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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一聲。
軍醫端着一碗藥推門進來。
“夫人,該喝藥了。”
謝驚雪艱難的扶起身,接過藥喝下。
她運氣好,劫匪被擊斃的時候,那刀差點就要劃破她的大動脈。
後來有人說她暈倒之後,裴度直接抱着夏初芷離開了,甚至都沒有回頭看過她一眼。
她只是一笑而過。
雖未親眼所見,可她信這件事是真的。
軍醫走後,她鎖上門,坐在鏡子前,拆掉了脖子上面的厚重紗布。
刀疤如同蜈蚣般蜿蜒,軍醫好心告訴她如果覺得難看,可以去醫院做最新的修復手術。
但她搖了搖頭。
這疤時時刻刻提醒着她,不要再爲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感到委屈。
她拆開了李叔給的文件袋,拿出裏面的東西查看。
上面記錄了夏初芷和謝父的所有罪證。
包括他們寄來的親筆信和一些沒有用完的鈔票,詳細記錄了讓人如何虐待謝母。
只因爲她不願給夏初芷和夏母讓位。
突然間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她回過神,將信件塞回文件袋密封好。
夏初芷拿着一個包裹站在門口,裏面都是她裴家給她寄來的東西。
“不瞞你說,我肚子裏已經有了裴度的孩子了。”
“識相點,帶着東西滾回京城。”
包裹被丟在地上,裏面的東西散落一地,噼啪作響。
裴母曾經寫下的那份遺囑也在裏面。
謝驚雪不動聲色地彎腰撿起,放入口袋裏。
“有了孩子還可以打掉,裴家祖上三代清風廉潔,不會讓裴家的名聲就敗在你手上。”
夏初芷眼底閃過一絲怨恨,聲音咬牙切齒。
“我是你的妹妹,爲什麼你就不能盼着我幸福?你和你那媽一樣,都該死!”
謝驚雪瞳孔一縮,立刻抽出腰邊的匕首抵在夏初芷的脖子上。
“再說一句,我現在就送你下去陪葬。”
下一秒,一把小刀飛來,準確的刺中謝驚雪的拿着匕首的手。
“謝驚雪!”
裴度盛怒的聲音傳來,他立刻將夏初芷從她手裏救了出來。
一個耳光狠狠地抽在謝驚雪的臉上。
她偏過頭,吐出嘴裏的血絲,一把拔出貫穿掌心的利刃。
“初芷念你有傷好心來看望你,你卻恩將仇報!”
裴度冰冷的聲音剛落下,外面就傳來通報。
遠在京城的裴母病逝了。
上頭給裴度批了喪假,讓他立刻動身回京。
“等處理完母親的事情後,我絕對不會輕饒你。”
謝驚雪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良久,隨後進了房間,隨意地包扎了手上的傷口。
又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連同李叔的文件袋,一同交給了跟着回京的通訊員。
“幫我交給裴家老宅的張姐。”
裴母病逝,她徹底沒有後台。
現在正是離開的好時候。
她曾幫了張姐的孩子留洋,如今資料都到了張姐手上,她想對方應該知道怎麼做。
出來時,謝驚雪見外面的船夫在吆喝。
“師傅,這是去哪的船?”
“去江南咯。”
謝驚雪心一動,上了船。
去哪不重要,最重要是離了京城,哪都是好地方。
謝驚雪回頭,看見那營地逐漸變小,直至在視野裏消失不見,才把裴度送她的婚戒丟進海裏。
她又哼起母親教她的《鎖麟囊》。
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裴度,這一路風平浪靜,或許就連上天都在幫我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