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沈晚怡出了車禍。
謝星臨一臉後怕懊悔地將她從血泊中抱起,情緒崩潰的沖向醫院。
沒再理會許南橋手上的崩裂的口子。
也沒理會她虛弱需要人照顧的身體。
直到第三天。
房間的門忽然被人大力撞開。
謝星臨連鞋都沒換,一把扼住她的手臂,“和我去醫院!快!”
許南橋被她強拖着上了車,又強拖着去了醫院。
“就用她的皮!”
他幽深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醫生。
許南橋整個人怔在原地。
心像被一只大手攥得喘不過氣來。
她啞着嗓子,顫抖着開口質問,“你......你說什麼?!”
謝星臨緩緩轉頭看她,“因爲你晚怡才會出車禍,她需要植皮,你的膚色和她的膚色接近,她怕痛,怕不好看,所以你來!”
許南橋腳步下意識後退。
可她的手臂被他鉗制,根本無路可退。
看着謝星臨堅定的眼神,她知道他絕對不會爲她動搖這個決定。
淚水不停地涌出。
許南橋卻笑了出來。
她笑彎了腰,笑得醫生不忍再看,笑得謝星臨皺緊了眉。
“南橋,只要你植皮給晚怡,我就不再——”
“謝星臨!”許南橋忽然開口打斷他的話。
麻木地看着他的臉。
“是不是只要我不答應,你就會繼續拿我母親威脅我?”
謝星臨沉着臉,沒有開口。
許南橋徹底死心,抬手擦幹了眼淚,“我植皮,但你要先放了我媽,我要見到她才會去做手術!”
謝星臨答應了,可沈晚怡卻忽然在病房裏痛叫起來。
他緊咬着後槽牙,“我已經打電話吩咐人把你媽接過來了,你先上手術,等你出來就能見到她!”
許南橋已經不再相信他了,“我媽沒到醫院之前,我不進手術室。”
謝星臨臉色鐵青,被逼無奈轉身去打電話。
許南橋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打通電話的謝星臨,臉色忽然變得無比僵硬。
許南橋當即蹙起了眉,一陣心慌,“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謝星臨將手機緊攥在掌心。
他轉身,面色坦然地看向她。
“沒事,路上堵車,時間不能再耽擱了,你如果不放心,我先讓你聽聽你媽的聲音。”
謝星臨將電話按了免提。
許母的聲音當即響了起來。
“橋橋......”
是她母親的聲音!
許南橋眼眶裏的淚頓時涌了上來,“媽,我是橋橋!我——”她剛要上前繼續說些什麼,謝星臨忽然按了掛斷。
“許南橋,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先去做手術。”
她站在原地,默默攥緊了拳頭。
她總覺得謝星臨像是有什麼事在瞞着她,但是又怕把他逼急後,母親會再次受到傷害,所以轉身就要走進醫生辦公室。
“橋橋!”
他忽然開口叫她。
望着許南橋的背影,謝星臨心口泛着密密麻麻說不清道不明的痛。
可許南橋的身子也只是僵停了一下,隨後頭也不回地進了辦公室。
她忐忑不安地躺在手術室的床上。
可沒等她弄明白謝星臨到底在想什麼時。
一陣劇痛忽然從大腿內側處傳來!
“啊啊啊——”
許南橋的頭皮像是被人用力撕扯掀開,一層層冷汗瘋狂滲出!
她渾身劇烈顫抖,用力推開擋在面前的醫生。
“爲什麼不打麻藥!”她表情痛苦到猙獰。
周圍的人見她掙扎着要起。
當即將她死死按住,“你再忍一下!麻醉師還在別的手術台上,他很快就來了!”
血腥味直朝着她的鼻子裏鑽。
被汗水浸透的臉,蒼白可怖。
許南橋的嘴唇上下直打哆嗦,卻痛到說不出來一句話。
取皮刀再次落在她大腿上時。
許南橋慘叫一聲後,便徹底痛暈了過去。
她沉溺在一片黑暗中,無論如何都睜不開雙眼。
耳邊隱約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明明你都答應沈晚怡,不給許南橋用麻醉藥做手術了,可現在又給她用這麼貴的藥,還騙我說你對她沒感情?!”
“謝星臨,你別忘了,你是要做沈家女婿的人!爲了拿下沈晚怡,你已經花費了五年時間了!你能等,可謝家不能等!”
“夠了!這些事情我都知道,不需要你再一遍遍重復!出去!”
大門被人重重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