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卻異常平靜。
當晚,伴隨着驟雨噼啪聲,她做了個夢。
夢裏的片段稀稀疏疏,有江宴、有宋清梨,紛亂繁復,夢的最後,竟是男人斜倚在咖啡館長椅上慵懶的臉——
“你想要得到一些東西,就首先要失去一些東西。”
“我不是好利用的人,與我成婚,就絕無可能做有名無實的塑料夫妻。”
“景大小姐,希望你能想清楚。”
景沅嚇醒了。
沒睡好的後遺症很嚴重,連着兩天,她太陽穴嗡鳴作痛,再加上梅雨季的衣服潮溼難幹,渾身不適。
第三天,天氣放晴,茶館位處江南小鎮旅遊區,門前也變的熱鬧起來。
這批‘霧隱雪芽’還剩下三個步驟,如果順利的話,一周內可以交付。
景沅晾完茶葉,到前台幫忙在電腦錄一下近期賬簿。
店內走進來一個人,約莫四十歲左右,臉上戴着眼鏡,氣質儒雅。
這人是附近民宿的老板,姓趙,也是店內常客。
每次過來,恰巧都是景沅在的時候。
“你好,半斤竹葉青。”
景沅讓店員配貨。
這兒正是晌午,店內店員包括林霜和蘇苒在內都在睡懶覺,店員被差走後,趙澤遠走到景沅面前,從嚴謹的西裝外套中拿出一個精致的首飾盒,將盒子打開,裏面是一串梵克雅寶白貝母五花手鏈,珠潤華美。
景沅一頓。
“什麼意思?”
“我這麼經常光顧你的生意,表現得還不夠明顯麼?”趙澤遠笑道:“就是想今晚邀請你吃個飯,看個電影,明早就將你送回來。怎麼樣,考慮一下?”
景沅抬眸,“我記得趙先生是有家室的人,還是不要做些讓自己、也讓別人難堪的事了。”
“先別這麼清高。”趙澤遠笑的一副胸有成竹,仿佛篤定她一定會接受的模樣:“我提醒你一句,這條項鏈,價值12萬。比你一年工資都要高。你應該從沒見過這麼貴重的珠寶吧?”
景沅垂了垂眼睫,也笑:
“區區12萬廉價又爛大街的貨色,你也敢拿到我面前?”
“你!”
趙澤遠臉色一變!
茶館門外忽然又怒氣沖沖走進來一個女人,女人頭發盤起,眼角爬了絲細紋,沖上來就掐住趙澤遠的耳朵:“好啊你!我還以爲你在手機上下單這麼貴的首飾是送給我當作結婚紀念日的禮物,原來是送給這個婊子!我陪你從大學到創業,整整二十年,你對得起我麼?!”
景沅挑眉,唇角繼而染上譏誚。
這兒的吵鬧聲驚醒了樓上休息的蘇苒和林霜,兩人沖下樓沖下樓,蘇苒皺眉吼道:“喂,你給我嘴巴放幹淨點!”
“這個婊子都心虛的不敢吭聲,有你什麼事兒?!”那女人鬆開趙澤遠,拿起桌上茶杯就沖着景沅臉上潑過去。
“譁啦。”
景沅側身避開,肩膀仍是被潑到了。
林霜給景沅遞過紙巾,然後立刻拿起手機報警,蘇苒沖上去理論,那女人不依不饒,攪的茶館內外的人都看過來。
“小姑娘年紀輕,仗着有點姿色,想傍大款是人之常情。但是做人得有點底線,別落得臭名昭著不說,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女人拿回手鏈,揣回懷裏。
這熱鬧太大,館內客人和門外遊客們拿起手機拍照、錄像,指指點點。
景沅倏地冷笑:“你也說了,我年紀輕,有點姿色,你憑什麼以爲,我會看上一塊油膩虛僞又惡心的老臘肉?也就只有你能當塊寶。”
女人一噎,朝她高高揚起了手:“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