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拉着韓雪直奔他們組經常休息的包廂,一路小跑。
推開包廂門,兄弟們都在。
汪海靠在沙發上抽煙,腦袋上纏着白繃帶,滲出點血絲。
老張和小李他們也鼻青臉腫的,眼睛腫得眯成一條縫,嘴角還裂着口子,笑起來就扯着疼。
看到陳浩拉着韓雪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
汪海先是愣了愣,然後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顆牙的豁口。
老張他們也跟着起哄。
韓雪長得特別漂亮,說是會所排名前幾的小妹,一點都不誇張。
她今天穿了件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短褲,頭發隨意扎成馬尾,遮住臉看身材也很得勁兒。
大家一副“哦,我懂了”的表情,汪海還擠眉弄眼地沖陳浩豎大拇指。
韓雪臉有點紅,趕緊鬆開了陳浩的手。
“怎麼樣?老汪,沒事吧?”陳浩問了一句。
汪海吐了口煙:“沒事,縫了幾針,還好。醫生說沒傷到骨頭,就是看着嚇人。”
“請假不?我幫你批個假。”陳浩拍了拍汪海的肩。
“不請了,請假扣工資,我還能幹,沒啥事兒,昨天的事,謝了。”
“要不是你,我們幾個恐怕要躺醫院去了。”汪海說着,眼睛裏閃過一絲感激。
“嗨,謝什麼謝,都是兄弟,都是哥們兒。”
陳浩嘴上這麼說,其實昨天他根本就不想動手。
有些事他不想卷進去,都怪自己嘴欠,動手也是被逼無奈。
男生就喜歡吹牛逼,汪海、老張他們雖然被人揍了,但還是渲染了一場五個人追着二十幾個人打的精彩畫面。
老張講得眉飛色舞,手比劃着,聲音粗啞,比說書的還好聽。
“那幫龜孫子,鋼管砸下來,我一閃,啪!就給那領頭的來了一拳!”
聽得周圍的兄弟一愣一愣的,就連其他組的人也都來湊熱鬧,擠在門口探頭往裏看。
期間更是把陳浩搞得像陳浩南,一個人幹十幾個。
老張拍着桌子:“浩哥鋼管舞得飛起,一棍一個,躺下一片!”
陳浩被誇得臉都紅了。
看到自己喜歡的男生被人誇,韓雪心裏很自豪,她偷偷瞄了陳浩一眼,嘴角彎起,一臉的小驕傲。
晚上回去的時候,韓雪破天荒的,沒有吐槽陳浩。
還誇了他一通。
陳浩得意,鼻子都要頂到天上去了,走路都用下巴看人。
“行了行了,別得意了,在得意你也是我的小工。反正你沒還錢之前,你都要聽我的,我讓你幹嘛你就幹嘛。”
韓雪一邊收拾屋子,一邊提醒陳浩。
“那你讓我幹不?”
“廢話。”韓雪在收拾床,反應弧有點慢,沒回過味來。
陳浩從背後摟着她的腰,把她按在床上。
韓雪心怦怦直跳,臉紅得像火燒,她平時嘴硬,但這會兒眼神軟了,沒推開。
陳浩吻了上去,她沒有拒絕,就在陳浩想更進一步的時候,韓雪打住了:
“等等,不要這樣,我……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給我點時間,再給我點時間。”
韓雪喘着氣,推開了陳浩。
陳浩也不着急,反正早晚得吃。
……
凌晨三點,趙春明拖着虛弱的身體,終於從會所裏走了出來。
渾渾噩噩的,像一具幹屍。
他臉色蒼白,眼窩深陷,瘦得下巴尖尖,眼睛裏滿是疲憊和無奈。
剛走到巷子口,就被兩個人給攔住了。兩人高大,身上一股江湖氣,一看就是混子。
“大哥,我沒錢。”趙春明以爲是搶錢的,還翻了翻口袋,聲音弱弱的。
誰知道兩人不是找他要錢。
其中一個人問:“你叫什麼名字?”那人聲音低沉,像審犯人。
趙春明也不是傻子,想了想:“我叫李小龍。”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就挨了一巴掌,臉火辣辣的疼,他捂着臉,委屈巴巴。
“沒想到還是個追星族呢,你咋不說你叫陳真?”
“我叫陳真。”
他又挨了一巴掌,這次更狠,嘴角都破了。
趙春明捂着臉,眼神有些迷茫:“那……那我應該叫什麼?”
“行了,別他媽廢話,你們會所裏面有沒有一個叫做陳浩的?”
趙春明心裏咯噔一下。
之前騙了陳浩300塊錢,心裏過意不去,雖然被陳浩撅了一頓,但確實是自己有錯在先,是自己毀了和陳浩十多年的兄弟情,心裏怪難受。
他咬咬牙,決定護着兄弟。
“不認識,沒有這個人。”
個子比較高的男人抓住趙春明的衣領:“你確定?”
趙春明很篤定地點了點頭:“大哥,我在會所幹了兩年了,不管新來的還是老員工我都認識,真沒有一個叫陳浩的,我不騙你。”
他眼神堅定,一副我是傻嗶的模樣。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想來趙春明也不敢騙他們,就鬆開了趙春明的衣領。
然後拍了拍趙春明的臉:“記住,以後不準再說自己是李小龍,滾。”
趙春明屁顛屁顛的朝着出租屋走去。
趙春明住的地方比陳浩住的還偏,房間更小,像個鴿子籠。
打開門,一個女生臉色慘白的坐在床上靠着床頭。
女人叫李娜,是趙春明的女朋友。
娜娜瘦得皮包骨,眼睛大而無神,臉色像紙一樣白,嘴唇幹裂。
“娜娜,不是說了嗎?讓你睡早點,你又等我。”趙春明聲音溫柔,帶着心疼。
娜娜指了指櫃子上的雞蛋面:“我給你煮的面,吃吧。”
娜娜說話的聲音特別小,一副要死的樣子。
趙春明沒吃面,從衣服的內包裏摸出一團紙,紙裏面包着兩顆藥。
“娜娜,來,吃藥。”
娜娜的眼睛瞬間就紅了:“我讓你別管我,別管我。你怎麼還要管我?”
“這樣下去,你們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這個藥這麼貴,你已經負債累累了。”
她聲音哽咽,瘦弱的手推開藥,臉上滿是自責和絕望。
趙春明一句話沒說,給娜娜倒了杯熱水:“吃吧。”
……
老管子的辦公室。
找趙春明打聽消息的那兩個二逼,就是老管子的人。
他們低着頭:
“哥,問過了,那小子不在會所上班。”
老管子眯起了眼睛,抽了口煙:
“一定要找到他,那小子身手不錯,只有他才能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