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道驚雷在蘇清雪腦中炸響！
收徒？！
葉纖雲要收她爲徒？！
巨大的沖擊讓她猛地從石凳上彈了起來，身體因爲激動和難以置信而微微顫抖。她看着葉纖雲，冰藍色的眼眸中充滿了極度的震驚。
“你……你……”蘇清雪的聲音都在發顫，指着葉纖雲，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你……收我爲徒？！爲什麼？！”
震驚過後，一股被輕視的感覺猛地涌上心頭！是了！他一定是覺得昨天碾碎了自己的驕傲還不夠，現在還要用這種方式來徹底羞辱她！
“爲什麼？”
蘇清雪的音調陡然拔高，帶着強烈的抗拒和不甘，那份深入骨髓的傲嬌瞬間被點燃。
“就因爲我輸給了你！就因爲你境界高！所以你覺得施舍我一個徒弟的名分，就能讓我感恩戴德了嗎！”
“葉纖雲！我承認你很強！強到我無法理解！昨天是我輸了，輸得一敗塗地！你要殺要剮，我蘇清雪認了！但收徒？我不需要你的憐憫！更不需要一個高高在上、把我當失敗品撿回去的師父！”
蘇清雪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因爲激動而有些尖銳，臉頰也因爲氣血上涌而泛起一絲不正常的紅暈。
然而，在這份激烈的、帶着明顯傲嬌的抗拒之下，葉纖雲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動搖和一絲極淡的……渴望？
“憐憫？施舍？”他輕笑一聲，帶着點玩味，“蘇清雪，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你以爲我葉纖雲是什麼人？路邊撿垃圾的嗎？”
“你！”蘇清雪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這家夥說話怎麼這麼氣人！
“我收你，”葉纖雲收斂了笑容，目光變得深邃而銳利，仿佛能穿透她的靈魂。
“是因爲你那點微不足道的冰魄天賦，勉強還能入眼。是因爲你對自己夠狠，那股子擰巴勁兒，雖然蠢了點，但還有點意思。”
他頓了頓，語氣帶着一種絕對的自信和理所當然的傲慢：
“更重要的是，我覺得……你有點潛力，值得我花點時間，教你點真東西。至於你能不能接得住，能走到哪一步，那是你自己的事。”
他站起身，白長衫垂落，身姿挺拔如竹，居高臨下地看着因爲他的話而再次陷入呆滯的蘇清雪。
“話，我說完了。”
“玄天血菩提，是拜師禮。”
“至於你願不願意……”
葉纖雲隨意地揮了揮手，那隔絕天地的空間結界如同水泡般無聲消散。外界的風聲、竹葉聲、鳥鳴聲瞬間涌入，陽光也重新變得清晰溫暖。
“全看你自己。”
說完，他不再看蘇清雪一眼，轉身便朝着自己的竹舍走去，只留下一個清冷出塵的背影。
只剩下蘇清雪獨自站在青竹搖曳的小院中，陽光灑在她身上，卻驅不散她內心的驚濤駭浪和一片混亂。
我的命是他救的……
23歲靈尊巔峰……
收徒……
拜師禮是玄天血菩提……
全看你自己……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狂潮般沖擊着她的認知。震驚、茫然、被認可的隱秘悸動、還有那份深入骨髓的傲嬌帶來的強烈抗拒……種種情緒激烈地撕扯着她。
她看着葉纖雲消失的竹舍門口，冰藍色的眼眸劇烈地閃爍着，貝齒緊緊咬住了下唇，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誰……誰要當你徒弟啊！靈尊巔峰了不起啊！混蛋！”她對着空無一人的門口，用盡力氣低吼了一聲，聲音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動搖。
……………
時間回到蘇清雪剛蘇醒沒多久，蘇清雪的視角:
周玄清端着那碗金紅色的藥液，激動地補充道：“……這可是葉導師留下的玄天血菩提爲主藥煉制的！傳說中的神物啊！丫頭，你這次是因禍得福了！葉導師他……”
“等等！”我猛地打斷了周玄清長老的話，死死盯住長老手中那碗散發着磅礴生命氣息的藥液，“長老，您說……這藥……是葉纖雲給的？玄天血菩提？他留下的？”
“是啊！”周玄清並未察覺我劇烈翻涌的心緒，依舊沉浸在激動中，“就是葉導師！他昨日突然出現，隨手就丟給院長大人一枚玄天血菩提！嘖嘖，那等神物啊，老朽活了幾百年也是第一次見！院長大人立刻讓老朽煉了給你療傷！若非此神藥，丫頭你這次根基必損，哪能恢復得這麼快，還因禍得福……”
藥閣長老後面絮絮叨叨的話，我已經聽不清了。
玄天血菩提……
葉纖雲給的……
他救了我？
用傳說中的神物救了我？
巨大的沖擊讓我剛剛恢復些血色的臉頰再次變得蒼白。一種極其復雜的別扭感，如同藤蔓般纏繞上她的心髒。
爲什麼？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這份沉重的“恩情”，像一塊巨石壓在她驕傲的心上，一份無法宣泄的煩躁和……一絲微弱的動搖。畢竟，那是救命的恩情。
…………
當葉纖雲平靜地說出“蘇清雪，我要收你爲徒”時，我猛地從石凳上彈起來，身體因爲巨大的情緒沖擊而劇烈顫抖。
“收我爲徒？！”我的聲音尖利，帶着明顯的破音，臉頰因爲激動和那股別扭的羞憤而漲得通紅，“葉纖雲！你……你以爲你是誰？！靈尊巔峰了不起嗎？！隨手丟個破果子就了不起了嗎！”
我指着葉纖雲，手指都在發顫，那份屬於天才的驕傲在巨大的恩情和更強的力量面前，顯得如此蒼白又如此倔強。
可是他是比院長還有天賦的人，我……
“全看你自己”，像魔咒一樣在我耳邊回蕩，讓我心煩意亂，卻又忍不住去想……
就這樣糾結，我開始在小小的青竹軒院子裏焦躁地踱步。月白色的病號服衣角被我無意識地攥緊。
“拜他爲師？開什麼玩笑！他昨天才那樣羞辱我！把我的一切努力碾得粉碎！” 我咬着下唇，內心激烈地反駁自己。
“可是……那是靈尊巔峰啊！他肯收我，也許……也許是真的看中了我的潛力？”另一個聲音微弱地冒出來。
“看中潛力？他明明說我是微不足道的冰魄天賦、擰巴勁兒蠢了點！這分明是看不起我！”傲嬌的火焰再次燃起。
“但他也說了有點意思、……而且，他用了玄天血菩提救我……如果只是羞辱，爲什麼浪費這等神物？”理智的聲音在分析。
“他一定是覺得我可憐！是施舍！我蘇清雪不需要施舍！”
“可那是靈尊的施舍啊……多少人求都求不來……”這個念頭讓她更加煩躁。
“院長……對！院長才是我的目標！院長才是真正指引我的人！我不能背叛院長的期望！”她把月清漪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仿佛抓住這個理由就能抵擋住那份巨大的誘惑。
我踱步的速度越來越快，雪白的長發隨着我的動作凌亂地飛舞。時而停下，對着空氣咬牙切齒；時而抱臂，我的眼眸中充滿了掙扎和迷茫；時而又泄憤般地踢了一腳地上的小石子。
“啊啊啊！煩死了！”我低吼一聲，煩躁地揪住旁邊一叢無辜的竹葉，用力扯了下來，在手裏揉搓着。
拜師？不拜？
接受這份天大的機緣？還是爲了那點可憐的自尊心拒絕？
院長？還是葉纖雲？
每一個念頭都像一把小刀，在她心裏反復切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