。”裴書淮說，“雖然我已經死了，但房子還在。”
聶槡漁猶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裴書淮。畢竟，他是一只鬼，而她現在，也只是一個半人半鬼的存在。
“你沒有別的地方可去。”裴書淮的聲音，似乎看穿了聶槡漁的心思，“而且，你現在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來適應你體內的力量。”
聶槡漁深吸一口氣，她知道，裴書淮說得對。她現在，的確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
“好。”聶槡漁做出了決定。
“跟我來。”裴書淮說完，飄向一個方向。
聶槡漁抱着安心，跟上了裴書淮。
他們穿過幾條街道，來到了一片別墅區。這裏的別墅，都很豪華，看起來價值不菲。
裴書淮在一棟別墅前停下，示意聶槡漁進去。
聶槡漁走到別墅門口，伸手推開了門。別墅裏，很幹淨，也很整潔，看起來經常有人打掃。
“這裏......真的是你家？”聶槡漁有些不敢相信，裴書淮生前，竟然這麼有錢。
“嗯。”裴書淮的聲音傳來，“我父母留給我的。”
聶槡漁抱着安心走進了別墅，環顧四周，發現這裏的一切，都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安心，你先在這裏休息一下。”聶槡漁把安心放在沙發上，輕聲說。
安心點點頭，乖巧地坐在沙發上。
聶槡漁走到窗邊，看着窗外的景色，心裏一陣感慨。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住進這樣的別墅裏。
“謝謝你。”聶槡漁對裴書淮說。
“不用謝。”裴書淮的聲音，依舊很平淡，“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流落街頭。”
聶槡漁轉頭看向裴書淮，發現他的身影，似乎比之前清晰了一些。
“你......”聶槡漁有些驚訝。
“你的鬼力增強了。”裴書淮解釋說，“我也得到了一些好處。”
聶槡漁這才想起，自己吞噬了女鬼，獲得了她的力量。而裴書淮，似乎也因此受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