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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悅離穿着真絲睡裙揉了揉眼睛,這一覺睡了將近二十個小時。
五年來她都在被噩夢糾纏,今天是她睡得最安穩的一次。
“你怎麼在這裏?”梁悅離看清了客廳的裴硯池,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裴硯池陰沉着臉,一把將她拽了下來。
“你爲什麼會在這裏?還穿成這個樣子?你還知不知道羞恥?”他連珠炮般地發問,心裏的憤怒不斷蠶食着他的理智。
霍雲霄看着梁悅離露着的肩膀,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
“你發完瘋沒有?沒有事就給我出去。”
他的動作徹底激怒了裴硯池,沖着霍雲霄的臉一拳就打了過去。
“她是我老婆!不用你在這獻殷勤!”
梁悅離拉住了裴硯池,用力推開了他。
“誰讓你動手的!”她仔細看了看霍雲霄嘴角的青紫,眼神也冷了下來,“我跟你早就沒了關系,請你出去。”
裴硯池看着眼前的人,總覺得她似乎哪裏不一樣了,她的眼神十分熟悉。
可他來不及多想,“沒關系?我是你丈夫!”
梁悅離拿出包裏的紅本扔在地上,“我們已經離婚了。”
看着離婚證三個字,裴硯池大腦轟的一聲。
協議怎麼會生效?
她明明有嚴重的心理問題。
霍雲霄把梁悅離抱在懷裏,“把這個瘋子給我拉出去。”
保鏢按住裴硯池就要將他拖出去。
看着兩個人親密的動作,裴硯池破口大罵起來,“霍雲霄!你是不是真的瘋了?抱着個假貨就覺得擁有阿離了嗎?我告訴你,阿離永遠都只愛我一個!”
霍雲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我看你才是真的瞎,把他給我扔出去。”
客廳又恢復了平靜,霍雲霄拉緊了梁悅離的衣服,“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再回去休息一下。”
“他說的畫,是怎麼回事?”
霍雲霄手上的動作一頓,帶着她來到了自己的收藏室。
“這是你大學第一次獲獎的畫,我飛去南半球找到你的導師買了下來。”
“這是你做慈善捐獻的畫筆,我出了十倍價錢搶到手了。”
“這件,是你生前......是你最後一次的畫作,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幅。”
他一樣一樣如數家珍般地介紹,梁悅離有些驚訝。
其實當年對於他的突然追求,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只是當時自己一心都在裴硯池身上,所以拒絕了他。
看着梁悅離的臉,霍雲霄目光閃爍。
“小時候因爲我私生子的身份,受了不少欺負。我以爲所有的大小姐都是一樣的,直到我遇見你。”
霍雲霄頓了一下,“高中那次我差點被那幫混混打死,你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敢擋在我面前。”
梁悅離有些迷茫,她根本不記得這回事。
“就因爲這個?”
“主要還是因爲我覺得裴硯池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如果是以前,她會自信地說自己是裴硯池在這世界上最愛的人。
可現在,不會了。
第二天,梁悅離帶着新定做的墓碑來了陵園。
“爸,媽,妹妹,這幾年讓你們爲我擔心了。”
“我現在已經好了,什麼都記起來了。”
“我也會帶着你們那份好好生活。”
她看着地上的墓碑,刻着梁悅溪的名字,眼眶瞬間紅了。
霸占了這個名字五年。
現在是時候還給她了。
她也在旁邊買了一塊墓地,這樣他們一家人就能團聚了。
工人剛要開始工作,就被一聲怒喝打斷。
“你是不是昏了頭?連你姐姐的墓碑也不放過?”
裴硯池雙眼猩紅,看着梁悅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