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皇宮門外。
孫耕年惴惴不安,已經在馬車旁等候多時了。
“老爺!”
看到江澈終於出來了,孫耕年臉色大喜,趕緊迎了上去。
“老爺,您沒事吧?”
孫耕年見江澈渾身毫發無損,不禁有些詫異。
“沒事啊。”
江澈笑着攤了攤手,“陛下不但沒有治我的罪,還想要我入朝當官呢。”
隨即,江澈便把在御書房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後,孫耕年張大嘴巴,直接傻了眼。
皇帝不但沒有怪罪老爺口出狂言,還要封老爺做禮部侍郎?
甚至還要把車騎將軍的女兒許配給老爺?
他有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腿肚子都軟了,差點癱坐在地......
“別愣着了,跟我去一趟東市。”
江澈抬腳上了馬車。
孫耕年這才回過神來,“老爺,去東市做什麼?”
“我得在半個月內賺到六萬兩銀子,如果繼續留在京城,那就真凶多吉少了!”
很快,孫耕年架着馬車,來到了東市。
東市不像西市那般繁華,沒那麼多的高檔娛樂場所。
但這裏更爲熱鬧,買賣東西的人也更多。
江澈朝車窗外看去,忽然注意到有幾輛馬車緊跟在後面。
“停一下。”
他邁步下了馬車,朝後方走去。
只見後面幾輛馬車也走下來三人,正是剛才見過的太子、三皇子和五皇子。
太子一臉好奇的問道:“江侯爺莫不是想來東市找個賺錢的門路?”
“沒錯。”
江澈微微一笑,指向街道右邊的店鋪,“生財之道就在這桂順齋,幾位要不要隨我一起進去看看?”
“好!”
三人一口答應下來。
他們也想看看,江澈到底有什麼底氣,竟然能自信半個月賺到六萬兩銀子。
隨後,江澈幾人一同走進了桂順齋。
剛進入店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各色糕點和甜食。
江澈環視了一圈,接着走向售賣糖類的櫃台前。
店鋪王掌櫃見江澈幾人衣着華麗,一看就是有錢人,馬上滿臉堆笑的迎了過來。
“幾位客官要買點啥?”
江澈指向櫃台上一種黑紅色的糖,詢問道:“這糖怎麼賣?”
王掌櫃笑道:“黑糖一斤是七十文。”
三位皇子疑惑的對視一眼,猜測江澈不會是想做糖的生意吧?
但就算糖的價格不菲,足有七十文一斤,但也不可能在半個月賺到六萬兩啊。
江澈摸了摸下巴,來的路上他問過孫耕年,京城的粟米價格,差不多是七文錢一鬥,也就是十三斤。
而最便宜的黑糖,也要七十文一斤,相當於一百三十斤粟米!
“這種淺黑色的糖霜多少錢?”江澈又問道。
“這個一斤是九十文。”
“那這紅糖呢?”
“這是一百四十文一斤。”
“那這淺黃色的多少錢?”
“這白糖是最貴的,兩百七十文一斤。”
王掌櫃很是有耐心的回答着。
江澈發現這世界的白糖不是前世那種純白色的,而是淺黃色的,肯定是摻雜了某些雜質。
看來這世界的制糖工業比較落後,做不出前世的白砂糖。
但即便如此,這白糖的價格已經很誇張了。
京城的普通百姓,一整年的收入也不過二兩銀子左右。
太子表情古怪,忍不住問道:“難道你想做糖的生意?”
江澈微微頷首,“沒錯。”
三皇子和五皇子嘴角一抽,先不說江澈能不能用糖賺到六萬兩銀子。
就說這制糖的技術和原材料,他該如何解決?
要知道,糖這東西剛被發明出來十幾年,就連京城也只有爲數不多的幾家商鋪能拿到貨源。
五皇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我看你還是想一下別的生意吧。”
他不好意思罵江澈是個蠢貨,只能委婉勸告對方。
江澈看向三人,“你們都不相信我能用糖賺到錢?”
太子嗤笑一聲,陰陽怪氣道:“我太相信你了,你好好努力吧。”
說罷,他轉身走出了店門。
他覺得江澈這人眼高於頂,根本不懂做生意。
實在沒興趣陪對方在這浪費時間。
五皇子眉頭緊皺,又勸道:“江老爺,如今各國的售糖生意已經被劃分好,京城早就有了供貨商,你該如何在這生意裏插一腳?”
江澈輕笑一聲,“我會制作白糖的工藝。”
此話一出,店內所有人都目光詫異的看向這邊。
“哈哈哈!”
頓時,店內響起一陣陣嘲笑聲。
“這人居然說自己會制作白糖,不是白日做夢吧?哈哈哈哈!”
“呵呵,我大奉到現在還沒有制作白糖的工藝,他竟敢在這大放厥詞!”
“這人以爲自己是大兆國的制糖大師呢,哈哈哈!”
衆人看江澈的眼神都跟看傻子一樣,臉上寫滿譏諷。
三皇子和五皇子都臊的滿臉通紅。
正如衆人所說,制糖的技術是大兆國發明的,市面上大多數糖都是通過貿易,從大兆國流入大奉的。
而大奉雖然一直都在研究制糖的工藝,但直到現在,也只研究出黑糖的制作方法。
這還是御膳司那位方主司,帶領着整個御膳司,經過多年苦心研制出來的。
至於紅糖和白糖,那都是被大兆國壟斷的商品。
連方主司都做不出來。
江澈聳了聳肩,“你們愛信不信,反正我能做出比這白糖雜質更好,顏色更白的糖。”
聞言,店內衆人又是一陣譁然。
很多人臉色上的嘲笑變成了憤怒。
他們感覺這人越說越離譜,簡直是對大奉御膳司的不尊重!
“呸,說出這種話來,你還要不要臉了?”
“我看他就是故意羞辱方主司!”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個妙齡女子。
她手上拿着一個竹籃,眼神輕蔑的看着江澈,“如果我大奉百姓都像你這般目中無人,只會空口說大話,那我大奉的制糖工藝將永遠無法超越大兆!”
衆人循聲望去,頓時傳出一陣驚呼。
“你們看!這人就是御膳司的李副司!”
“聽說李玉瑤的師父就是方主司,在甜品方面的造詣極高,還得到過皇帝陛下的召見!”
在聽到李玉瑤的話後,衆人看向江澈的眼神更加鄙夷。
江澈也不氣惱,笑着反問道:“你們御膳司做不出白糖,難道就代表我大奉無人能做得出來?”
一個方臉中年人指着江澈,沒好氣道:“你還能比過整個御膳司不成?趕緊滾吧,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就是就是,李姑娘脾氣好,不跟你計較,你別登鼻子上臉!”
三皇子和五皇子感覺太丟人了,一刻都不願意多待,捂着臉離開了。
江澈掃視衆人一眼,似笑非笑道:“各位先不用着急,等明日此時,你們就知道我能不能制出白糖了。”
幾個時辰後,發生在桂順齋的一幕,已經在京城傳開了。
當衆人得知在桂順齋胡言亂語的人,正是京城有名的廢物侯爺,一時間都釋然了。
這還真像那個武昌侯能做出來的事。
至於得知此事的皇子們,都懷疑江澈是不是故意的?
其實江澈根本就不想離開京城,但又不想因爲賜婚一事得罪衆皇子,所以就選了一個根本不可能做成的生意!
他們沒想到江澈此人還挺有心機,用了一招以退爲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