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午門。
陽光刺眼。
沉重的宮門前,一隊全副武裝的神策營禁軍,正與守門的羽林衛對峙。
刀劍出鞘!
在兩軍陣前,上演着令所有路過官員都瞠目結舌的一幕。
新晉的禁軍郎將蘇哲,單手拖着一個身穿大紅蟒袍的人。
那人披頭散發,官帽早就不知去向。
平日裏那張陰柔狠戾的臉,此刻滿是驚恐和灰敗。
正是權傾朝野的司禮監掌印大太監,王振!
“放開咱家!蘇哲!你這是造反!”
“咱家是陛下的家奴!你敢動我,就是打陛下的臉!”
王振拼命掙扎。
但他那點力氣,在力量高達19點的蘇哲手裏,簡直是個笑話。
蘇哲面無表情。
他沒有理會王振的叫囂,只是拖着他,一步一步,堅定地跨過午門的門檻。
靴底在漢白玉石階上摩擦,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
“我要見陛下。”
蘇哲的聲音不大,卻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王振僞造聖旨,栽贓陷害朝廷命官,意圖謀反!”
“我要在金殿之上,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參他一本!”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瞬間傳遍了整個皇宮。
正在上朝的文武百官炸了鍋。
沈國公沈滄海站在武將之首。
那雙渾濁的老眼裏閃過一絲精光。
這小子,玩得這麼大?
不過……這股狠勁,倒是像極了當年的老夫。
金鑾殿。
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皇帝李湛高坐在龍椅上,臉色黑得嚇人。
他死死盯着殿下跪着的蘇哲,以及癱軟在一旁、衣衫不整的王振。
這個蘇哲,怎麼還沒死?
王振這個廢物!不是說萬無一失嗎?不是說信已經放進去了嗎?
爲什麼搜查沒有結果?爲什麼反而被蘇哲反咬一口,鬧到了金殿上?
李湛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
他重生回來,是想掌控一切的。
可現在,局面似乎正在一步步脫離他的控制。
“蘇哲!”
李湛猛地一拍龍椅扶手,聲音冰冷。
“你身爲禁軍郎將,私自調兵,扣押內廷總管,擅闖宮門!你眼裏還有沒有朕?還有沒有王法?!”
“來人!將這個亂臣賊子給朕拿下!”
周圍的御前侍衛立刻拔刀,就要沖上來。
“慢!”
蘇哲猛地抬頭。
他的眼神清澈而堅定,沒有絲毫畏懼。
“陛下!臣若是亂臣賊子,此刻神策營已經在攻打皇城,而不是在門外候旨!”
“臣之所以扣押王振,是因爲他才是那個意圖顛覆朝綱、陷害忠良的國賊!”
“一派胡言!”
王振這時候緩過勁來了。
他看到皇帝明顯在偏袒自己,膽子頓時壯了起來。
他指着蘇哲,尖聲叫道:
“陛下!奴才冤枉啊!”
“奴才接到密報,說蘇哲勾結外臣,圖謀不軌,還在書房裏藏了密信!奴才是一心爲了陛下,才帶人去搜查的!”
“雖然……雖然暫時沒搜到,但那肯定是被他轉移了!奴才一片忠心,天日可鑑啊!”
說着,他跪在地上,把頭磕得砰砰響。
額頭很快就滲出了血,看起來淒慘無比。
李湛當然知道王振是“忠心”的。
因爲那個命令就是他下的。
他冷冷地看着蘇哲:
“蘇愛卿,王振雖然行事魯莽,但也是爲了社稷安危。既然沒搜到東西,那便是誤會一場。你如此大動幹戈,未免太過了吧?”
“念你護駕有功,朕不治你的罪。把人放了,回去閉門思過三日。”
這就想把事兒抹平了?
蘇哲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皇帝啊皇帝,你這拉偏架的本事,比你那治國的本事強多了。
可惜,今天這局棋,我已經把“將”軍的路都封死了。
你想和稀泥?我偏要讓這泥點子,濺你一臉血!
蘇哲沒有謝恩,反而挺直了腰杆。
“陛下,若是誤會,臣自然認罰。”
“但王振口口聲聲說臣謀反,說有密信。那臣倒要問問,這密信,到底長什麼樣?”
他轉頭看向王振,目光如刀。
“王公公,你既然說有信,那信上寫了什麼?是誰寫的?你沒搜到,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王振被問住了。
他總不能說那是他找人僞造的吧?
他支支吾吾:“咱家……咱家也是聽密報說的……”
“密報?”
蘇哲冷笑一聲。
“好一個密報。”
“既然公公信誓旦旦,那不如我們換個地方搜一搜。”
蘇哲面向皇帝,再次叩首,聲音洪亮,震動大殿。
“陛下!王振今日帶兵搜查臣的府邸,是爲了栽贓陷害!那封所謂的‘謀反信’,其實根本不在臣的府裏,而是藏在王振自己的老巢——司禮監裏!”
“他在臣的府裏沒搜到,是因爲他的人手腳太慢,還沒來得及把信放進去,就被臣抓了現行!”
“你血口噴人!”
王振跳了起來。
“咱家怎麼可能把這種東西藏在自己那兒?!”
“敢不敢搜?”
蘇哲死死盯着他,一步步緊逼。
“王公公既然說自己是清白的,那讓御林軍去司禮監搜一搜,又有何妨?”
“如果搜不到,我蘇哲項上人頭,雙手奉上!”
“如果搜到了……”
蘇哲頓了頓,眼中殺機畢露。
“那就是你王振,欺君罔上,構陷大臣,意圖謀反!”
全場譁然。
所有大臣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賭命啊!
拿自己的人頭,去賭王振的家裏有髒證?這蘇哲是不是瘋了?
李湛也愣住了。
他看着蘇哲那副篤定的樣子,心裏突然咯噔一下。
這小子……哪來的底氣?
難道王振那個蠢貨,真的留了什麼把柄?
不,不可能。王振雖然蠢,但不至於把自己僞造的證據藏在家裏等着人去搜。
蘇哲這是在詐朕!
李湛眯起眼睛,眼神陰鷙。
“蘇哲,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誣告內廷總管,若是查無實據,可是夷三族的大罪。”
“臣,願立軍令狀!”
蘇哲回答得斬釘截鐵。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如果皇帝再攔着,那就是明擺着告訴天下人,這事兒是他指使的。
李湛騎虎難下。
他看了一眼王振。
王振此時也有些心虛。
但他轉念一想:那封信明明是在小桂子身上,小桂子去蘇府沒回來,信肯定也在蘇府或者被蘇哲銷毀了,怎麼可能在司禮監?
對!這小子肯定是在詐我!
只要讓他去搜,搜不到,正好借機殺了他!
想到這裏,王振咬了咬牙,大聲道:
“陛下!既然蘇將軍不死心,那就搜!奴才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是搜不出東西,請陛下爲奴才做主,殺了這個狂徒!”
李湛點了點頭。
“好。既然你們都要賭命,那朕就成全你們。”
“御林軍統領何在?”
“臣在!”一名金甲將軍出列。
“帶人去司禮監,給朕搜!仔仔細細地搜!”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
大殿裏鴉雀無聲。
更漏一點一滴地流逝。
王振跪在地上,雖然膝蓋生疼,但他心裏卻越來越穩。
他堅信自己的判斷。
不可能有的。那封信絕對不可能在司禮監。蘇哲這小子,死定了。
他偷偷看向蘇哲,發現蘇哲正面無表情地跪在那裏,像一尊石雕。
裝。接着裝。等會兒看你怎麼死。
珠簾之後。
沈皇後端坐在鳳座上。
她透過珠簾的縫隙,目光一直停留在蘇哲身上。
她今天穿了一身正紅色的朝服,厚重的禮服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冷豔絕倫的臉。
但她的手指,卻在袖中輕輕摩挲着那柄玉如意。
這個男人……
他到底在想什麼?
如果是以前的那個蘇哲,絕對沒有這樣的膽魄和算計。
現在的他,就像是一頭披着羊皮的狼,平時溫順,一旦露出獠牙,就是致命一擊。
而且……
看着他跪在那裏,背脊挺直,那種孤注一擲的狂妄,竟然讓她感到了一絲莫名的……興奮。
就像那天晚上,他在床上將她死死壓制住時一樣。
這種危險的男人,真是讓人……又恨又愛。
她在心裏輕笑了一聲。
蘇哲,你最好能贏。
否則,本宮可沒法在一個死人身上,找回那天晚上的場子。
半個時辰後。
殿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御林軍統領快步跑進大殿,手裏捧着一個黑漆木匣。
他的臉色古怪,甚至帶着一絲驚恐。
“啓稟陛下!”
“臣在司禮監王公公的臥房暗格中,搜到了……搜到了這個。”
王振看到那個木匣的瞬間,腦子“嗡”的一聲炸了!
那是他用來存放最機密文件、甚至包括皇帝私下密旨的暗匣!
只有他自己知道機關!
怎麼會被搜出來?
而且……那個統領的表情是什麼意思?難道裏面真的有東西?
李湛的心也沉了下去。
“呈上來!”
太監將木匣呈到御案上。
李湛打開木匣。
裏面躺着一封信。
信封上赫然寫着:【致蘇哲將軍親啓——沈滄海】。
李湛的手抖了一下。
他抽出信紙,掃了一眼。
沒錯,就是這封信!就是王振找人僞造的那封“謀反信”!
字跡、內容、甚至紙張的褶皺,都一模一樣!
李湛猛地看向王振,眼神中充滿了殺意。
這個蠢貨!
你不是說信送出去了嗎?爲什麼會在你自己的暗匣裏?!
你這是要把朕也一起拖下水嗎?!
“這……這不可能!”
王振看清了那封信,像見了鬼一樣尖叫起來。
“這不是我的!這是……這是蘇哲陷害我!是他放進去的!”
“陷害?”
蘇哲緩緩站起身。
他看着王振,就像在看一個小醜。
“王公公,這暗匣藏在你臥房的夾牆裏,機關精巧,除了你自己,誰能打開?”
“而且……”
蘇哲轉過身,面向皇帝,拋出了最後的殺手鐗。
“陛下,臣聽說,王公公生性多疑,爲了防止有人僞造他的命令,他所有的機密文件,都會用一種特制的藥水,畫上一個特殊的印記。”
“那種藥水無色無味,只有用火烤之後,才會顯現。”
“請陛下驗一驗,這封信上,有沒有王公公的‘私人印記’?”
這句話一出,王振徹底癱軟在地。
他的臉瞬間變成了死灰色。
完了。
全完了。
那個印記,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用來控制手下的手段。
如果信上有那個印記,那就證明這封信經過了他的手,甚至是他親自確認存檔的“機密”!
李湛的手指在顫抖。
他不想驗。
因爲他知道,一旦驗出來,這件事就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但是,滿朝文武都在看着。
蘇哲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如果不驗,那就是包庇,就是昏君。
“來人……取火折子來。”
李湛的聲音沙啞,像是老了十歲。
太監點燃火折子,小心翼翼地在信紙背面烘烤。
片刻後。
一個鮮紅的、扭曲的符號,在紙面上緩緩浮現。
那是王振的私印。
也是他的催命符。
全場死寂。
鐵證如山。
蘇哲的聲音,在死寂的大殿中響起,冰冷如判官的宣判。
“陛下,證據確鑿。”
“這封謀反信,蓋着王振的私印,藏在王振的暗匣裏。”
“這說明什麼?”
“說明王振,要麼是在僞造書信,陷害沈國公和微臣,意圖挑起內亂,毀壞國之棟梁!”
“要麼……”
蘇哲頓了頓,目光掃過臉色慘白的皇帝。
“要麼就是王振真的勾結了沈國公,這封信,是他準備用來要挾沈家的把柄!他才是那個意圖謀反的主謀!”
這是一個完美的邏輯閉環。
無論怎麼解釋,王振都只有死路一條。
而且,是必死無疑的死罪!
李湛閉上了眼睛。
他輸了。
輸得徹徹底底。
他精心策劃的局,被蘇哲反過來利用,變成了一個絞索,套在了他最信任的狗脖子上。
現在,爲了保住皇位,爲了撇清自己和這件事的關系。
他只能棄車保帥。
“王振……”
李湛睜開眼,眼中的痛苦已經消失,只剩下帝王無情的冷酷。
“你太讓朕失望了。”
“構陷大臣,欺君罔上,罪不容誅!”
“陛下!奴才冤枉啊!陛下救我!這都是……”
王振還想喊什麼,卻看到了李湛眼中那絕決的殺意。
他明白了。
他被放棄了。
作爲一條知道太多秘密的狗,當他不再有用的時候,結局只有死。
“來人!”
李湛揮了揮手,像是在趕一只蒼蠅。
“拖出去,即刻……仗斃!”
“慢着!”
蘇哲再次開口。
“陛下,此等奸賊,若是只是仗斃,未免太便宜他了。”
“而且,他構陷的是微臣和沈國公。微臣懇請陛下,將此賊交由微臣處置。”
“微臣要用他的血,來洗刷沈家的清白,來震懾那些心懷不軌的小人!”
李湛死死盯着蘇哲。
這已經不是請求,這是逼宮。
這是在當着文武百官的面,狠狠地打他的臉。
但他能拒絕嗎?
他不能。
他已經輸光了底褲,現在只能任由蘇哲予取予求。
“……準奏。”
李湛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
蘇哲笑了。
那笑容燦爛而殘忍。
他轉身,走到已經嚇癱的王振面前。
“嗆——”
長劍再次出鞘。
“王公公,下輩子投胎,記得把眼睛擦亮一點。”
“有些人,你惹不起。”
手起。
劍落。
“噗嗤!”
鮮血噴涌而出,濺得老高,甚至濺了幾滴在金鑾殿的柱子上。
一顆碩大的頭顱滾落在地,眼睛還瞪得滾圓,死不瞑目。
蘇哲提着還在滴血的長劍,站在大殿中央。
他的臉上濺到了幾滴血,襯得他那張冷峻的臉更加妖冶。
他環視四周。
那些平日裏眼高於頂的大臣們,此刻紛紛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
就連龍椅上的皇帝,也不由自主地向後縮了縮。
這就怕了?
這才剛開始呢。
【系統提示:S級任務【鏟除王振】完成。】
【獎勵:權欲值3000點。】
【獲得成就:【權臣的威懾】(朝堂之上,你的話語權提升30%)。】
【當前總值:2200 + 3000 = 5200點。】
蘇哲將劍上的血跡在王振的屍體上擦了擦。
然後,他轉過身,對着珠簾後的那個身影,遙遙行了一禮。
動作優雅,眼神卻充滿了侵略性。
看到了嗎,娘娘?
這就是你的狗。
一條能咬死獅子的……瘋狗。
珠簾後。
沈雲衣看着那個站在血泊中的男人。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手指死死抓着座椅的扶手。
一種前所未有的戰栗感傳遍全身。
不是恐懼。
而是……極度的渴望。
金鑾殿上的血腥味還沒有散去。
王振的無頭屍體已經被拖走。
只留下一灘刺眼的暗紅。
皇帝李湛坐在龍椅上,臉色蒼白如紙。
他輸了。
輸得徹徹底底。
不僅折損了最得力的心腹,還讓蘇哲在朝堂上立了威,成了那個“清君側、除奸佞”的大英雄。
這種憋屈,比殺了他還難受!
“蘇愛卿……護國有功。”
李湛的聲音沙啞。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即日起,加封蘇哲爲‘鎮撫使’,全權負責查抄王振餘黨,肅清內廷!”
這是妥協。
也是無奈的割肉。
他必須用這種方式來安撫沈家,來平息百官的恐慌。
沈國公沈滄海立刻出列,高聲頌聖:
“陛下聖明!蘇哲定不負聖恩,必將那些蛀蟲一網打盡!”
他的聲音洪亮,透着一股子揚眉吐氣的得意。
沈家在朝堂上被壓制了這麼久,今天終於狠狠地扳回了一局。
御史中丞張衡站在文官隊列裏,眉頭緊鎖。
他看着那個站在大殿中央、一身血氣的年輕將軍。
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此子殺伐果斷,手段狠辣。若是得勢,恐怕比王振還要可怕。
必須想辦法制衡他。
否則,大魏的朝堂,就要變成他蘇哲的一言堂了。
司禮監。
曾經權傾朝野的王振府邸,如今已被神策營的士兵團團包圍。
大門被貼上了封條。
裏面傳來了陣陣哭喊聲和翻箱倒櫃的聲音。
蘇哲坐在王振那張鋪着虎皮的太師椅上。
手裏端着一杯熱茶。
在他面前,是一箱箱被抬出來的金銀珠寶,堆積如山。
王振這老閹狗,貪了一輩子,最後全便宜了他。
“大人,這是從密室裏搜出來的賬本。”
一名心腹校尉恭敬地呈上一本厚厚的賬冊。
“上面記錄了王振這些年與朝中大臣的私下往來,還有……一些見不得光的交易。”
蘇哲接過賬本,隨意翻了翻。
很好。
有了這東西,朝中那一半的大臣,就都被他捏住了把柄。
這就是權力的滋味。
“大人,我們在最裏面的暗格裏,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盒子。”
校尉又呈上一個紫檀木盒。
盒子做工極精細,上面還掛着一把精巧的銅鎖。
蘇哲拔出匕首,隨手撬開。
盒子裏沒有金銀,也沒有珠寶。
只有幾張薄薄的紙。
那紙張質地堅韌,泛着淡淡的青色,上面印着精美的花紋和朱紅的印章。
蘇哲拿起一張,瞳孔微微一縮。
這不是銀票。
這是……鈔票!
紙幣上印着一只展翅欲飛的朱雀,正上方寫着“南唐寶鈔”四個大字。
面值:壹貫。
下方還有一行小字:“憑借此鈔,可於南唐境內任意官營錢莊,兌換足色銅錢壹貫。”
落款是:南唐監國長公主,李鳳梧。
南唐?紙幣?
李鳳梧……
蘇哲的腦海中迅速搜索着關於這個名字的記憶。
原主的記憶裏,南唐只是偏安一隅的小國,雖然富庶,但武力孱弱,不足爲懼。
但這張紙幣的出現,打破了他的認知。
在這個金屬貨幣爲主的時代,能夠發行紙幣,並且讓這種紙幣具有流通價值。
這意味着這個國家擁有極其恐怖的國家信用和經濟掌控力!
這意味着他們的商業體系已經遠遠領先於大魏!
更重要的是……這種防僞技術,這種印刷工藝,絕對不是這個時代該有的產物!
看來,這個李鳳梧,也是個同行啊。
而且是個搞經濟的行家。
蘇哲的手指輕輕摩挲着那張紙幣,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有意思。
這世界比我想象的還要精彩。
北邊有個打仗的女帝,南邊有個搞錢的長公主。
看來我得加快動作了,不然就被這兩個女人給比下去了。
【系統提示:接收王振的秘密遺產。】
【獎勵:權欲值1800點。】
【警告:檢測到來自南方的超時代金融工具。南方“南唐”正在進行系統性的經濟變革,國運發生非正常劇變。】
【檢測到同類高階系統能量源,目標鎖定爲監國長公主“李鳳梧”。威脅等級:高。】
蘇哲合上木盒,將它收入懷中。
“把這裏封好。這東西,除了我,誰也不許碰。”
夜幕降臨。
鳳鸞宮。
蘇哲換了一身便服,悄無聲息地走了進去。
這次,沒有太監引路,也沒有宮女阻攔。
這裏對他來說,已經像是自家後院一樣隨意。
內殿裏,酒香四溢。
沈雲衣已經屏退了所有人,獨自坐在桌前自斟自飲。
她今晚沒有穿那些繁復的宮裝,只穿了一件素白的絲綢長裙。
外面披着一件火狐皮的大氅。
黑發如瀑,隨意的披散在身後。
那種卸下防備後的慵懶,比盛裝打扮時更加動人。
“你來了。”
她抬起頭,臉上帶着兩坨醉人的酡紅。
眼神迷離,卻又透着一股子說不出的亮光。
蘇哲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
“娘娘好興致。”
“興致?”
沈雲衣笑了,笑得花枝亂顫。
“今天,是我這幾年來,最開心的一天。”
“看着那個老閹狗人頭落地,看着皇帝那張比死人還難看的臉……痛快!真是太痛快了!”
她端起酒杯,搖搖晃晃地走到蘇哲面前。
“這都是你的功勞。”
“蘇哲,你是一把好刀。一把……超乎我想象的好刀。”
她俯下身,將酒杯遞到蘇哲唇邊。
那寬大的領口隨着她的動作滑落,露出一大片耀眼的雪白。
在那白膩的肌膚上,還殘留着昨晚留下的幾點紅痕。
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曖昧。
那件素白的絲裙極薄,幾乎沒有任何重量。
隨着她的呼吸,緊緊貼合着她那具熟透了的身體。
她俯身時,胸前那沉甸甸的飽滿仿佛失去了束縛,在重力作用下呈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水滴狀,將那層薄薄的絲綢撐得幾欲透明。
一縷發絲垂落,恰好掃過那道深邃的溝壑,帶起一陣輕微的顫栗。
蘇哲並沒有喝那杯酒。
他伸出手,握住了沈雲衣的手腕。
他的手很燙。
燙得沈雲衣手一抖,酒液灑了出來。
順着她的手腕流下,流進了袖子裏,溼了一片。
“娘娘,”蘇哲的聲音低沉,“刀太鋒利了,可是會傷手的。”
“您就不怕,有一天這把刀,會架在您自己的脖子上嗎?”
這是一個危險的問題。
也是一次赤裸裸的試探。
沈雲衣看着他。
酒意讓她的反應有些遲鈍,但她的直覺依然敏銳。
她聽出了蘇哲話裏的野心。
如果是以前,她或許會警惕,會敲打。
但現在……
在經歷了那場瘋狂的歡愉,在看到了他在朝堂上那種睥睨天下的霸氣之後。
她的心態變了。
她想……徹底征服對方!
“傷手?”
沈雲衣輕笑一聲。
將那只被酒液沾溼的手,慢慢地、帶着挑逗意味地貼在了蘇哲的臉上。
她一只手解開了大氅的系帶。
火紅的皮毛滑落在地。
裏面,那件素白的絲裙下,竟是什麼都沒穿。
在燭光下,那具完美的身體若隱若現,散發着致命的誘惑。
“蘇哲。”
她在蘇哲耳邊低語,聲音沙啞而粘稠。
“本宮不僅想要你的忠心,還想要……你的人。”
“今晚,這裏沒有皇後,也沒有臣子。”
“只有……男人和女人。”
這是徹底的臣服。
也是最高級的誘惑。
當一個擁有至高權力的女人,主動在你面前卸下所有的防備和尊嚴,只爲了求歡時。
那種征服感,足以讓任何男人瘋狂。
蘇哲的眼神瞬間暗了下來。
他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放在了桌案上。
“既然娘娘有命,微臣……這就爲您‘止渴’。”
這一夜。
鳳鸞宮的燈火,亮了很久。
那壓抑的喘息聲和求饒聲,也響了很久。
翌日。
蘇府。書房。
蘇哲神清氣爽地坐在書桌前。
昨晚的“加班”雖然辛苦,但收獲也是巨大的。
不僅徹底收服了皇後的心(和身),還從她那裏得到了沈家在江南的一些秘密渠道。
“大人。”
懸鏡司的指揮使周凜走了進來。
他是蘇哲從神策營提拔上來的心腹,爲人幹練狠辣,是個搞情報的好手。
“查清楚了嗎?”蘇哲問。
“查清楚了。”
周凜呈上一份密報。
“昨日在朝堂上,御史中丞張衡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回去後,立刻聯絡了幾位御史台的言官,準備聯名彈劾大人。”
“罪名是……‘擅殺朝廷命官,目無王法’。”
“張衡?”
蘇哲冷笑一聲。
“那個所謂的‘清流領袖’?”
“這些文官,平時正事不幹,整天就知道盯着別人的屁股挑刺。”
“王振還沒涼透呢,他們就急着跳出來當出頭鳥了?”
“大人,要不要……”周凜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蘇哲搖了搖頭。
“不。殺他容易,但這幫文官最擅長的就是死諫。”
“殺了一個,反而成全了他的名聲,還會引來一群蒼蠅。”
“對付這種自詡清流的人,最好的辦法,不是殺了他。”
“而是……毀了他。”
蘇哲站起身,走到窗前。
“我記得,這個張衡有個學生,叫陳鬆,是現在的戶部尚書?”
“這個人,號稱‘兩袖清風’,在士林中聲望極高?”
“是。”周凜點頭。
“很好。”
蘇哲眼中閃過一絲惡趣味的光芒。
“既然是清流,那就一定很愛惜羽毛。”
“去查查陳鬆。”
“我不信這世上真有不吃腥的貓。”
“尤其是……他的後院。”
“聽說他的繼室柳氏,出身商賈,而且……行蹤有些詭秘?”
蘇哲想起了那天在街上偶然瞥見的一眼。
那個柳氏,雖然極力掩飾,但她看賬本的眼神,還有她跟掌櫃說話時那種現代化的商業術語……
搞不好,又是一個‘老鄉’呢。
“去吧。”蘇哲揮了揮手。
“給我把那個柳氏的底細扒幹淨。”
“這次,我要送給文官集團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