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走遠了,我們還是快離開。”
要是那群人反應過來再折返回來,他們的小命怕是真要交代在這兒了。
沈硯寧其實是想把蕭景衍先放在這裏,自己去找人,可又不太放心。
他現在身負重傷,若是自己離開後,他暈倒或者是被刺客找到謀殺,宮裏她交代不了。
思來想去,到底還是打算把他帶着一起。
蕭景衍聲音有些虛弱:“再等等。”
沈硯寧想想也是,萬一那些人沒有走遠,她這邊一動,勢必會暴露行蹤。
她盤腿坐在地上,剛才還豔陽高照,此刻天氣卻突然陰沉下來,透着晦暗,微風傳來,吹的樹葉沙沙作響,讓人不覺得有些陰森。
沈硯寧也不敢去看蕭景衍現在是什麼表情,她沉吟片刻問道。
“方才的刺客你認識嗎?”
毫無回應。
沈硯寧不在意的聳聳肩,她也不指望他能跟自己好好說話。
搞不好心裏又認爲是自己牽連他,或者是她又制造偶遇,否則他也不會因爲保護她而中劍。
等時間差不多,沈硯寧轉身問:“現在可以走了吧?”
蕭景衍撐着劍有些吃力的站起來,可身形依舊晃動了幾分,好在沈硯寧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卻又剛好撞上蕭景衍那雙冷若冰霜的眸子。
沈硯寧被他這雙銳利的眸子盯的下意識鬆手解釋道。
“我只是看你受傷好心扶你,不是故意要碰你。”
別回頭又說她是故意湊上來的。
蕭景衍背倚着樹,俊朗的面孔隱在樹影間,晦暗不明。
“知道什麼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沈硯寧微微仰着頭,面龐清麗,唯獨那雙眉眼卻透着股不服輸的勁兒。
“我只是怕靖王殿下又自作多情。”
蕭景衍聞言,輕嗤出聲,卻牽扯到了傷口,嘴裏溢出一聲低沉的悶哼。
沈硯寧見他似乎傷的不輕,就連說話都氣若遊絲。
現下也顧不得別的,扶着他往前方走,沈硯寧對這裏並不熟悉,偏偏這個地方又過於偏僻。
扶着他深一腳淺一腳走,沈硯寧終於在一片齊腰的雜草叢後。
這裏三面是石壁,只有入口藏在草叢後,別說路人,就算是搜山的人,不仔細看也難發現。
她剛想讓蕭景衍靠在石壁上歇會兒,對方的身體突然一沉,握着劍的手再也撐不住力道,整個人重重摔了下去。
男人額前碎發被冷汗浸得貼在泛青的臉頰上,連睜眼的力氣都快沒了,胸口起伏得越來越急。
沈硯寧急忙蹲下來,也顧不得男女有別,將衣衫褪下,看到他左肩的傷口血還在滲透。
她聲音帶着幾分輕微的顫抖:“蕭景衍,你身上有沒有帶解毒的藥?哪怕是普通止血的也行!”
蕭景衍艱難地掀了掀眼皮,漆黑的眸子已沒了往日的冷銳,只剩一片虛弱。
他張了張嘴,聲音低啞:“沒有……誰出來拜佛會帶那些。”
沈硯寧眉頭緊擰,她還以爲像蕭景衍這樣精於算計的人,出門一定會帶常用藥物,誰知竟然連最基本的止血藥都未曾放在身上。
可轉念一想,誰又能料到在天子腳下,竟然有人敢要當朝靖王殿下的性命。
她目光飛速掃過四周的草木,好在從前跟着母親學過一些基礎草藥知識,這才在石壁下找到幾株止血的草,又掐了一些有解毒功效的的蒲公英。
她先將草藥在石頭上砸爛,又撕下裙下擺的素紗當布巾,蹲到蕭景衍身邊時,手上的動作還是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