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強給相喜裝了十來張胡餅,讓他帶回去給楊家的衆人吃。
相喜也不推拒,都讓燕子拿着了。
這剛出鍋的胡餅,冒着熱氣,帶着濃濃的芝麻香,聞得燕子直咽口水。
碼頭人多眼雜,相喜跟哥哥道別後,就抱着寶兒走了。
回去的路上,又給寶兒買了個撥浪鼓和擦臉油。
楊家現在還沒有孫子輩的孩子,寶兒的到來,給這個四合院帶了一絲輕鬆的氣息。
最開心的人,就是大嫂明樂了,看着相喜抱着個孩子回來,稀罕的不得了。
中午的時候,楊母特意讓燕子蒸了雞蛋羹。明樂把孩子抱在懷裏喂飯。
寶兒也很給力,不認生,誰抱都可以。
“下午把大郎二郎小時候的用的小床拿出來擦擦,晚上放你們屋裏用。”楊母交待相喜。
“好的,婆婆。”
整個下午,寶兒就跟個香餑餑一樣,一會楊母抱,一會明樂抱,一會相喜抱。
見人就笑,誰哄他,他沖了誰樂。
小孩子的精力旺盛,但是精力一旦耗盡睡得也快。
晚上一家人吃完飯,寶兒就早早的睡了。
今晚,衙門裏有個同僚之間的聚會,楊統川回來的晚。
等打開西廂房的門時,就看見相喜已經抱着寶兒在大床上睡着了。
旁邊還放着鋪好的空着的小床。
楊統川在外間小聲的洗漱完。
等回到裏間時,就想把寶兒抱到小床上去,讓他自己睡。
不曾想,一動寶兒,相喜先醒了。
“你回來了?”相喜睡得迷迷糊糊的還以爲是寶兒想起夜,結果是楊統川回來了。
“嗯,你睡吧,我把他抱過去。”
從暖暖的被窩換到了一個陌生的小床,寶兒難免哼唧幾聲。
楊統川就耐心的哄着,拍着,嘴裏還哼着小時候娘親會哼的歌謠。
很快,寶兒就重新睡沉的了過去。
“夫君,要是我們有孩子了,你一定是最好的父親。”相喜把下巴搭在楊統川的肩膀上,從身後抱着他。
“那你也加把勁早點給我揣上一個。”楊統川今晚喝了不少酒,但是知道相喜不喜歡酒味,特意洗幹淨了才進來。
“好,我都聽夫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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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在楊家住了七八天,相強就帶着豬肉和酒上門,千恩萬謝後把寶兒接回去了。
寶兒來的時候就幾件衣服,回去的時候大大小小的包裹加起來有三四個。
裏面大部分都是明樂給做的衣服和這幾天寶兒常吃糕點。
相喜準備的都沒有明樂多。
送走寶兒,院子裏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
楊母也出去串門了,明樂待在屋裏休息。
就剩相喜和燕子在院子裏剝筍。
這是早市的時候楊母買回來的,說是春天的筍最鮮了,這一大筐都要剝出來,一份留着今晚上燉湯,一份做成糖醋筍早上配粥吃。
天氣暖和了,在院子裏坐久了,讓太陽光一曬,相喜還有點頭暈。
【真是越來越嬌氣了】相喜在心裏自嘲。
剝好的筍還要用清水沖洗一下。
相喜端着簸箕起身的時候,用力太猛,一時間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屋裏的躺着了。
楊母站在一邊,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後面了。
“我的好喜哥兒啊,你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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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剛才。
楊母在鄰居家嘮嗑的時候,被燕子着急忙慌的叫了回來,路上才跟她說,是喜哥兒暈倒了。
明樂已經去找大夫了。
楊母嚇了一跳,怎麼又不舒服了,最近家裏也沒胡吃海喝啊。
等明樂把大夫請來,一把脈,才知道這是好事。
相喜懷孕了,日子不久,還不到一個月,所以還沒什麼孕反,就連相喜自己都沒注意。
算算日子應該是楊統川外地辦案回來那次懷上的。
封建習俗,不到三個月,不好宣揚。
楊母給大夫包了銀子,讓其先別聲張。
這大夫跟楊家也熟悉,自然不會壞了規矩。
“這麼快就懷上了,老天爺保佑我楊家從此開枝散葉啊。”楊母激動的對着上天好一頓膜拜,一時間忘了站在一邊的明樂。
因爲日子短,看不出什麼來, 保胎藥之類的也不用喝,平時注意點飲食就好,等過段時間,再去大夫那裏把個脈看看。
家裏有了大喜事,但是又不能昭告天下,楊母心裏這個鬧騰啊。
一時間都忘了安排人去告訴楊統川這個好消息了。
還是在明樂的提醒下才想起來。
“對對對,燕子,燕子,”
“燕子送大夫回去了,還沒回來,要不我去衙門一趟吧。”
“算了,不差這會了,你····”楊母這才回過味來,明樂心裏應該不好受吧。
相喜還是個哥兒,剛嫁進來就有了,明樂的子嗣確是這麼的艱難。
楊母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就借口去屋裏看看相喜,離開了。
這麼大的院子一下子就剩明樂自己在這裏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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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孕了?”
相喜第一反應不是震驚而是開心,畢竟這個孩子是他和楊統川期盼已久的。
楊統川下職到家後才知道這個好消息,一時間大爲不滿。
“怎麼不讓燕子去衙門裏告訴我一聲。”
“不滿三個月,不好到處宣揚,等你回來再說也不遲啊,快去看看喜哥兒吧。”
楊母剛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溜達到家的楊父,楊統川就回來了。
楊統川回到房間一看,相喜正打開箱子在那裏找布料。
“真的有了?”楊統川沒想到自己這麼厲害。
“大夫看過了,應該沒錯,就是時間太短了,過段日子還要再去醫館看看。”相喜把原話告訴楊統川。
“好好好,到時候我調假陪你去。我的喜哥兒,你是我們楊家的大功臣啊,這是我們楊家這一輩的第一個子孫啊。”楊統川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了。
“那萬一不是孫子,是孫女或者小哥兒了的怎麼辦?”
相喜還記得,之前在相家。
巷子裏的鄰居大嬸就是因爲連續生了六個孩子,都沒生到男孩,一輩子都不被夫家待見。
最後被逼得用一根繩子在房梁上把自己吊死了。
那一夜相喜抱着寶兒不敢睡,屋外的狂風刮的就像是厲鬼要來索誰的命。
相喜到現在都不明白,那位大嬸爲什麼要死。
“是什麼都行,只要是你給我生的,哪怕是條豬大腿,我出門也把它栓褲腰帶上。”
相喜第一次對楊統川露出了嫌棄的眼神。
你才生豬大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