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玉耳根發熱,趕緊把她們往外推堵上閒話:“行了行了,趕緊回去!記得過會兒就用清水洗幹淨,別留着過夜啊!”
……
面霜大獲成功,紀青玉第二天又做了幾罐。
她留了兩罐給自己和宋知晚,其餘的用小玻璃瓶分裝,送給關系好的女同志。
她還試着做了唇膏和手霜,宋承璋買來的那袋材料用了一大半。
兩天後,一位女兵找上門,面帶憂色:“青玉,我用了面霜,臉上又幹又癢,還有點紅。”
紀青玉仔細看了看她的臉,神色認真起來:“你的皮膚角質層薄,可能不太適合。以前用雪花膏是不是也這樣?”
女兵驚訝看着她:“對,有時候還會發燙。”
“是膚質問題,以後別用了。這幾天用清水洗臉,什麼都別塗,很快就好。”
對方有些失望:“可我皮膚一直很糙,用了面霜雖然癢,但至少摸着滑……你這兒還有別的能用嗎?”
紀青玉腦中靈光一閃,握住她的肩膀晃了晃:“你提醒我了!我可以做另一種舒緩型的面霜,適合敏感肌膚!”
“那種我能用?”
“當然能。改良之後,絕大多數人都能用,到時候第一個給你試!”
女兵眼睛亮了:“青玉,你真是我的福星!”
“那也是你啓發了我呢!”紀青玉笑眼彎彎,“大家都是姐妹,要一起變漂亮才行!”
女兵對此十分感激。
紀青玉人美心善,衆人對紀青玉的印象更好了。
消息自然也傳到了男兵那邊。
訓練間隙,張團長和其他幾人跟在宋承璋身後檢閱方隊,聊起最近的女兵話題。
“說起紀同志最近可不得了,搗鼓出什麼面霜唇膏,我看許多女同志都在用,誇那玩意兒好用來着。”
宋承璋想起紀青玉這兩天白嫩透亮的臉頰。
確實有點用。
聽起旁人誇紀青玉,他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
“師長,”張團長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我家小子臉被風吹得皴了,能不能……幫忙問問紀同志,給勻一罐?”
宋承璋:“……”
讓一個大男人去問這個,合適嗎?
-
第二天送早飯時,宋承璋破天荒地沒立刻走。
他站在門口,沉默幾秒,還是開了口:“張團長家的小孩,臉吹皴了。你做的面霜……小孩能用嗎?”
紀青玉有些意外,宋承璋竟然來幫人問要面霜。
不過想想,他好像就是這樣面冷心熱的。
這些天承蒙宋承璋關照,她還是挺樂意幫上忙的。
她問:“多大的小孩呢?”
“六七歲。”
“現在做的這款不行,但我在改良。等新版本做好了,我給張團長留一罐。”
宋承璋點了點頭,又從兜裏掏出一包零嘴遞過去:“材料夠嗎?不夠再買。”
紀青玉驚訝地看着那包零食:“這是……”
“給你和知晚的。”
紀青玉毫不客氣的笑納了,“零嘴我要,但是其他的東西你不收錢我就不讓你買了。”
經過這些天的接觸,兩人之間那層陌生感淡了許多。
兩人處不成戀人,當朋友也挺不錯的。
“好,那你要什麼寫下來。”
宋承璋沒再推拒,又問道,“知晚說你找我?”
“對!”紀青玉眼睛一亮,“我想找一種能舒緩肌膚、鎮定滋補的草藥。知晚說她不懂,讓我來問你。”
“我的面霜只有基礎滋潤效果,敏感膚質用了會不適。如果能加入合適的草藥,就能做成適合更多人的版本……”
談起專業,她侃侃而談,眼神專注明亮。
宋承璋站在門外,微微低頭看她。
深邃的眸子裏映着她的身影,眉眼間是自己都未察覺的柔和。
紀青玉說着說着,忽然對上他的目光,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你覺得怎麼樣?”
一時沒注意說得太上頭,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宋承璋可是師長,平時那麼忙能有時間幫她嗎?
看到小姑娘忐忑的模樣,宋承璋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低笑。
“知道了。”
他緩聲道,“有什麼需要直接說。”
紀青玉鬆了口氣,她還怕自己太麻煩他了呢。
既然他這樣爽快表態,那她也就不客氣了。
“那就謝謝宋師長啦。”
沒過兩天,宋承璋帶來了一小包曬幹的草藥,同時還有一本泛黃的書冊,封面上寫着幾個大字——《西北地區常見植物圖鑑》。
書頁微卷,看着有些年頭了,留下被人翻過無數次的痕跡,也因保管得當,裏面的記錄文字和圖片都沒有受損。
紀青玉翻看了幾頁,眼睛一亮。
“看看有沒有作用,如果哪裏不對再給我說。”
他將東西送到後,撂下一句話後匆匆忙忙走了。
紀青玉只來得及跟他的背影道一聲謝。
她已經習慣了宋承璋來去匆匆,想着下次再鄭重位道謝一次。
紀青玉仔細翻閱了一下這本圖冊,是當地教育局出版,時間年限往前拉到了五幾年。
除了黑白素描圖,還有詳細的文字說明,將植物的特征、功效寫得清清楚楚。
翻到中間,她發現有兩頁被折了角。
打開一看,是幾株陌生的植物,畫得栩栩如生,旁邊的功效說明被人用鉛筆圈了出來,痕跡有些淡,旁邊還添了幾行小字補充。
字跡工整剛勁,力透紙背。
紀青玉不自覺摩挲了一下紙頁。
心裏暗自猜測這多半就是宋承璋的字跡,字如其人,都帶着剛正風骨。
那包曬幹的草藥,正與圖冊上折角的幾種一一對應,每種都細心包了好幾株。
她忽然心裏微微一動。
宋承璋不但幫她找了合適的草藥,還幫她仔細核對過了。
真不愧他這個年紀就能當上師長啊,做事這麼細致,太靠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