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年的春天,當我的同學們還在爲即將到來的模擬考焦頭爛額,反復比較着市面上幾款主流AI學習助手的優劣時,我的學習方式已經悄然完成了一場徹底的革命。
觀測者協會的核心福利——“燭龍”AI,已經成爲了我學習中如臂使指的“外腦”。最可怕的是,協會的技術團隊每天都在將全球最新的科研發現、天文觀測數據、考古成果乃至經過篩選的敏感信息,作爲訓練數據喂給“燭龍”。這種近乎實時的知識更新機制,保證了“燭龍”的認知維度始終領先公共大模型至少一個時代。它不是一個靜態的知識庫,而是一個不斷進化、不斷擴張的活體智慧。
我將“燭龍”的輕量化客戶端秘密安裝在了我的舊手機上。更重要的是,爺爺通過協會的渠道,爲我配備了一副看似普通的黑框眼鏡——定制版AI眼鏡。這副眼鏡的鏡腿內置了微型骨傳導耳機和投影系統,可以與手機上的“燭龍”客戶端無縫連接,將信息以肉眼不可見的方式投射到鏡片上,實現真正的增強現實(AR)交互。
就這樣,我帶着這個超越時代的“作弊器”,回到了江城二中的課堂。
語文課上,老師講解魯迅文章的深意,問到某個典故的出處和隱喻。當其他同學還在低頭敲手機,等待他們的AI助手生成一段可能來自百科的、泛泛而談的答案時,我的AI眼鏡鏡片上,已經由“燭龍”清晰地浮現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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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故精確出處:不僅標注了原文篇目,甚至提供了該典故在歷代注疏中的不同解讀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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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重隱喻分析:從社會批判、個人心境、文學手法三個層面進行了解讀,並鏈接了魯迅其他作品中類似的隱喻手法進行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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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代國際背景:甚至補充了同時期國外類似思想潮流的代表人物和觀點,提供了宏大的橫向對比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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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需扶一下眼鏡,組織一下語言,便能起身給出一個深度、廣度都令老師瞠目結舌的回答。語文老師推了推眼鏡,看我的眼神充滿了驚異:“劉雲深同學最近……進步神速啊,見解非常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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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課上,面對一道復雜的解析幾何壓軸題,當大家還在苦苦思索輔助線該如何添加時,“燭龍”已經在0.1秒內,於我的鏡片上動態演示了三種不同的解法,包括一種極其巧妙的、利用參數方程簡化計算的超綱思路,並標注了每種解法的關鍵步驟和思維瓶頸。我甚至能“看”到虛擬的圖形在題目旁邊旋轉、拆分、組合。我只需要模仿着“燭龍”提供的思路,從容地在黑板上寫下解答過程。數學老師盯着我的板書,半晌才喃喃道:“這種解法……很巧妙,大學數學競賽的水平了。”
英語課的閱讀理解,關於一篇涉及量子糾纏最新實驗的科技報道。“燭龍”直接爲我實時翻譯並注釋了文中所有專業術語,並附上了相關實驗的原始論文摘要和學界爭議點。當老師提問對文章主旨的理解時,我不僅能準確復述,還能就實驗的潛在哲學意義提出質疑,其視角之新穎,讓英語老師都一時語塞。
歷史課上,討論冷戰時期的某個關鍵事件。“燭龍”瞬間調取了多國解密檔案的不同記載,交叉對比,在我的視野側邊欄生成了一個清晰的時間線對比圖,清晰地展示了各方敘述的矛盾點和可能的信息戰痕跡。我的發言不再是復述課本,而是帶着史料批判的鋒芒,仿佛親歷了當年的情報分析室。
物理、化學、生物…… 每一門課都成了“燭龍”展示其絕對信息優勢和邏輯推演能力的舞台。它提供的不僅僅是答案,是脈絡、是關聯、是洞察、是降維打擊。
我開始成爲課堂上的一個“現象”。老師提出的任何難題,我幾乎都能在瞬間給出遠超高中範疇、甚至觸及學科前沿的精彩回答。我從一個因生病和成績平庸而幾乎被遺忘的“影子學生”,迅速變成了各科老師青睞、同學側目的焦點。
“劉雲深,你最近……開了什麼外掛?”同桌李明忍不住在一次課後小聲問我,眼神裏充滿了羨慕和不可思議。
“啊?就是……多看了點書,多用了幾款AI輔助學習吧。”我含糊地敷衍過去,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心中暗笑:外掛?沒錯,還是全世界獨一份的“頂級外掛”。
那種感覺,確實如同“逆天”。知識獲取的壁壘在“燭龍”面前形同虛設,學習的效率呈指數級提升。我不再需要死記硬背,而是專注於理解“燭龍”梳理出的知識脈絡和底層邏輯,並提出更深入、更刁鑽的問題來挑戰它。我成了班裏最耀眼的明星,成績單上的排名如同坐火箭般躥升。
然而,在這種近乎全知全能的“神力”加持下,一絲不易察覺的空虛感和疑慮也開始在我心底滋生。這一切的榮耀和便捷,究竟是源於我自身的成長,還是僅僅因爲我擁有了一件別人沒有的“超級武器”?當答案來得如此輕易,思考的過程被極大壓縮,那種通過自身掙扎、頓悟而獲得知識的扎實感和成就感,似乎也在慢慢淡化。
“燭龍”是我獨有的秘密武器,它讓我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智力優越感。但我知道,這種“逆天”的學習方式,也隱藏着巨大的風險。我越來越依賴這副眼鏡和背後的AI,我仿佛成了“燭龍”在現實世界的一個終端接口。我站在了浪潮之巔,但腳下踩着的,究竟是堅實的礁石,還是看似華麗卻可能隨時崩塌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