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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梟轉身就要沖過去,卻被莎娜攔住。
“你不會是要阻止他們訂婚吧?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兄妹亂倫嗎?”
他猛地震在原地,渾身的暴戾瞬間被抽幹,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是啊,在外人眼裏,他是林知意的繼兄,這層身份像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讓他連站出來阻攔的資格都沒有。
他看着台上一身白色禮服的林知意,側臉純淨又漂亮,像降臨人間的女神,耀眼得讓他不敢直視。
台上的秦執初忽然偏頭吻上她,陸梟桌下的手猛地攥緊,目光死死鎖在林知意泛紅的臉頰上。
“梟哥,她不過是一個你復仇的棋子,何必那麼在意呢?”莎娜看出端倪。
“我在意?”陸梟聽她這麼一說,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否認。
“我只是覺得......她這麼快嫁了,讓我沒機會報復她媽了,有點可惜而已。”
這敷衍的借口,連他自己都騙不過。
陸梟煩躁端起桌上的威士忌,仰頭一飲而下,卻壓不住心底的慌亂。
“梟哥,”莎娜趁熱打鐵,“既然她都要嫁別人了,那我們什麼時候也訂個婚?”
“別鬧!”陸梟煩躁地甩開她的手,目光始終追着台上的林知意。
終於等到訂婚宴結束,他立刻起身,連看都沒看莎娜一眼,徑直撥開人群追了過去。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他只知道,不能看着她對着別的男人笑,不能讓她真的成了別人的新娘。
就算是毀掉,她也只能毀在自己手裏!
林知意剛要合上更衣室的門,卻被一股蠻力頂住。
陸梟帶着一身酒氣闖了進來,反手將門重重帶上。
“知意,”他死死攥住她的手腕,雙眼猩紅,“你怎麼敢和秦執初訂婚?是不是看了莎娜發的合照,故意找個男人來刺激我?你說!”
他篤定這是她在耍小脾氣,是她想逼他低頭的手段。
林知意靜靜看着他,忽然笑了。
“哥哥,爲了報復我媽,你對着我演了兩年的深情戲,不累嗎?”
“你......你都知道了?”陸梟渾身一震。
怪不得她會毫無留戀地離開,怪不得她能如此平靜地和別人訂婚。
原來她根本不是在賭氣,她是真的要徹底擺脫他!
這讓他更慌了。
“知意,你聽我解釋......”
林知意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陸先生,請你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這還是陸梟第一次從她嘴裏聽到如此生硬的逐客令。
從前的林知意,就算被他氣得眼眶發紅,說話也總是帶着點小心翼翼的軟意。
可現在,她看他的眼神裏,只剩全然的疏離。
“出去?”陸梟反身將她抵在牆上,大手在她身上肆意遊走,“你身上哪裏我沒看過?現在裝貞潔烈女,做給秦執初看的?”
林知意用力掙開,脊背挺得筆直:“陸梟,我現在是秦執初的未婚妻,請你自重。”
“未婚妻?”這三個字精準地扎進陸梟最痛的地方,讓他徹底失控。
“不,知意,你只能是我的!我看見秦執初碰你、親你,我真的要瘋了!”
他目光猩紅,攥住她的禮服裙擺用力一撕,林知意白皙的雙腿瞬間暴露在他眼前。
“讓哥哥檢查檢查,你們有沒有做過!”
“陸梟,你瘋了!”林知意又驚又怒,死死捂着裙擺,揚手就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這一幕,正被來找林知意的秦執初撞見。
他立刻脫下西裝外套,將林知意裹得嚴嚴實實,轉頭對着陸梟就一拳。
“對我的未婚妻放尊重點!”
陸梟像頭野獸又反撲了過來,“瞞着我撬走知意,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
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昂貴的西裝被扯得變形,衣架倒了一地。
“別打了!”林知意沖上去,死死攔在秦執初身前,“是我的意思,是我讓家裏人和執初哥都瞞着你!”
陸梟揮到半空的拳頭猛地頓住,他難以置信地看着林知意。
“你......就那麼想離開我?”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帶着連自己都沒察覺的卑微。
林知意沒有回避他的目光,清澈的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決絕,“是。陸梟,從今以後,我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瓜葛。”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劈得陸梟渾身發麻。
他一直以爲林知意離不開他,以爲只要他低頭道歉,就能把她重新拉回身邊。
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她是真的恨他,恨到費盡心機也要徹底擺脫他。
看着林知意小心扶起秦執初,看着她幫他溫柔擦拭嘴角的傷,陸梟才知道,自己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