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層公寓的清晨,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滿房間,空氣中還殘留着昨夜旖旎的氣息和淡淡的酒香。
蘇晴率先醒來,身體像是被拆解重組過,帶着慵懶的酸軟和一種奇異的滿足感。她看着身旁仍在熟睡的陳默,他英俊的側臉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安寧,褪去了平日的冷峻,竟有幾分孩子氣。一股巨大的、混雜着柔情與負罪感的暖流涌上心頭,她輕輕伸出手,指尖幾乎要觸碰到他的臉頰,卻又像被燙到般縮了回來。
她最終還是走上了這條路。背叛了婚姻,投入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但奇怪的是,想到趙凱的冷漠和風流,想到那個毫無溫度的家,她心中的負罪感竟被一種報復性的快意和找到歸宿的安心感沖淡了許多。
陳默適時地“醒”來,睜開眼,對上她復雜而專注的目光,微微一笑,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早。”他的聲音帶着晨起的沙啞,性感而迷人。
“早。”蘇晴將臉埋在他胸口,悶悶地回應,耳根泛紅。
兩人都沒有提起昨晚的瘋狂,但一種無形的親密紐帶已經牢牢系緊。陳默體貼地起身爲她準備早餐,簡單的烤吐司、煎蛋和咖啡,動作熟練,讓蘇晴感受到一種久違的、屬於“家”的平淡溫馨。
“今天有什麼安排?”陳默將牛奶推到她面前,狀似隨意地問道。
蘇晴攪拌咖啡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神閃過一絲陰霾:“下午……要回老宅一趟,趙凱他爸好像有什麼事要商量。”她不喜歡回那個壓抑的趙家老宅,那裏規矩多,氣氛也讓人窒息。
陳默眼中精光一閃,放下手中的杯子,語氣帶着關切:“是不是因爲城西地塊的事情?我聽說最近趙氏那邊壓力很大。”
蘇晴點了點頭,沒有懷疑他是如何知道趙氏壓力大的,只當是商業圈消息靈通:“嗯,好像是的。趙凱這幾天脾氣特別差,在家裏摔東西罵人……我有點擔心……”
“別擔心。”陳默握住她的手,目光深沉地看着她,“蘇晴,如果你想真正擺脫那個環境,光靠我們這樣是不夠的。我們需要……更確實的東西。”
蘇晴抬起頭,有些不解:“更確實的東西?”
“比如,能制約趙凱,或者能讓他在離婚時不敢肆意妄爲的把柄。”陳默的聲音壓得很低,帶着蠱惑,“我知道這很難,也很危險。但這是爲了保護你,也是爲了我們的未來。你在他身邊,有沒有見過或者聽說過……一些不太合規的文件?或者他電腦裏……”
他沒有把話說得太明,但意思已經很清楚。
蘇晴的心猛地一跳,臉色微微發白。她明白陳默在說什麼。竊取商業機密?這比她之前無意中聽到消息並透露出去,性質要嚴重得多!這是犯罪!
“不……不行……這太危險了……”她下意識地拒絕,聲音帶着恐懼。
“我知道這很難。”陳默沒有逼迫,只是更緊地握住她的手,眼神充滿了“擔憂”和“無奈”,“我也不想讓你冒險。但蘇晴,你想一輩子活在他的陰影下嗎?想永遠擔驚受怕,連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都沒有嗎?趙凱是什麼人,你比我清楚。如果沒有能反制他的東西,我們永遠無法真正安心地在一起。”
他的話語,句句戳在蘇晴的痛處和渴望上。對自由的渴望,對與陳默未來的憧憬,以及對趙凱的恐懼和怨恨,在她心中激烈交戰。
看着蘇晴劇烈動搖的眼神,陳默知道,只需要最後一把火。
他嘆了口氣,語氣帶着一絲“疲憊”和“退讓”:“算了,就當我沒說過。我不想你爲難,更不想你陷入危險。我們還是……慢慢想辦法吧。”他作勢要鬆開她的手。
就在他手即將離開的瞬間,蘇晴猛地反手抓住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不!”她脫口而出,眼神由猶豫逐漸變得堅定,甚至帶着一絲破釜沉舟的決絕,“我……我試試看……他書房裏有個加密的U盤,他從來不讓別人碰……也許……裏面有什麼……”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但看到陳默眼中瞬間迸發出的驚喜和贊賞,那股恐懼奇異地被一種“爲他做事”的使命感壓了下去。
“蘇晴……”陳默動情地(表演)將她擁入懷中,“謝謝你……爲了我,爲了我們……一定要小心,安全第一!”
他成功的將獲取犯罪證據的行爲,包裝成了爲了兩人“未來”和“愛情”的偉大犧牲。蘇晴徹底淪陷在這種扭曲的“使命感”中。
……
當天下午,蘇晴懷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趙家老宅。而陳默,則開始着手準備接收“戰利品”。
晚上,陳默回到家時,發現家裏的氣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凝重。
林薇薇沒有像往常一樣在客廳,而是坐在黑暗的臥室裏,連燈都沒有開。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廉價香水和……一種陌生的、帶着挑釁意味的甜膩香氣。
陳默皺着眉打開燈。
林薇薇坐在梳妝台前,身上穿着一件極其暴露、幾乎透明的黑色蕾絲睡裙,那是她以前絕不會穿的款式。她臉上化着濃豔的妝容,眼線飛挑,嘴唇塗得鮮紅,與她那身依舊殘留着市井氣的姿態格格不入,顯得異常滑稽和……可悲。
她看到陳默,沒有像以前那樣害怕地站起來,而是透過鏡子,用一種混合着嫉妒、怨恨和破罐破摔的眼神看着他。
“回來了?”她的聲音帶着刻意的嬌媚,卻因爲緊張而有些變調,“大忙人今天又去陪哪個‘重要客戶’了?”
陳默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走到她身後,從鏡子裏盯着她那雙因爲酒精和情緒而有些渾濁的眼睛。
“你喝酒了?”他的聲音不高,卻帶着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喝了一點,怎麼了?”林薇薇猛地轉過身,仰頭看着他,臉上帶着一種豁出去的瘋狂,“只準你在外面花天酒地,左擁右抱,不準我在家裏喝點悶酒?”
她身上的陌生香水味撲面而來,讓陳默感到一陣反胃。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痛呼出聲。
“左擁右抱?林薇薇,你是在質問我?”陳默的聲音冰冷刺骨,眼神如同利刃,“看來是我最近對你太寬容,讓你忘了自己是什麼東西!”
他的羞辱像一盆冰水,瞬間澆滅了林薇薇大半的虛張聲勢,恐懼再次爬上心頭。但她今天似乎打定了主意要鬧一場,積壓已久的委屈和嫉妒讓她失去了理智。
“我是什麼東西?我是你老婆!”她尖叫着,試圖掙脫他的鉗制,“陳默!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了!是不是那個姓柳的老女人?還是音樂會那個裝清高的賤人?!你身上都是她們的騷味!”
她口不擇言地辱罵着,眼淚混着濃妝糊了一臉,樣子狼狽又可悲。
陳默看着她歇斯底裏的樣子,心中沒有一絲波瀾,只有厭煩。他知道,這是長期壓抑下的反彈,也是她意識到地位受到威脅後的恐慌。
他沒有解釋,也沒有否認,只是用更冷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說完了?”他鬆開手,語氣平淡得令人心寒,“林薇薇,我最後提醒你一次。擺正你的位置。想想你做過的事,我能給你一切,也能收回一切。如果你不想明天就滾回你那個破出租屋,連同你那個需要錢買房的弟弟一起,就給我安分點,收起你那些可笑的心思和拙劣的表演。”
他的話,精準地掐住了林薇薇的死穴。想到貧窮,想到家人,她瞬間像被戳破的氣球,癱軟下來,所有的憤怒和勇氣都消失殆盡,只剩下無盡的恐懼和絕望。
“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她嗚咽着,跪坐在地上,抱住陳默的腿,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陳默低頭看着她這副卑微到塵埃裏的模樣,眼神沒有絲毫動容。
“把你這身惡心的衣服換掉,把臉洗幹淨。”他冷漠地抽回腿,“明天,我會讓律師過來,籤一份婚前財產公證和忠誠協議。如果你再有任何不安分的行爲,淨身出戶。”
說完,他不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了臥室,徑直走向書房,並反鎖了門。
他需要清淨,需要等待蘇晴那邊的消息。林薇薇的失控,只是一個小插曲,一個提醒他需要更牢固控制手中棋子的警示。
而跪坐在冰冷地板上的林薇薇,聽着書房門落鎖的“咔噠”聲,仿佛聽到了自己心髒被凍結的聲音。她知道自己完了,徹底失去了任何反抗和掙扎的餘地。她的人生,從遇到陳默開始,就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通往深淵的不歸路。
與此同時,陳默的書房電腦上,收到了一個來自陌生加密地址的郵件。附件裏,是幾張拍攝不算清晰、但能辨認出是某些文件內容的照片——來自趙凱那個加密U盤。
陳默的嘴角,終於勾起了一抹冰冷而真實的笑容。
趙凱,你的死穴,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