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風刃劍影
新紀元237年，9月21日，周六清晨五點。
楊軒從淺眠中醒來，感受到體內澎湃的生命力在經脈中奔涌。2.59級——中級生命藥劑的效力已經完全吸收，狀態達到了三天來的巔峰。
他走到後院，測試升級後的能力。鐵木根須如鋼矛般刺穿訓練鋼板，這次深入了四厘米。生命感知範圍穩定在六十米，能清晰分辨出三十米外一只飛蟲翅膀震動的頻率。
“還不夠。”楊軒喃喃道。
今天要面對的是張浩，風刃劍天賦，以速度和遠程攻擊見長。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近身突破，就會被連綿不絕的風刃耗幹精神力。
他需要更快、更靈活的手段。
想起昨天戰鬥中纏絲藤輔助移動的效果，楊軒有了新想法。如果不止在四肢纏繞，而是用藤蔓編織成一套簡易的“藤甲”，在關鍵關節處設置彈射節點呢？
說幹就幹。他控制纏絲藤母株開始生長、分叉。經過這幾天的培育，母株已經長到兩米長，可以分出十幾條分支。
一小時後，一套粗糙的藤甲編織完成。覆蓋雙臂、雙腿和軀幹關鍵部位，關節處有特殊的螺旋結構，能在發力時像彈簧一樣儲存和釋放能量。
楊軒試了試。輕輕一躍，竟然跳出四米遠！原地起跳高度達到兩米！雖然還無法長時間飛行，但短距離爆發移動能力大幅提升。
“這樣就有機會近身了。”他滿意地點點頭。
上午七點，三號訓練場集合。
陳國棟組的成員陸續到來。楊軒注意到任建中有些不對勁——那家夥眼中有血絲，但精神異常亢奮，周身隱隱有股厚重的土系能量波動。
“你昨晚幹什麼了？”楊軒低聲問。
任建中咧嘴一笑，壓低聲音：“昨晚我家老頭子派人送來件東西，說是爺爺留下的。你猜是什麼？”
“什麼？”
“地龍祖血。”任建中眼睛發亮，“雖然只有三滴，但蘊含行星級地龍的本源力量。我用了整整一夜吸收，現在地龍鎧的凝實度達到了五分之三！而且……”
他伸出右手，皮膚表面浮現出細密的暗金色鱗片紋路：“獲得了‘地龍爪’的能力，攻擊力提升一倍！”
楊軒驚訝地看着那些鱗片。任建中的氣息確實強了不少，生命力估計已經突破3級了。
“恭喜。”楊軒由衷地說。朋友變強是好事。
“你也加油。”任建中拍拍他肩膀，“今天幹翻張浩，讓江晨那幫人看看厲害。”
陳國棟走過來，看到任建中的變化，微微點頭：“不錯。地龍祖血是稀有資源，好好消化，別浪費了。”
他又看向楊軒：“你的對手張浩，擅長風箏戰術。一旦被他拉開距離，就會陷入被動。所以你的核心策略只有兩個字——近身。”
“明白。”楊軒點頭。
“另外，注意這個。”陳國棟調出一段錄像，是張浩昨天的比賽。畫面中，張浩在最後時刻突然加速，瞬間拉近距離完成絕殺。
“這是他的底牌‘疾風步’，能在三秒內爆發兩倍速度。冷卻時間大約三分鍾。如果他在比賽中用出這招，要麼躲開，要麼硬抗，決不能讓他得手。”
楊軒認真記下。三秒兩倍速度，確實棘手。
“好了，出發吧。”
上午九點，中央競技場。
64進32的比賽今天全部打完，十個擂台同時進行。楊軒的比賽在第三場，二號擂台。
看台上比昨天更熱鬧。很多二年級、三年級的學生聽說這屆新生有幾個不錯的苗子，都來觀戰。楊軒甚至感受到幾道強大的氣息在貴賓席——估計是學校的導師或者高層。
任建中的比賽在第一場，他對戰的是一個水系天賦的女生。比賽開始後，任建中直接開啓地龍鎧，暗金色鎧甲覆蓋全身。對方的水箭打在鎧甲上，只能留下淺淺的痕跡。
“沒意思。”任建中嘟囔一句，直接沖過去。地龍爪揮出，輕易撕裂對方的水盾，停在對方喉嚨前。
“認輸！”女生嚇得臉色發白。
三秒，結束戰鬥。
“任建中勝！”裁判宣布。
看台上響起一陣議論。颶風王之子，地龍鎧天賦，果然不簡單。
任建中走下擂台，對楊軒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第二場是林雨薇的比賽。她的對手是個土系天賦，正好被冰系克制，五分鍾取勝。
“第三場，二號擂台，楊軒對張浩！”
楊軒深吸一口氣，走上擂台。
張浩已經在另一端等着了。他是個瘦高男生，眼神銳利如鷹，手中握着一柄淡青色的長劍虛影——風刃劍已經凝實了五分之二，劍刃周圍有氣流環繞。
“楊軒是吧？”張浩開口，“聽說你的根須控制不錯。可惜，今天你碰不到我。”
“試試看。”楊軒平靜地說。
裁判檢查裝備，宣布：“開始！”
話音未落，張浩動了。他後退三步，拉開距離，風刃劍一揮，三道淡青色的風刃激射而來！
風刃速度極快，幾乎眨眼就到面前。楊軒早有準備，鐵木根須在身前交織成網。
“嗤嗤嗤！”風刃斬在根須網上，留下深深的斬痕，但沒斬斷。升級後的鐵木根須硬度的確驚人。
但張浩的攻擊連綿不絕。一道接一道的風刃如暴雨般傾瀉，從不同角度攻擊。楊軒的根須網不斷被斬擊、消耗，雖然能再生，但精神力在快速下降。
“不能這樣耗下去。”楊軒心想。
他控制根須網向前推進，試圖拉近距離。但張浩很狡猾，始終保持十五米左右的距離，剛好在風刃劍的最佳攻擊範圍內。
兩分鍾過去，楊軒的根須網已經被斬斷數十次，再生消耗了大量精神力。而張浩看似輕鬆，實則也在持續消耗——風刃劍的攻擊需要不斷注入風系能量。
“差不多該用底牌了。”張浩眼神一凝。
他突然停下攻擊，風刃劍高舉。劍身周圍的氣流開始瘋狂旋轉，發出尖銳的嘯音。
“疾風三十六斬！”
三十六道風刃同時射出！這已經不是試探，而是殺招！風刃組成一張大網，封鎖了楊軒所有閃避角度。
看台上響起驚呼。這一招的威力，已經接近3級水準了！
楊軒瞳孔收縮。生命感知全開，六十米範圍內一切能量流動清晰可見。他“看”到風刃網的薄弱點——右上角有三道風刃的軌跡有細微偏差，形成了半米寬的空隙。
就是那裏！
藤甲全力發動！雙腿的纏絲藤螺旋結構瞬間收縮、釋放，楊軒如炮彈般斜射而出！在風刃網合攏前的0.3秒，從那個空隙鑽了過去！
“什麼？！”張浩大驚。他沒想到楊軒能看出破綻，更沒想到對方速度這麼快。
但楊軒已經近身了！十米距離，對於加持藤甲的他來說只是一次沖刺的事！
張浩急忙後退，同時揮劍斬出三道風刃阻攔。但楊軒不躲不閃，鐵木根須在身前結成錐形，硬生生撞碎風刃！
五米！三米！一米！
“你上當了！”張浩突然獰笑。
他腳下氣流爆發，速度瞬間暴漲兩倍！疾風步！原來剛才的驚慌是僞裝的，他等的就是楊軒近身的這一刻！
風刃劍直刺楊軒心髒！這一劍的速度太快，楊軒已經來不及完全躲避。
但楊軒根本沒想躲。
生命感知早就捕捉到了張浩體內能量的異常流動——在後退的過程中，有一股風系能量在雙腿積累。所以他早有準備。
在風刃劍刺來的瞬間，楊軒做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動作——他主動迎了上去！
但不是用身體，而是用左臂。鐵木根須在左臂上層層纏繞，形成一面臂盾。同時，右臂的藤甲螺旋結構全力收縮。
“鐺——！”
風刃劍刺中臂盾，發出金屬撞擊聲。盾面出現裂痕，但沒有破。而楊軒的右拳，已經借着藤甲的彈力，如炮彈般轟向張浩腹部！
張浩想退，但疾風步的爆發已經結束，正是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時刻。
“砰！”
拳頭結結實實轟中。張浩悶哼一聲，連退三步，嘴角溢血。
楊軒得勢不饒人。根須如潮水般涌出，纏向張浩四肢。張浩揮劍想斬，但腹部受創，動作慢了半拍。
三秒後，張浩被十幾條根須纏成粽子，風刃劍虛影潰散。
“……我認輸。”他艱難地說。
根須鬆開。楊軒收回樹苗，微微喘息。左臂的臂盾已經碎裂，藤甲也破損嚴重，但贏了。
“楊軒勝！”裁判宣布。
看台上響起掌聲。這一戰打得精彩，楊軒的戰術和臨場反應都堪稱出色。
走下擂台時，楊軒看到江晨站在不遠處，臉色陰沉。他身邊的那個眼鏡記錄員正在瘋狂記錄。
“贏得漂亮！”任建中迎上來，“那一下主動迎擊太帥了！你怎麼知道他要用疾風步？”
“感覺。”楊軒簡單地說。生命感知的能力還不能暴露。
“厲害。”任建中豎起大拇指，“走，看看其他人的比賽。”
下午，楊軒在醫務室處理了左臂的輕傷後，回到選手區觀戰。
64進32的比賽陸續結束。陳國棟組三人全部晉級，創造了小組最佳戰績。其他組也有不少強手晉級，比如火星大學的炎燼（三秒結束戰鬥），金星大學的雷毅（暴力碾壓），木星大學的麟雲（溫和平推）。
32強名單出來後，楊軒看到了自己下一輪的對手：王猛，重力場天賦，2.8級！
“麻煩了。”任建中皺眉，“重力場是領域類天賦，能改變一定範圍內的重力。你的根須和藤蔓在超重環境下會變得笨重，移動也會受限。”
確實。重力場正好克制依賴靈活性的戰術。
“他的比賽錄像有嗎？”楊軒問。
“有，但不多。”任建中調出資料，“王猛是力量型打法，開啓重力場後近身搏殺。防御很強，但速度是弱點。如果你能在他開啓重力場前拉開距離，或者用遠程手段消耗……”
遠程手段？楊軒現在只有根須遠程攻擊，但威力一般。
得想想辦法。
傍晚，別墅修煉室。
楊軒坐在訓練墊上，復盤今天的戰鬥。張浩的風刃劍給他很大壓力，如果不是生命感知提前預判，恐怕很難贏。
下一輪的王猛更難對付。重力場一旦開啓，他的所有戰術都會失效。
“需要遠程攻擊手段。”楊軒喃喃道。
他想起了鬼面藤的種子。那種植物能吸收生命能量，如果能培育出類似的能力……
但直接培育太危險。鬼面藤有微弱意識，容易反噬。
不過，如果讓樹苗吸收更多類似材料，獲得遠程攻擊能力呢？
楊軒打開學校兌換系統，搜索能賦予遠程攻擊的木系材料：
毒刺荊棘種子（低級）：600學分——發射毒刺，射程十米
寄生孢子囊（低級）：800學分——釋放寄生孢子，控制敵人
能量果實種子（低級）：1000學分——凝結能量果實，可投擲爆炸
都買不起。賬戶裏只有172學分。
只能想別的辦法。
他取出之前從鬼面藤那裏得到的幾顆孢子。這些孢子雖然失去活性，但結構完整。如果能提取其中的“能量吸收”特性，賦予給樹苗……
可以試試。
楊軒取出一顆孢子，放在掌心。樹苗根須探出，開始分析孢子結構。生命感知全開，他能“看”到孢子內部微小的能量回路。
很復雜，但並非不可復制。
他嚐試用樹苗的能量模擬那種回路。在第六根枝條的紫黑色葉子上，構建一個小型的吸收陣列。
第一次，失敗。能量回路崩潰。
第二次，部分成功，但效率太低。
第三次……
凌晨兩點，楊軒終於成功了。第六片葉子上，多出了一個米粒大小的黑色斑點。這個斑點能吸收三米內的遊離能量，並將其轉化爲微弱的沖擊波發射出去。
雖然威力很小，射程只有五米，但至少是遠程攻擊的雛形。
“就叫‘能量斑點’吧。”楊軒命名。
他測試了一下。斑點每三秒能發射一次沖擊波，威力相當於普通人一拳，對付2級以下的還行，對付2.8級的王猛肯定不夠。
但這是個開始。如果能找到更多特殊材料，讓斑點成長、進化，說不定能成爲殺手鐗。
深夜三點，楊軒正準備休息，個人終端突然震動。
是蘇曉發來的緊急消息：“實驗室被入侵！速來！”
楊軒立刻跳起，沖出門。任建中聽到動靜也跟了出來。
“怎麼了？”
“蘇學姐的實驗室被入侵了！”
兩人以最快速度趕到三號實驗樓。地下三層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幾個保安在門口守着。蘇曉站在實驗室外，臉色蒼白。
“怎麼回事？”楊軒問。
“有人闖進來了。”蘇曉聲音發顫，“目標是那些石板碎片，但保密庫的防護太強，他們沒得手。不過……他們偷走了一本筆記。”
“什麼筆記？”
“我爺爺的探險筆記。”蘇曉說，“他是三百年前那支探險隊的幸存者之一，那本筆記記錄了他們進入青銅神殿的詳細過程。我一直藏着，沒想到……”
楊軒心頭一沉。青銅神殿的詳細記錄，這比石板碎片更重要。
“安保系統拍到人了嗎？”
“拍到了，但戴着面具，看不清臉。”蘇曉調出監控錄像。畫面中，一個黑衣人如鬼魅般潛入，輕易破解了三道電子鎖，取走筆記後迅速離開。全程不到三分鍾。
“至少4級，而且精通潛行。”任建中判斷。
“暗影會？”楊軒問。
“大概率是。”蘇曉點頭，“除了他們，沒人會對青銅文明這麼執着。”
她看向楊軒：“筆記裏提到了九樹祭壇的激活方法。如果暗影會得到這個方法，他們可能會去尋找其他青銅制品，或者……尋找能激活祭壇的人。”
楊軒明白她的意思。如果青銅樹苗天賦真的和九樹祭壇有關，那他可能就是暗影會的目標。
“你這幾天小心點。”蘇曉叮囑，“比賽結束後盡量別單獨行動。我懷疑暗影會的人已經混進學校了。”
楊軒點頭。壓力越來越大了。
回到別墅時，已經凌晨四點。
楊軒毫無睡意。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巡邏的安保隊伍。二級戒備已經持續一周，但入侵事件還是接連發生。這說明暗影會的實力遠超預估，或者……學校內部有內應。
他想到了江晨。那個家夥最近動作很多，而且總在關鍵時刻出現。
但沒證據。
“先專心比賽吧。”楊軒對自己說。
他回到修煉室，繼續研究能量斑點。現在威力太小，需要強化。強化需要能量，需要材料。
他想起了那塊灰色石頭。如果再有那樣的東西，樹苗就能快速成長，斑點也能進化。
但那種東西可遇不可求。
只能慢慢積累。
楊軒盤膝坐下，開始修煉。青銅樹苗在意識深處輕輕搖曳，六片葉子散發着微光。九根主枝，已經點亮了六根。還差三根。
他有一種預感：當九枝俱全時，樹苗會發生質變。
而那一天，可能不遠了。
窗外，天色漸亮。
新的一天，新的挑戰。
32進16的比賽，明天開始。
對手王猛，重力場天賦，2.8級。
又是一場硬仗。
但楊軒已經習慣了。
他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青銅色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