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川幾人看着陳啓空蕩蕩的位置還是覺得像是在做夢。
這小子還真參加了大學生創意廣告大賽,而且現在已經去首都拍攝廣告片了。
“陳啓都去參加大賽了,我們每天卻都在想着哪家飯店好吃,哪家堂口的妹妹好看。”易川扼腕痛惜。
“而且還和天後攀上了關系,咱們連米粉妹妹的電話都沒要到。”秦超也是恨己不爭。
“唉,自從陳啓從天後的演唱會上回來,就像變了一個人。”梅彥立感嘆道,原本陳啓自卑封閉,如今卻很自信,已經不能用自信來形容了,這小子他媽的都有點看不清自己了。
“男孩嘛,成熟很快的,有時候就一件事就行。”易川倒是覺得陳啓的變化很正常。
在和於佳慧的“孽緣”中,他們幾個總覺得陳啓不知道自己被吊着,但從陳啓寫的《天後》前段中,其實陳啓已經清楚自己在感情中的卑微身份,只是不知道天後演唱會兩人發生了什麼,讓陳啓徹底死心放手了,也徹底重生了,現在陳啓的狀態明顯就是爲自己而活。
易川爲兄弟的重生感到高興,只是現在又和天後搭上關系,又參加廣告創意大賽,這好的也太多了,兄弟們心中已經有不平衡了。
陳啓這次北上除了拍攝參賽的廣告之外,也要去幫朱彩彩《這世界那麼多人》的錄制提一些建議。
“我也是個人物了。”陳啓走出車站,看着舉着“歡迎陳啓老師來首都”的牌子,不禁有些嘴角上揚。
“我是陳啓。”陳啓走了過去,對着舉牌那個亭亭玉立的姑娘說道。
“您就是陳啓老師?”朱彩彩瞪大了眼睛,她原本能寫出《這世界那麼多人》的大神,肯定是很有故事的大叔呢,沒想到居然這麼年輕,只是好像在哪裏見過陳老師一樣。
“對,應該不是重名的。”
“陳啓老師,真的是你啊,我是朱彩彩。”朱彩彩確認之後,語氣變得更激動了。
“你就是朱彩彩?”這下輪到陳啓有些詫異了,這女孩太年輕了,《這世界那麼多人》這首歌她能駕馭得了嗎?當然也不能用年紀取人,像毛不易那麼年輕,寫出的歌歲數看起來都很大。
“老師,是我。”朱彩彩點了點頭,“陳老師,我先帶您去酒店。”
車上。
“陳老師,我表姐後天才回到京城,我表姐的部分可能需要等一段時間。”朱彩彩解釋道。
“沒事,那就先解決你的事情。”陳啓道,他的那個廣告簡單的很,估計不到一天就可以拍攝完成了。
“陳老師,你寫的那首歌太好了,所以我想問下編曲上你有什麼意見。”朱彩彩問道,她原本是準備找專業團隊,也就是她姐姐的工作室幫她做這首歌的編曲,但這首歌寫得太好了,她擔心編曲會破壞歌曲原本的味道,即使她姐姐的工作室算國內最頂尖的團隊,所以編曲就算不是陳老師自己操刀,那也需要得到陳老師的指點,不然那就是暴殄天物,尤其這還是她的出道作,朱彩彩更加珍惜。
“簡單點,只用鋼琴。”陳啓說道。
只用鋼琴,朱彩彩錯愕了一會很快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太對了,雖然說編曲可以將整首歌聽起來更加豐富,更具有層次感,但這首歌明顯不需要過度的編曲,太多元素,反而會喧賓奪主,破壞整首歌的感覺。
陳啓倒是沒想那麼多,因爲原版就只有鋼琴,如果朱彩彩把想法說出來的話,陳啓估計會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會彈鋼琴嗎?”陳啓問道。
“會會會。”朱彩彩連忙答道。
“行,等到酒店,我把鋼琴伴奏發給你,你熟悉一下,明天聽聽效果。”陳啓開口道。
“好的,陳老師,你今天回酒店好好休息。”
……
“……失神。”隨着最後一個琴鍵落下,朱彩彩看着陳啓忐忑的問道。
“嗯~”陳啓托着下巴,剛才朱彩彩自彈自唱了一遍,出乎陳啓意料的是,朱彩彩嗓音很不錯,琴彈的也不錯,但加起來就和原版差很多味道,想了一下陳啓就明白了,是她帶的感情太多了,給聽衆餘地就沒有了。
“你太用心了,感情太投入了。”陳啓思索了一下說道。
朱彩彩愕然,唱歌太用心,感情太投入也是錯嗎?
“這首歌應該是這種感覺,你的人生已經過了大半,腦海中回憶生命中的片段,有的想起讓你會心一笑,也有讓你遺憾搖頭的,無論是悲傷還是幸運,都是你寶貴的記憶,也因爲歲月的沉浮,你回首這些事情時,都可以平淡處之。
歌手要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緒,越想表達,就要越要含蓄。”
朱彩彩更懵逼了,雖然一時間還沒有聽明白,但不妨礙她覺得陳啓老師好厲害的樣子。
又試着幾次,還是不大行。
“你可以嚐試一下用和別人講故事的身份去唱這首歌,這地方不是有很多街頭歌手嗎?一起看看吧。”陳啓問道。
這一下午,陳啓和朱彩彩逛了很多地方,也聽了很多首歌,夜深之後,在一家露天酒吧坐了下來,這酒吧依然有個舞台,舞台上有個年輕人在唱歌,聲音有些稚嫩,歌也有些普通,下面的聽衆雖然沒罵街,但反應也很冷淡。
“人潮擁擠,才是人生百態。”陳啓絞盡腦汁,勉強想出一句看似唬人的話。
朱彩彩聽到這句話後腦袋“嗡”的一下,她今天跟着陳老師聽了很多街頭演唱,有學生地鐵賣唱賺生活費的,也有名牌大學學生團坐在草坪唱歌,每個看起來都意氣風發,也有在醫院附近唱歌籌醫藥費的,還有老人在公園人唱戲的……每個演唱的人,不都是在講述一個個人生嗎?
“我有點悟了。”朱彩彩感覺自己已經七竅通了六竅。
“正好,這小子快唱完了,你上去唱一首。”陳啓笑道。
朱彩彩此刻心情也沒有之前那麼困惑了,等到男生唱完,和酒吧的人溝通了一下,就坐在了舞台上。
“wow”
“哦~”
到底是美女,朱彩彩還沒開唱,客人們就開始鼓掌了,比那小子賣力唱了五分鍾得到掌聲還多。
“謝謝大家。”朱彩彩點頭致謝,然後背着吉他說道,“我唱一首《雨天》吧。”
“哦,居然是吳心歌的歌。”
“有些期待了,人長得漂亮,歌肯定也唱得不差。”
“你這就有點以貌取人了。”
“還真別人,這姑娘和吳心歌眉眼真有點像呐。”
陳啓聽周圍的顧客議論,才知道這是吳心歌的歌,也對,朱彩彩唱這首歌最起碼不會有版權爭議。
“玻璃窗在流淚……”
朱彩彩一開口,顧客都發出一聲低呼。
“哇,這嗓子真好。”
“聲音也和天後有些相似。”
“真好聽。”
陳啓反應倒是很正常,華夏人很多,嗓子好的也很多,但真正成爲歌手卻寥寥無幾,因爲能唱歌的人很多,但能寫歌的人卻太少了,想要嗓子好就覺得別人會給你寫歌,這純粹是白日做夢,除非像周深那樣極其出衆的嗓音條件,作詞作曲人都願意爲他寫歌,但那樣的聲音全國都沒有多少。
但陳啓還是能看出這次朱彩彩唱她姐的歌,要比唱自己的歌自信多了。
“……讓我的情緒把大雨淹沒。”朱彩彩唱完了最後一句,然後起身,“謝謝大家。”
“再來一首!”
“再來一首!”
客人一邊鼓掌一邊起哄道,不過朱彩彩只是微微躬身,還是走下了台。
“唱得怎麼樣?”朱彩彩道,眼神就像是期待老師表揚的小學生一樣。
“比剛才那小子唱得好多了。”陳啓開玩笑道。
“你說什麼?”一個不悅的聲音從陳啓後面傳來。
陳啓扭頭一看,正是剛才唱歌的那小子。
“你還沒走呐。”陳啓笑道,語氣中一點沒有爲自己背後說人壞話被抓包而愧疚。
“我要是走了,就聽不到一些人在背後蛐蛐我了。”聽了陳啓的話,周聰冷哼着道。
“被人蛐蛐怎麼了,我要是唱成你那樣,我都不好意思呆在這裏了。”陳啓搖了搖頭。
“我倒要看看你唱得有多好。”周聰冷笑着說道,看陳啓不爲所動,又道,“你怕是不敢嗎?”
“你激將法太幼稚了。”陳啓搖了搖頭,“我唱歌是要錢的。”
“呦呵,那你說說你唱歌要多少錢?”周聰這下來勁了,要說他歌唱得不好,他不好反駁,但說錢的話,他就不困了。
“真想聽我唱歌?”陳啓反問。
“說吧,多少錢?”
“把我們今天的消費結一下就行。”陳啓笑道。
“沒問題。”周聰果斷的答應下來,他還以爲陳啓會獅子大開口呢,結果撐死也不到一千而已,或許是覺得一千塊他自己都沒面子,周聰又道,“你要是把大家都唱高興了,今天的消費我買單。”
“哦!”
“兄弟,大氣!”
“兄弟,來一個。”
這下酒吧立馬熱鬧起來了,看到周圍人也在起哄讓這小子登台,這也達到了周聰的目的。
“唉,真是拿你沒辦法,那我就唱一首吧。”陳啓站了起來。
朱彩彩此刻也是激動得很,能寫出《這世界那麼多人》的陳老師,他的聲音會不會也充滿了故事?
“一首原創歌曲,送給大家。”陳啓坐在舞台的凳子上,拿起話筒開口道。
“又是原創。”沒人比朱彩彩更激動了,《這世界那麼多人》這樣的神作就隨手丟給了自己,陳老師留給自己的作品,該好到什麼程度?不敢想,不敢想,會不會是如同仙樂而暫明?
“嗷!”
“啪啪啪!”
此刻客人的掌聲比朱彩彩登台時還要熱烈,連老板娘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默默走到舞台附近。有客人覺得這可能是一首神作的誕生,一個天王的走紅的起點,連剛才唱得那麼好的姑娘聽到後都一臉期待,於是都掏出了手機準備記錄下這載入音樂歷史的時刻。
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陳啓身上。
陳啓也不負衆望的開口了。
“終於找到借口,趁着醉意上心頭,表達我所有感受~~”
“???”周圍一圈人聽了都傻眼了。
朱彩彩此刻張大了嘴巴,怪不得她第一次看到陳啓時覺得很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但現在陳啓一開口,朱彩彩該死的記憶瞬間被激活,這不就是在表姐演唱會唱天後的那位。
再看向台上,不同時空的兩個聲音和形象瞬間融合。
“真的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