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小比抽籤？輪空“黑幕”的誕生
張長老被一根狗尾巴草震傷手腕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般在外門飛速傳開，卻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壓制，並未掀起滔天巨浪。據說是張長老本人嚴令禁止弟子議論，對外只宣稱是自己練功不慎，舊傷復發。
這欲蓋彌彰的說法，反而更添了幾分詭異。弟子們私下交換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再看凌雲時，目光已從之前的鄙夷、忌憚，徹底轉變爲一種深深的敬畏和難以理解的神秘。
一根草，傷築基？ 這已經不是邪門能形容的了！ 這家夥到底是什麼怪物？！
王昊更是嚇得接連幾天沒敢出門，生怕凌雲找上門來，也用一根草給他一下。他心中對凌雲的怨恨更深，卻也摻雜了越來越多的恐懼，只能將全部希望寄托在外門小比上，期待在擂台上“光明正大”地找回場子——當然，前提是舅舅張長老能安排好“一切”。
凌雲的生活則恢復了短暫的平靜。沒人再敢輕易招惹他，甚至連那些監視他的狗腿子都只敢遠遠瞟上一眼，如同躲避瘟神。他樂得清閒，每日掃地、看書（雜書和菜譜）、偶爾去任務堂側殿“烤紅薯”投喂一下陷入癡迷研究的藥老，日子過得頗爲愜意。
終於，外門小比正式開幕的日子到了。
這一日，青雲宗外門演武場人聲鼎沸，旌旗招展。所有外門弟子、雜役弟子齊聚於此，甚至還有幾位內門弟子代表和數位外門長老蒞臨觀禮，可謂外門一年中最熱鬧的盛事。
高台上，掌門並未親至，由一位築基後期的常務長老主持。張長老面色陰沉地坐在一旁，手腕處似乎還隱隱作痛，看向台下某個方向的眼神充滿了冰冷殺意。林長老則坐在另一側，眉頭微蹙，隱含擔憂。
台下，數百名報名弟子摩拳擦掌，氣氛熱烈而緊張。
小比規則簡單粗暴：抽籤決定對手，單敗淘汰制，直至決出最後十名，獲得豐厚獎勵和晉升內門的候選資格。
抽籤環節開始，弟子們依次上前，從密封的木箱中抽取刻有號碼的玉牌。
輪到凌雲時，原本喧鬧的場地頓時安靜了不少。無數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都想看看這個“測靈石殺手”、“狗尾巴草劍仙”第一輪會抽到誰做對手。
負責抽籤的執事看到凌雲，臉色也有些不太自然，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高台上的張長老。
張長老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他早已買通執事，在抽籤箱上做了極其隱秘的手腳，確保凌雲第一輪就會抽到王昊安排好的、實力足有煉體六重的死士弟子！他要讓凌雲在萬衆矚目下，被徹底廢掉！
凌雲仿佛毫無所覺，神情淡然地伸出手，探入抽籤箱。
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那些做了記號的玉牌瞬間，箱底一枚無人注意的、蒙着厚厚灰塵的、似乎被遺忘許久的陳舊玉牌，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恰好”滑入了他的指尖。
凌雲面色如常地將那枚舊玉牌拿了出來，擦去灰塵。
執事湊過來一看，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臉色變得極其古怪，甚至有些茫然。
“多……多少號？”有弟子迫不及待地問。
執事張了張嘴，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又仔細看了看玉牌，才用一種極其怪異的腔調高聲宣布：
“雜役弟子，凌雲，抽籤號——輪空！”
輪空？！
這兩個字如同驚雷，在衆人耳邊炸響！
整個演武場瞬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
所有人都懵了。
輪空？外門小比歷史上，不是沒有過輪空籤，但極其罕見，往往是因爲參賽人數恰好爲單數。可這次報名弟子明明是雙數！而且，那輪空籤不是早就被拿出來了嗎？怎麼會又冒出來一個？！還是被這個邪門的家夥抽到了？！
高台上，張長老猛地站起身，臉色鐵青，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他死死盯着那執事，眼神仿佛要吃人！
那執事也是一臉懵逼和驚恐，對着張長老的方向拼命搖頭，用眼神示意：長老！不關我事啊！那輪空籤我明明早就收起來了！這……這見鬼了！
王昊更是目瞪口呆，隨即氣得渾身發抖！他準備好的人，他舅舅安排的局，就這麼被一個莫名其妙的輪空給破了？！這廢物憑什麼有這麼好的運氣？！
林長老也是愕然，隨即露出一絲哭笑不得的神情。這小子，運氣未免也太逆天了點？
台下弟子們在短暫的寂靜後，爆發出巨大的譁然！
“輪空？！他居然抽到了輪空？！” “這怎麼可能？！作弊了吧！” “狗屎運！絕對是狗屎運！” “媽的，憑什麼啊！老子第一輪就抽到了煉體五重的師兄！” “這運氣……沒誰了……”
羨慕、嫉妒、難以置信、罵罵咧咧……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
凌雲自己似乎也愣了一下，拿起那枚灰撲撲的玉牌又看了看，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意外”和“茫然”，低聲嘀咕：“哦？不用打了？也好，省點力氣。”
他那副“走了狗屎運還不自知”的模樣，更是讓一衆拼死拼活的弟子氣得牙癢癢。
只有極少數人，如那位冷若冰霜的葉晴雪，如那位身材魁梧的石猛，看向凌雲的目光中，除了驚訝，還多了一絲深深的探究。一次是巧合，兩次是運氣，三次四次……那就絕不是那麼簡單了。
抽籤儀式在一片詭異的氣氛中繼續。
王昊憋着一肚子火，陰沉着臉抽了籤，對手是一個煉體四重的普通弟子，他毫無懸念地一招將其轟下擂台，目光卻始終惡狠狠地盯着台下悠閒看戲的凌雲。
葉晴雪的對手直接認輸，變異冰靈根的威名無人敢攖其鋒。
石猛則是硬碰硬，憑借強悍的肉身和土金雙靈根，輕鬆擊敗對手。
第一輪比試波瀾不驚，強者紛紛晉級。
凌雲則真的如同來看戲的觀衆，找了個偏僻的角落，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包系統出品的五香瓜子，慢悠悠地磕了起來，看得身旁幾個緊張備戰下一輪的弟子眼角直抽搐。
“呸。”凌雲吐掉瓜子殼，看着台上王昊那狠厲的招式，微微搖頭，“根基虛浮，心浮氣躁，難成大器。”
又看到葉晴雪冰封對手的華麗術法，點點頭：“天賦尚可，路子走對了，就是有點費靈力。”
再看到石猛一拳定勝負，點評道：“力量還行，就是太耿直，容易吃虧。”
那語氣，那神態，活像一位宗師在點評後生晚輩，全然忘了自己只是個“煉體一重輪空幸運兒”。
旁邊弟子聽得滿頭黑線，卻又不敢反駁，只能默默離這個“瘋子”遠點。
第一輪比試結束，決出了三十二強。
緊接着開始第二輪抽籤。
衆人再次屏息，想知道凌雲的好運氣還能不能繼續。
凌雲依舊那副懶洋洋的樣子，上前隨手一抽。
執事接過玉牌，手都有些抖，看了一眼，臉色再次變得無比精彩，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雜役弟子凌雲，第二輪……輪……輪空！”
轟！
人群再次炸鍋！
“又輪空？！” “這他媽怎麼可能？！” “黑幕！絕對有黑幕！” “老子不服！”
弟子們徹底沸騰了！一次輪空是運氣，連續兩次輪空，這概率簡直比母豬上樹還離譜！要說沒黑幕，鬼都不信！
高台上，張長老氣得渾身發抖，一巴掌將座椅扶手拍得粉碎！他死死盯着那抽籤箱，又死死盯着凌雲，恨不得立刻沖下去親自檢查！但他身爲長老，衆目睽睽之下，絕不能失態！
王昊眼睛都紅了，嫉妒得幾乎發狂！
凌雲眨了眨眼，似乎也很“驚訝”，攤手道：“啊？又輪空了？這多不好意思。”語氣毫無誠意。
他晃了晃手中的舊玉牌：“這牌子……不會是什麼幸運符吧？”
在無數道幾乎要噴火的目光注視下，他悠然走回角落，繼續磕瓜子。
第二輪比試，戰鬥明顯激烈了許多。王昊、葉晴雪、石猛等熱門選手依舊強勢晉級，但也有人負傷苦戰。
十六強誕生。
第三輪抽籤開始。
這一次，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盯着凌雲的手。
凌雲在萬衆矚目下，第三次將手伸進抽籤箱。
那負責的執事已經快哭了，閉着眼睛不敢看。
當凌雲拿出玉牌時，整個演武場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執事顫抖着接過，看了一眼，雙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用盡全身力氣嘶喊出聲，聲音淒厲得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雞：
“雜役弟子凌雲！第第三輪！輪——空——！！！”
三連輪空！！！
整個演武場徹底瘋了！
如果說前兩次還能用概率和運氣來解釋，這第三次，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範圍！
這已經不是黑幕了，這是把所有人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作弊！他一定作弊了！” “查！嚴查抽籤箱！” “長老！請爲我們做主啊！”
群情激憤，弟子們紛紛怒吼，場面幾乎失控。
高台上，張長老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厲喝道：“夠了！抽籤箱絕無問題！休得喧譁！再有質疑者，以擾亂小比論處！”
他強行壓下騷動，但任誰都看得出他的臉色難看至極。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安排的暗手呢？他買通的執事呢？怎麼就讓這小子連續三次輪空，直接保送八強了？！
這簡直是在狠狠打他的臉！
凌雲面對千夫所指，依舊淡定，甚至還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唉，起太早，有點困了。直接進八強了？也好，省事。”
他那副“我也不想這樣但運氣來了我也沒辦法”的模樣，氣得不少弟子差點當場吐血。
葉晴雪清冷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極淡的笑意，隨即恢復冰冷。
石猛撓了撓頭，甕聲甕氣道：“這兄弟，運氣真牛逼。”
王昊已經氣得說不出話，只能將所有的怒火積蓄起來，等待着下一輪。八強戰，絕不可能再有任何輪空！他一定要親手將凌雲撕碎！
在一片詭異、憤怒、難以置信的復雜氣氛中，第三輪比試結束，決出了包括凌雲在內的八強選手。
凌雲，這個靈根枯竭的煉體一重雜役，以一種前無古人、估計也後無來者的方式，兵不血刃，磕着瓜子，輕鬆挺進了外門小比八強。
他的“無敵”之路，尚未出手，便已讓整個外門爲之崩潰。
而真正的風暴，即將在八強戰中降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