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危,二十五歲,現就職於海河美術學院雕塑系,教授職稱。長期居住在長生觀,無父無母。”
尋箏剛剛帶着銀行監控回來,陳君雅就將其中一位嫌疑人的身份說了出來。
至於另外一位,史大龍,已經被他們排除了嫌疑。
史大龍便是那位拾荒者,已經六十五歲了,右手有傷,昨晚十點半後是和往常一樣去學校撿瓶子賣的。
麻袋裏裝的就是瓶子,在操場上還碰到了幾個學生。
學生們都同情他,也因此在遞給他瓶子時,看清了麻袋裏的東西。
只是紙板和塑料瓶。
破舊麻袋的質量也並不足以承擔起五十公斤的重量。
且他在當晚十一點二十五分就已經離開了學校,當時操場還零零散散的有幾個學生在。
這些就幾乎已經足夠洗清史大龍的嫌疑。
剩下的那位杜言危,這會兒還在審訊室中。
尋箏將帶回來的監控交給同事,抬腳去了審訊室外面。
透過單面玻璃,尋箏能清楚的看到裏面坐着的嫌疑人。
只一眼,尋箏就明白,這人大概率不會是此案的罪犯。
她工作這幾年接觸過不少犯罪分子,雖不是全部,但大多數的眼神和面相都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尤其是殺過人的連環殺手,再會僞裝,眼中也會帶着些狠辣或陰險。
可裏面的人不同,眼神清澈,似是毫無雜念。
拋開本就優秀的外貌不言,從頭發絲到腳底都似是精心打理過,身上穿着幹幹淨淨的白襯衫。
手腕上帶着一串五帝錢,到脖頸處的頭發取了一部分在頭上扎了個發髻。
雖沒穿道袍,卻也看着有幾分道士模樣。
就算是在審訊室裏,整個人也帶着一股子閒適鬆散的勁兒。
回答時訊問時,面上也沒有一丁點的緊張和不正常,若他真是凶手,也未免對情緒的把控太強了些。
這樣的人或許有,卻極少,尋箏不認爲如今審訊室內的會是。
畢竟,那五帝錢都被擦的鋥亮,袖口外的手腕和手掌都抬着不想接觸到桌面。
怕是個有潔癖的,也不知道有潔癖的人怎麼能做了雕塑系的教授。
尋箏看着裏面已經快要接受完審訊的杜言危,暗暗判斷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在裏面的同事問到,“呂念薇和你有什麼關系,你上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時,尋箏看到杜言危的眉頭皺了一下。
身體微微往前傾了一些,“學生,死的人是呂念薇?”
好似,杜言危在此之前並不知道受害人是誰,又好似他知道。
他平靜無波的眼神中劃過了一絲復雜。
尋箏也皺着眉,漂亮又含着凌厲的眼死死盯住了杜言危的臉。
似是想要從杜言危的表情中尋到一點和凶手有關的蛛絲馬跡。
“你不知道死者是她嗎?”裏面的同事問道。
杜言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之前不知道,只知道學校死了人,屍體出現在操場上。
你們找我來,又問了許多昨晚的情況,現在又問起我和呂念薇有什麼關系,我才猜到死的是她。”
杜言危的回答還算合理,但尋箏總覺得他隱瞞了什麼。
一個人的眼神和下意識的動作很難騙人,尋箏看到杜言危在回答這個問題時,忍不住將自己的大拇指尖壓在了掌訣位置上。
尋箏之前也接觸過不少坑蒙拐騙之人,知道杜言危這是要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