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風波雖告一段落,但餘波未平。安嬪受驚過度,被送回寢宮後便高燒不退,噩夢連連,口中不斷囈語着“救命”、“不要害我的孩子”等詞語,太醫束手無策。
深夜,沈璃月處理好協理宮務的第一批文書(象征性地熟悉流程),帶着婉娘,悄然來到安嬪所居的翠微宮。宮燈昏暗,殿內彌漫着濃重的藥味。安嬪的貼身宮女翠兒守在床邊,眼睛紅腫。
“宸嬪娘娘!”翠兒見到沈璃月,如同見到救星,撲通跪下,“求娘娘救救我家主子吧!太醫……太醫說再這樣下去,主子怕是要……要油盡燈枯了!”她哭得泣不成聲。
沈璃月走到床前。安嬪躺在錦被中,面色潮紅,呼吸急促,眉頭緊鎖,顯然深陷噩夢之中,口中無意識地呢喃着:“……孩子……我的孩子……別搶走他……柳……柳如眉……你好狠……爲什麼……爲什麼要害我們……”
柳如眉!果然是她!
沈璃月眼神一厲。她坐到床邊,握住安嬪滾燙的手,聲音帶着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安嬪妹妹,別怕。我是沈璃月。孩子在這裏,很安全。你看,他睡得很香。”她示意婉娘將早已準備好的一個襁褓(裏面是暖爐)輕輕放在安嬪枕邊。
仿佛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和沈璃月沉穩的聲音,安嬪劇烈起伏的胸口漸漸平復了一些,急促的呼吸也略微緩和。
沈璃月繼續柔聲道:“妹妹,我知道你委屈,知道你害怕。害你和孩子的人,已經得到了懲罰(指李妙菱)。但真正的幕後黑手還躲在暗處。你想保護孩子,對嗎?只有把真正的惡人揪出來,你和孩子才能真正安全。告訴我,那天在壽宴上,李妙菱對你做了什麼?柳德妃……又對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她的聲音如同帶着魔力,引導着安嬪混亂的記憶。婉娘早已屏退了殿內其他宮人,只留翠兒在門口守着。
安嬪緊閉的眼皮下,眼珠劇烈地轉動着,似乎在和噩夢搏鬥。口中囈語變得清晰了一些:“……針……好痛……李妙菱……她扎我……說……說不聽話……就讓我永遠見不到孩子……嗚嗚……柳德妃……她……她讓人抱走了我的孩子……她說……說只要我聽話沖出去……就還給我……不然……不然就……”
恐懼的淚水從安嬪緊閉的眼角滑落。真相終於浮出水面!柳德妃先是以安嬪的小皇子相要挾(可能事先故意制造孩子被抱走的假象或真派人短暫抱走),讓安嬪處於極度恐慌中。然後李妙菱趁安嬪心神大亂之際,用淬了“失魂引”的銀針刺入她手臂(壽宴上人多混亂,很容易得手),藥物迅速發作,加上柳德妃的精神暗示(讓她產生沖向太後御案的幻覺或指令),最終導致了那場禍事!目的就是除掉安嬪和孩子這個“累贅”(安嬪不得寵,孩子卻是潛在威脅),同時嫁禍沈璃月或至少將其卷入旋渦!
好縝密!好毒辣!
沈璃月握緊了安嬪的手:“妹妹,孩子沒事。你看,他就在這裏(指着旁邊的襁褓)。柳德妃騙你的。她已經受到懲罰了(禁足)。陛下已經知道她是壞人了。但我們需要更多的證據,才能徹底打倒她,讓她再也害不了你和孩子!你願意幫陛下和本宮嗎?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或許是“孩子安全”的信念支撐,或許是藥物的作用在消退,又或許是沈璃月沉穩的聲音給了她力量,安嬪猛地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充滿了刻骨的恐懼和……被逼到絕境後爆發的、如同母獸般的瘋狂恨意!
“柳如眉!!!”她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如同泣血,“是她!都是她!她讓人抱走了我的珩兒!她威脅我!李妙菱是她的人!是她指使的!她要害死我和我的孩子!還要害宸嬪娘娘!她不得好死!!”安嬪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抓住沈璃月的手,語無倫次地哭喊着,將柳德妃的威脅、李妙菱的動作、自己當時的恐懼和絕望,一股腦地傾瀉而出!雖然條理混亂,但關鍵信息無比清晰!
翠兒也在一旁跪下哭訴,證實了前幾日柳德妃身邊的大宮女曾以“探望小皇子”爲名,抱走孩子小半個時辰,送回後安嬪就變得異常緊張不安。
安嬪的崩潰指控,翠兒的證言,連同壽宴上搜出的銀針、藥粉,以及靜貴人看到的銀針反光、秦淑妃的證詞,構成了一條完整的證據鏈!指向柳德妃——李妙菱的主使者!
沈璃月安撫着情緒激動的安嬪,眼中寒光凜冽。柳如眉,你的末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