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有句話怎麼說來着——
物以群分,人以類聚。
他不能和花蝴蝶混在一塊兒。
“這位先生,您、怎麼了?”
周綏氣場壓低得突然,李慧慧不明所以,摸着後腦勺詢問:“有什麼我可以幫您的嗎?”
“不用,謝謝。”
周綏起身,“你們繼續。”
隨後邁着長腿,往林洱剛收拾出來的空桌去。
他步子邁得大。
林洱壓根沒想到這時候身後會有人出現,捧着托盤轉身時,好巧不巧和周綏撞了個滿懷。
上桌客人沒喝完的飲品盡數灑了出來,一半沾溼了周綏的衛衣。
復古紅的連帽衛衣,版型寬鬆。
這會兒胸口到腹部洇溼一片,貼上他的骨骼皮肉。
咖啡的香氣似有若無地在兩人鼻息間彌漫。
從托盤上滴落的液體砸向他曲奇色的阿甘鞋面上。
深色極爲扎眼。
林洱呆了一瞬,腦海裏只剩下一個念頭——
完蛋!
她還真闖禍了。
“對不起,先生!”
回過神來後,林洱迅速將托盤放到身後空桌,手忙腳亂地抽出一堆紙按在他衣服上。
周綏沒動作。
倒不是在享受被林洱摸腹肌的爽感,而是被惡心得四肢僵硬。
被潑了一身別人喝剩的咖啡,這確實在他的預料之外。
周少爺的潔癖要發作了。
但這是林洱潑他的。
如果是林洱喝剩的東西,他完全不介意。
可偏偏它不是。
周少爺面如菜色。
唯一能讓他壓制得住火氣的,只有面前的林洱。
還好眼前的人是林洱。
“手拿開。”周綏口吻生硬,從兜裏摸出手機,指尖飛快地在屏幕上敲擊,隨後息屏,又揣回兜裏。
“實在是對不起。”
林洱手足無措地站在男生面前,咬住下唇,等待發落。
動靜吸引了李慧慧注意,她一個箭步竄過來,表情誇張,捂嘴尖叫:“天呐!”
“林洱,我不是讓你去歇着的嗎,你看,你果然搞出了問題。”李慧慧責怪道,
“行了,你去後廚拿清理工具,我來收拾這裏。”
“麻煩你了,慧慧。”
“先生,您沒事吧。”李慧慧抽了幾張紙,作勢要給周綏擦擦。
還沒碰到,便被男生陰鷙的目光震懾住,手僵在空中。
“你好吵啊。”
周綏往後邁一步,擠出來的笑滲人,“可以閉嘴嗎?”
“啊?”
李慧慧一愣,抓着紙巾的手不知道該不該收回來,“那個、先生您衣服溼了,我幫您擦擦。”
她以爲男生不爽被潑了一身咖啡,態度才這麼惡劣,瞬間理解了,站在對方角度講話,
“實在是對不起,我同事她今天有些渾渾噩噩的,平時不這樣的,您看這單給二位免了可以嗎?”
李慧慧已經做好了自掏腰包賠償的打算。
“損失我會來承——”
“聽不懂人話?”周綏擰眉,掌心盤着那把折疊刀,刀背深深壓進掌心,疼痛拉扯理智。
心底躁意瘋長。
目光直勾勾盯着林洱進去的後廚方向。
看到女孩拿着清理工具出來後,才鬆開折疊刀丟進口袋,冷聲道:“閉嘴。”
李慧慧臉色難堪。
周圍客人時不時投來打量的目光。
但她又覺得自己能理解周綏,只好先將摔在地上的咖啡杯撿起來。
池緒抱着看熱鬧的心態,側身投去目光,
“臥槽!”
笑容消失。
他彈跳起身,沖過去,又停在一步之外,明顯有些忌憚:“沒事吧,哥。”
周綏沒吱聲。
林洱拿着工具過來,再次道歉,“這身衣服我會賠您的。”
她在短視頻上刷到過,說什麼有錢人的衣服不能沾水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