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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天裏,顧澤言找了世界級別的骨科大夫給沈清秋醫治,今日終於收到了可以探視的消息,手捧99朵玫瑰花來到醫院。
因爲電梯過於擁擠,顧澤言從三樓爬到十五樓,可推開病房的門時,卻發現原本躺着沈清秋的地方只剩下一張空床。
一束光照射進來,顧澤言竟覺得異常刺眼,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慌起來。
“清秋?”
“沈清秋!”
顧澤言大聲喚着,引來醫生的阻攔,“先生,這裏是急診病房,不能大聲喧譁。”
可是此時的顧澤言根本聽不進去,因爲在沈清秋昏迷時,對方曾緊攥他的雙手,求他不要離開自己。
顧澤言答應了。
他一秒都等不了,只想見到沈清秋。
“醫生,這床的病人去哪裏了?”
醫生看了一眼空了的九號床,表情有些異常,她垂眸思考了幾秒,“她死了。”
99朵玫瑰花摔落在地,花瓣飄零。
這話直接讓顧澤言墜入萬丈深淵,他大腦一片空白,身體不斷向後踉蹌,“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驚恐的緊攥醫生的手臂,“醫生,你是不是記錯人了,我可是給她找了最好的醫生爲她手術的,她怎麼可能死呢?”
醫生被顧澤言的行爲嚇到,她掙脫男人帶來的束縛,“怎麼不可能,腰部以下粉碎性骨折,雙臂斷裂,身上多個出血點,這麼重的傷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救不過來。”
醫生說着,眉頭升起幾分疑惑,她看着眼前這個慌亂至極的男人,“你是她誰啊?”
顧澤言雙目無神,下意識地回答:“我是她丈夫。”
這話可把醫生驚到了,她視線在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身上來回掃視着,“丈夫?那她搶救的這三天裏,我怎麼從未見過你?”
顧澤言剛想開口,雙唇又緊緊閉合,他雙手不斷揉 搓着衣角,最後只緩緩道:“工作太忙...”
醫生笑了。
自己老婆傷的那麼重,幾乎是半個身子進入閻王殿,丈夫卻因爲工作太忙在她至死都沒有現身。
不過醫生並沒有挑明,只是看向顧澤言的眼神逐漸厭惡起來,最後只留下他一人在原地呆滯。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顧澤言只覺得天旋地轉,他不敢相信沈清秋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冷汗浸溼衣服後,顧澤言暈了過去。
醒來時,是被驚醒的,脫口而出的沈清秋,讓他意識到自己對這個同床共枕三年的女人,有了不一樣的感情。
顧澤言掏出手機,正準備給沈清秋打電話,卻被急忙趕來的助理阻斷,“顧總,夏小姐醒了,她鬧着要見你。”
顧澤言第一時間趕到夏念念的病房,只見她坐在床上,臉色極其蒼白,
見到顧澤言後,夏念念一把鑽進男人的懷抱,“澤言,我夢見一幫男人把我拉進小樹林裏。”
說着她那似珍珠的眼淚滴落在顧澤言的手背上,“澤言,我還會被第三次毀掉清白嗎?”
這話出來時,顧澤言的心狠狠一顫,在他心裏,夏念念在國外被毀掉清白,都是因爲他。
如果當年自己沒有和夏念念談戀愛,如果當年沒有因爲婚姻和母親對抗,那夏念念就不會受到這些屈辱。
打心底裏,顧澤言覺得自己欠夏念念的。
盡管隨着三年的流逝,自己對夏念念的感情早已變淡,可那份愧疚之心讓顧澤言不得不靠近夏念念。
他將夏念念緊緊圈在懷中,剛想開口時,
腦子裏卻不斷浮現出,沈清秋躺在血泊中,以及醫生在將她抬下擔架時,沈清秋哭着大喊救命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