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棲凰懶得跟他說話。
即墨卿還待說什麼，外面突然響起太監高亢的聲音：“皇上駕到！”
即墨卿看向謝棲凰，謝棲凰看向即墨卿，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都略感意外。
父皇居然沒有傳召他們，而是親自來了？
皇後站起身，從容理了理身上衣裳，率先出去迎接聖駕。
即墨卿和謝棲凰跟在她身後。
鳳儀宮裏嬤嬤宮女早已跪了一地。
皇後迎到門外，恭敬屈膝：“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即墨卿和謝棲凰行禮：“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高大威猛的皇帝跨進門檻，着一襲玄色龍袍，眉眼盡顯帝王威嚴，“朕沒有打擾你們婆媳說話吧。”
“怎麼會？”皇後笑道，“臣妾和棲凰就是閒話家常。”
皇帝徑自走到主位坐下。
皇後走過去，提壺給皇上斟了盞茶：“這是臣妾剛煮好的茶，皇上嚐嚐。”
皇帝眸子微抬，看向即墨卿和謝棲凰，原本表情還有些不悅，待目光落到即墨卿臉上時，不悅頓時散去不少。
六皇子容貌俊美，身姿頎長，通身的貴氣；六皇子妃五官明媚，英氣十足，氣勢不卑不亢。
兩人站在一起，真是天生的一對璧人。
皇帝輕咳一聲：“錦王妃。”
謝棲凰屈膝：“兒臣在。”
皇帝不怒而威：“聽說你今天打了太子妃？”
“是。”
皇帝詫異地看着她，又轉頭看一眼皇後，像是在表達自己的困惑。
謝家嫡女如此勇氣可嘉？
掌摑太子妃可是以下犯上的罪名，她居然承認得這麼幹脆？
皇帝不由皺眉：“於公，她是太子妃，你是王妃，你應該尊重她；於私，她是你的妹妹，你們姐妹不應該和睦相處？”
“回父皇。”謝棲凰眉眼微垂，恭敬地回話，“兒臣身爲家中嫡長女，自小深受父親教導，亦承擔着教導妹妹的責任。今日妹妹出言不遜，言語粗俗，實在有失太子妃風範，兒臣跟隨父親征戰沙場三年，滿心保家衛國，心無旁騖，一時竟忘了妹妹太子妃的身份，下意識就動了手，並非故意要冒犯太子和太子妃，請父皇明察。”
“出言不遜？”皇帝神情幽深，“她說了什麼？”
謝棲凰語氣平靜：“太子殿下說兒臣文武雙全，妹妹不服反駁，說兒臣就算文武雙全也要被王爺壓——”
“王妃！”即墨卿臉色漲紅，羞惱交加，“你不必說得那麼清楚。”
謝棲凰不解：“是父皇問我，我如實將前因後果稟告給父皇，請父皇評判對錯，這有什麼不妥嗎？”
皇帝一只手正要去端茶盞，聞言輕咳一聲，動作就此頓住：“錦王妃，確實不必說得太詳細。”
謝家嫡長女果然生猛，直白得讓人無力招架，皇上覺得自己就不該來這一趟。
“是。”謝棲凰點頭，“太子妃還問兒臣，昨晚跟錦王是不是鬧得很不愉快？說錦王根本不喜歡兒臣，成婚當晚就讓妾室登堂入室，還說兒臣這個王妃就是一個擺設，兒臣想忍下來的，可是——”
她話還沒說完，皇帝的臉色就沉了下去。
“庶女果然是庶女，言行舉止上不得台面。”皇後面沉如水，語調透着厭惡，“大庭廣衆之下，太子難道就不知道提醒一下太子妃，告訴她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確實不像話。”皇帝眉頭緊皺，頓時對太子妃好感全無，“但是王妃掌摑太子妃，依然是錯的。”
謝棲凰跪下：“兒臣知錯。”
皇帝說道：“你們是姐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