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瞬間將宋卿卿的視線模糊,她卻顧不得傷口,咬牙繼續往上跑。
秦芮的話在她耳邊回響,流了很多血,很多血……姐姐是懷孕了麼?她這樣一摔寶寶有沒有被傷到?
宋卿卿越想越是心驚,腳步也越來越快,等她好不容易跑到了病房門口,卻聽到裏面傳出笑聲。
正要推門的手停下了。
“琤琤,都說了小心點了,你要嚇死我們嗎?”是趙祥宗的聲音。
“哎呀,我又不是故意的。”宋琤琤嬌嗔討饒,“不過就是手上擦破了皮,出了那麼一點點血,來什麼醫院呀。”
“行了行了,家裏人都是關心你。咱們回家吧。”秦芮的聲音完全沒有剛才電話裏的驚慌。
高跟鞋噔噔作響,門開了,宋卿卿和秦芮撞了個面對面。
“卿卿,你怎麼站在這兒?”
宋卿卿低着頭,看不清表情,“不是說大出血麼?”
宋琤琤一下子變了臉色,秀眉緊蹙,嬌嬌弱弱地說:“卿卿,你爲什麼要咒姐姐呀?姐姐知道你對我有些誤會,可是……”
秦芮知道是自己鬧了烏龍,尷尬地敷衍道:“哎呀,媽媽就是太緊張你姐姐了。行了,我們回去了,你自己回學校吧。”
一家人高高興興走了,沒人看見宋卿卿的膝蓋還流着血,就算看見了又怎樣呢,宋卿卿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誰也不會在意。
宋卿卿一動不動,也不知站了多久。
直到有人將她扶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接着是一陣刺痛將她驚醒。
宋卿卿看清面前的人之後驚訝萬分,“你怎麼來了?”
凌鉞沒有回答,只是蹲在她面前,用棉花球沾了酒精專心地爲她擦拭傷口。
他的動作很輕,像是在對待珍貴的藝術品,溫熱的手指偶爾觸碰到宋卿卿的皮膚,她的心裏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傷口上的灰塵和血漬都被清理幹淨,又被凌鉞用紗布溫柔地包好。
“送你回學校。”
話音剛落,宋卿卿一下子又騰了空,可這次她沒有力氣再掙扎。
阿斯頓馬丁裏飄着鳶尾花的氣息,頭幾次坐他的車都太緊張了,竟然沒有注意到。
又一個相同的喜好,身旁這人就像是另一個她。
膝蓋上傳來的痛,時刻提醒着宋家人對她的狠心,那她憑什麼要爲了不在意她的人如此小心翼翼地規行矩步?趙祥宗都要結婚了,憑什麼她不能大步向前邁向新生活?
去他的土地競拍!去他的周育森!去他的宋家乖乖女!
宋卿卿的心沉了又沉,“帶我去你家吧。”
大膽的話一出口,宋卿卿就有些後悔了。
她這算是什麼?明目張膽的邀請麼?
此時的沖動多多少少有些破罐破摔的意味,男人一聽就明白了。
凌鉞神色復雜地看她一眼,“別因爲一時的感動就對男人降低了戒心。”
宋卿卿慌忙辯解,“我我我,我沒有。我每晚都按時回學校的,只是現在太晚了,回去怕被宿管阿姨罵。”
“每晚?”凌鉞的聲音中帶着些許笑意,明顯意有所指。
宋卿卿一下子明白過來,臉又是一紅,“那晚不算!”
凌鉞真想把她抱在懷裏好好寵寵,嘴上卻故意討厭:“好吧,就相信你一次。家裏的空房間借你睡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