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晚覺得他哥對紀青玉有點不太一樣,具體哪裏不一樣說不上來。
但她看得出來,紀青玉對他哥可不喜歡。
所以回來之後,她也沒有提起宋承璋,而是興致勃勃地向紀青玉討教剛剛買的日用品。
“爲什麼這用在身上不能擦臉呀?”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嚴格來說區分開來比較好。”紀青玉解釋道,“臉部皮膚比身體皮膚要脆弱,洗浴產品所含材質清潔力過強,如果用在臉上過度清潔反而會破壞皮膚油脂平衡,從而起到了損傷。”
宋知晚朝她豎起大拇指,“青玉你可真厲害,我之前可沒分得這麼清呢。”
紀青玉笑了笑,“就是平時搗鼓的一些基礎知識,我喜歡護膚所以會多整理出來。”
她本身就是醫學專業,所以也會有一些自身的興趣學習。
宋知晚聽得似懂非懂,越聽越感興趣。
兩人在一個被窩裏挑燈聊到了後半夜。
次日,天還蒙蒙亮,尖銳的哨聲劃破了家屬院的寧靜。
紀青玉裹着被子睡得香甜,完全沒受到影響。
直到房門被“咚咚咚”地敲響,力道沉穩而持續,帶着一種不容忽視的節奏感。
宋知晚猛地從床上坐起,頭發凌亂:“完了完了,我哥來了!”
她掀被子的動作太大,驚醒了旁邊的紀青玉。
紀青玉迷迷糊糊睜開眼,窗外天色才剛泛白,她嘟囔了一聲:“知晚……幾點了……”
“五點二十!”宋知晚手忙腳亂地套衣服,“青玉你繼續睡,我得去訓練了!”
她剛跳下床,門外的敲門聲又響了三下,這次聲音更清晰,也更……冷硬。
“宋知晚,開門。”
是宋承璋的聲音。
宋知晚倒抽一口冷氣,胡亂抓了抓頭發跑去開門。
門一開,宋承璋挺拔的身影立在門口,臉上沒什麼表情,可那雙眼睛銳利如刀。
“遲了三分二十七秒。”他抬手看表,語氣平靜,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壓力,“昨晚做什麼了?”
“沒、沒做什麼……”宋知晚心虛地低下頭,總不能說和青玉聊到大半夜吧?
她正絞盡腦汁想借口,身後傳來軟糯含糊的聲音:
“知晚……怎麼了?”
兩人同時回頭。
紀青玉揉着眼睛從裏屋走出來,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睡裙,烏黑的長發蓬鬆地散在肩上。
她顯然還沒完全清醒,眼睛半眯着,整個人透着一股慵懶嬌憨的味道。
晨光從門口斜斜照進來,正好籠在她身上,勾勒出纖細柔軟的輪廓。
空氣驟然安靜。
宋承璋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只有一瞬。
但那一眼卻記住了蓬鬆的長發,惺忪的眼睛,還有那件顯然不合身的舊睡裙領口露出的白皙鎖骨。
他的喉結不明顯地滑動了一下,更快轉向一旁。
“穿好衣服。”他的聲音比剛才更沉了幾分。
紀青玉這才徹底清醒,看清門口站的是誰,瞳孔猛地一縮。
她“啊”了一聲,臉瞬間紅了。
宋知晚也反應過來,趕緊打圓場:“哥,青玉她、她不是故意的……”
“十分鍾後,訓練場集合。”宋承璋打斷她,聲音恢復了之前的冷硬,“遲到的,繞訓練場跑十圈。”
說完,他轉身離開。
屋裏,紀青玉手忙腳亂地套衣服。
她剛才……她剛才居然穿着睡裙就出去了!還被宋承璋看見了!
真睡傻了!都忘記不是在家。
宋知晚也欲哭無淚,“我忘記我在這邊的時候,我哥都要我一起早訓了,昨天大概是爲了體諒你,所以多休息一天。”
紀青玉和她面面相覷,“那我要去嗎?”
宋知晚指了指角落裏那幾套新的作訓服。
看數量,應該是給紀青玉也準備了。
兩人想想宋承璋那張冷漠無情的臉:“……”
還是去吧。
訓練場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天色漸亮,晨霧還未散盡,一個個方陣整齊排列。
宋知晚拉着紀青玉站到女兵隊伍末尾。
周圍的目光立刻聚了過來——部隊裏突然多了個這麼漂亮的女同志,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喲,小宋同志來啦,這位是?”旁邊一個女兵好奇地問。
“我朋友,紀青玉同志。”宋知晚簡單介紹,“來體驗訓練的。
“體驗?”另一個女兵笑了,“這裏可不是玩的地方,小姑娘細皮嫩肉的,別一會兒哭鼻子。”
紀青玉抿了抿唇,沒說話。
就在這時,一道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所有人都下意識挺直了背脊。
宋承璋走上訓練場前方的高台。
晨光勾勒出他挺拔如鬆的身影,作訓服貼身,襯得肩寬腰窄。
他的目光掃過全場,在紀青玉身上停留了一瞬,隨即移開。
“訓練場即戰場。”
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站在這裏,就沒有後退可言。無論多苦多累,都得給我咬牙扛住。偷奸耍滑、堅持不住的——”
“直接除名。”
最後四個字砸下來,訓練場上鴉雀無聲。
紀青玉的心跳漏了一拍。
隱約中感覺和宋承璋對視上了,心裏陡然升起一種不服輸的勁兒。
什麼意思?點她嗎?
看不起她是吧?覺得她堅持不下來是吧?
她偏要堅持給他看!
訓練開始。
從五公裏越野到障礙跑,從俯臥撐到仰臥起坐,紀青玉咬着牙,一聲不吭地跟着。
汗水浸溼了作訓服,頭發粘在臉頰上,肺裏像着了火,腿沉得像灌了鉛。
但她沒停。
還好她之前就怕容貌過盛引來麻煩,一直堅持鍛煉體魄,防身術也幾乎是一天不落的練,才不至於跟不上。
宋承璋在訓練場上巡視,目光幾次有意無意掠過紀青玉。
她臉色蒼白,嘴唇咬得發白,動作明顯吃力,可就是沒掉隊,沒喊停。
他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