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軌道炮·第一階段
一、暴雨將至
凌晨兩點,C區外環高架橋像一條被雨夜拉長的脊椎,橋燈昏黃,燈罩裏積着水,偶爾炸裂出刺啦電流。
六門軌道炮排成弧形,炮管高抬,黑漆在雨裏泛起冷光。
韓策站在指揮車頂,雨披貼緊後背,指間夾着半截煙,煙灰被風一吹,散進雨幕。
腕表倒計時血紅:
【T-02:00:00——軌道炮試射窗口】
副官在耳麥裏低聲:“校準完畢,目標鎖定神隕浮島,誤差三米。”
韓策眯眼,望向遠處雲層裏若隱若現的巨樹剪影,嗓音沙啞:“三米也夠了,把樹連根拔起。”
二、浮島回應
同一時刻,神隕浮島在烏雲裏緩緩漂移,枝葉像無數條灰綠的觸手。
樹心堂,樹脂燈把衆人臉色映得慘白。
凌燼攤開戰術板,指尖劃出三條紅線:
“線路A,冷卻管潛入;線路B,主電梯強攻;線路C,備用升降機奇襲。
三箭齊發,45分鍾內讓炮口熄火。”
赤蠍把火晶雙刃往背上一甩,火焰舔過雨珠:“老子選B,正面拆鐵。”
林遠推眼鏡,指尖在終端上飛跳:“線路A交給我,虹吸泵已校準。”
阿九和豆芽抱着樹脂雷,眼睛亮得像夜貓。
戰爭古樹垂下根須,把裝備與補給送上甲板,像母親替孩子整理行囊。
三、冷卻管·潛入
凌晨兩點十分,排水渠暗門被灰霧腐蝕出一個圓洞。
林遠帶着兩名孩子匍匐入內,管道內壁凝着薄冰,呼吸在頭盔上結霜。
每前進十米,他就在管壁貼一枚指甲大的灰霧芯片。
芯片滲入合金,像植物的根須尋找裂縫。
耳機裏,凌燼聲音低而穩:“三十秒後斷主閥,三分鍾內讓反應堆過熱。”
林遠按下虹吸泵,幽藍光流順管道爬向反應堆,像一條逆流而上的電鰻。
四、主電梯·強攻
兩點十五分,赤蠍站在主電梯井口。
鐵門被樹脂炸彈炸成麻花,火花四濺。
兩名機械守衛剛抬槍,火焰已貼面而來,槍管在高溫裏軟化成鐵水。
赤蠍踏進井道,靴底踏碎玻璃渣,發出清脆裂響。
井壁監控探頭剛亮起紅點,火刃已劃弧而過,鏡頭裏畫面瞬間被白光吞沒。
纜繩被一刀斬斷,鐵索墜落,發出沉悶回音。
赤蠍縱身躍入黑暗,火焰在腳底凝成短暫階梯,像一條向下延伸的火舌。
五、備用升降機·獨線
兩點二十分,凌燼孤身進入備用升降機。
鐵門合攏,燈光閃爍,映出她冷白的側臉。
耳機裏,林遠報時:“主閥已斷,反應堆溫度上升百分之四十。”
凌燼輕敲刀背,骨刀·裂星發出低低嗡鳴。
升降機停在一道密閉門前,門縫透出暗紅光,像巨獸瞳孔。
她抬手,灰霧凝成鑽頭,無聲鑽入門鎖。
鎖芯碎裂,門開,熱浪撲面而來——
反應堆核心室。
六、核心室·對峙
核心室中央,聚變反應堆像被囚禁的太陽,幽藍等離子體在磁籠裏翻滾。
韓策站在控制台後,銀色手槍對準門口,嗓音沙啞:“我等你很久了,X-0。”
倒計時停在【T-00:30:00】。
凌燼沒有回答,刀尖在地面劃出火花:“三十分鍾後,炮口會轉向這裏。”
韓策冷笑,按下按鈕,磁籠電流陡增,等離子體發出刺目白光。
“反應堆過載,十分鍾後爆炸。你只有兩個選擇——拆彈,或者看着我按下發射。”
凌燼抬眼,眸底灰霧翻涌:“我選第三個,把反應堆變成我的禮物。”
七、虹吸與過載
林遠的耳機裏傳來凌燼低喝:“十秒!”
他立刻按下虹吸泵增壓鍵,幽藍光流順管道狂涌入戰爭古樹。
反應堆溫度驟降,韓策臉色驟變。
“你在幹什麼?”
凌燼抬手,灰霧凝成巨掌,一掌拍碎控制台。
火花四濺,倒計時停在【T-00:05:00】。
磁籠發出低沉哀鳴,像被抽幹血液的巨獸。
八、炮口熄火
高架橋上,炮管外壁白霧瞬間消散,液壓臂發出刺耳金屬摩擦。
副官沖進指揮車,聲音撕裂:“反應堆能量急劇下降!發射程序終止!”
韓策在核心室裏聽到耳機裏的警報,臉色蒼白如紙。
灰霧鎖鏈纏住他,像提線木偶被扯斷。
九、撤離
凌晨三點整,潛鮫號浮出高架橋下的暗渠。
凌燼拖着被捆成粽子的韓策踏上甲板。
戰爭古樹的根須卷住他,像拎一只待宰的雞。
韓策抬頭,看見浮島在夜空裏緩緩上升,像一顆被點燃的星辰。
他嘶啞着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凌燼俯身,聲音輕得像耳語:“借你的心髒,給我的種子續命。”
十、尾聲
凌晨三點十五分,C區陷入黑暗。
聚變反應堆熄火,軌道炮炮管垂下,像戰敗的巨獸。
神隕浮島升至五百米高空,戰爭古樹發出滿足的嗡鳴。
凌燼站在樹梢,掌心浮空種子亮起幽藍光暈。
【充能:100%→110%】
【新功能解鎖:空間錨定·半徑一公裏】
她抬手,灰霧在夜空寫下三個字:
【下一幕】
遠處,救世教的鍾聲敲響,像爲舊世界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