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兒猛地這麼喊一嗓子,還真把幾個準備上的壯漢鎮住了。
十幾人紛紛看向吳富富這個主心骨。
王虎不愧是吳富富的養的狗腿子,此時真的像是一只挨了打的狗一樣,爬到了吳富富的腿邊,跪着仰頭去看吳富富。
手只敢虛虛搭在被打疼紅腫的臉上,沖吳富富告狀:“少爺,這女人有點本事,小心她偷襲你。要我說,就把她綁了,好好讓兄弟們教訓教訓,不聽話的女人就是欠教訓。”
蘇清兒聽了這話,冷笑起來,她仰着頭,那麼自信:“你們就是一起上,我也打的過。但打架解決不了問題,少爺,我和你談一筆生意,你做成了別說是六十兩,六千兩,六萬兩,你都掙不完。我保證你錢有了,名也有。”
吳富富根本就不當回事,但他看着蘇清兒。
說實話,他從小到大見的女人,都規規矩矩,在後院裏,溫柔怯懦,以男人爲天,爲男人而活。
就算偶爾的耍脾氣,也不過是以退爲進的小手段。男人願意慣着就是情趣,不願意慣着就是蹬鼻子上臉不懂分寸。
他從來沒有見過像蘇清兒這樣的女人,漂亮,自信,堅毅,又冷漠疏離,給人一種你根本就駕馭不住她的感覺。
也更讓他萌生摧毀欲,喜歡她的與衆不同,卻又想拔了她的一身尖刺,讓她和後院那些只會依附他的女人一樣,卑微討好,委屈求全。
吳富富來了性趣:“你好大的口氣,是想玩什麼把戲,吸引我的注意麼?”
這自信過頭的話,蘇清兒都懶得沖他翻白眼了,畢竟秦安遠傷勢嚴重。
她低頭,跟抱着她腿的年年說:“去把姐姐沒做完的活拿來。”
蘇年年可能是沒有見過這樣大的陣仗,這樣多的血,那點小膽子早就嚇破了。
這會聽了蘇清兒的吩咐,就朝家跑,可還是嚇破膽的腿軟,剛跑兩步就被一塊土塊絆倒,摔了個狗吃屎。
偏王虎在一旁哈哈哈哈大笑起來,吳富富面上也滿是不屑。
蘇清兒卻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裏,拉住想去扶兒子的蘇才俊。
她嗓音溫柔冷靜:“年年是小男子漢,站起來,跑快點去拿姐姐要的東西。對,站起來,快去。”
年年從地上爬起來,聽着蘇清兒的話,他好像腿沒那麼軟了,沒那麼怕。
他是小男子漢,他要保護姐姐和爹爹。
年年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這個時候,蘇清兒感覺褲腳被人抓住拽了拽。
蘇清兒低頭,看見一臉血,慘不忍睹的秦安遠。
他似乎是失血過多了,一張臉慘白,額頭上滿是冷汗,瞧着馬上就快撐不下去卻仍然強撐着意志。
用顫抖的手抓着蘇清兒的褲腳,似乎仰頭都拼盡了全力,然後他沖蘇清兒搖了搖頭。
意思讓蘇清兒別管他了。
畢竟, 秦安遠自己感覺的到,他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了。
秦火火在他懷裏,剛才蘇清兒查看過了,小孩兒還有氣,應該只是暈過去了。
具體的她也看不出什麼,畢竟她也不是醫生,一切只能等醫生來了。
反正一切都很糟糕了,越急只會越亂,越是這個時候,蘇清兒越要冷靜的處理事情。
才能爲他們謀取一絲生機。
蘇清兒蹲下,輕輕握着秦安遠冰涼染血的手,她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隨後說:“我花了這麼大精力救你,你可別死啊。”
那她真是虧死了。
蘇年年很快拿來了蘇清兒還沒繡完的繡品。
蘇清兒把東西遞給吳富富看:“這種繡法只有我會,我還會繡雙面異色繡,就是正反面都繡,針法相同,兩面圖案色調卻不一樣的繡技。我跟陳興布莊的老板有合作,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他最近賣的貨都是我繡的。”
吳富富看着圓形繡架上未完成的繡品,他雖然名聲差,是個紈絝,但畢竟是經商家族的少爺,自然對這方面耳濡目染。
吳富富上手摸了一下,想起大哥在祖母壽宴上送的那個繡品,眼前一亮:“那個壽桃......”
蘇清兒立馬道:“是我繡的。”
暗自鬆了一口氣,她還真怕這賴皮蛇是個一竅不通的傻逼,那她跟蠢貨可就沒得談生意了。
吳富富不由得高看了一眼蘇清兒:“沒想到這種窮鄉僻壤,還有你這種高人。”
蘇清兒胡謅:“我祖上曾是前朝宮中有名的御用繡娘,這是我家獨傳的秘技。”
反正她編前朝,誰扒的了她,前朝都滅了。
蘇才俊在一旁聽蘇清兒吹牛,低頭咳嗽了幾聲,臉都紅了,卻沒拆穿。抬眸,看到村裏一堆遠遠看熱鬧,卻不敢湊近的人。
看到蘇二柱要過來,被李秀蛾死死拽住。
蘇才俊遠遠沖着蘇二柱搖了搖頭,示意他別過來惹麻煩。
吳富富有些信了,畢竟蘇清兒的氣質長相,的確不像是村裏人。
他上下打量着蘇清兒,玩味道:“就你這個,你繡一輩子,能掙六千兩?怎麼,你要一輩子給本少爺打工?”
蘇清兒都要被他蠢笑了:“你派你自己的繡娘來,我把這個獨門手藝傳給你的繡娘,以後,你拿這個賺錢,賺多少是你的本事。我可以跟你去官府寫契約,以後這項技術你專有,我絕不以此謀生,更不會轉讓他人,否則我去蹲大牢。但我只有一個條件。”
吳富富到底是個生意人,聽到蘇清兒這樣說,頓時就明白了,眼睛都亮了。
心裏想着,如果他能安排自己的繡娘來,以後他做這個生意。
就憑這出色的繡技,他把生意做到富饒之地,做到京城,甚至做成貢品。
那是多大的市場,多少的銀子。
他爹怕是以後在家裏都要供着他,他大哥還算什麼東西,還不是隨便被他踩在腳底下。
他還用巴結什麼將軍之子,到時候多的是人來巴結他。
光是想一想,吳富富都熱血上頭了。
立馬就問蘇清兒:“你什麼條件,說。”
蘇清兒嗓音堅定無比:“我要秦安遠和他弟弟的命,我要你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