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莘悅看着顧祈垣的樣子，完完全全看不出一點黑化的樣子。
只是稍微黏人了一些，不過狗狗都是這樣的，沒什麼不對的。
【小七，黑化值真的沒有識別錯誤嗎？我感覺他一身正氣啊。】
【檢測是完全正確的，現在顧祈垣的黑化值依舊高達60%，這三日升升降降，並無太大變化。】
傷腦筋，不過如果太快就歸零了的話，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陸莘悅飲着上好的茶，在顧祈垣這待了三天，她順便讓系統幫她看一下許斂漪那邊。
出乎她的意料，許斂漪沒有歇斯底裏，反而相當冷靜，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訴了許斂槿。
而許斂槿一時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
可是在他妹妹面前，他還是強撐着，把她的離開，說成病逝。
而好在這時候，顧祈垣撕毀求和書繼續進軍的消息傳了過來，就算皇帝想要許斂漪補上去，也是無能爲力了。
而許斂漪，以死相逼，讓許斂槿把她送進了烏國太後身邊做女官。
她想要做什麼，簡直不言而喻。
不過陸莘悅不太理解，畢竟烏國早晚都是要滅的，皇帝早晚都是要死的，她何必要髒了自己的手呢？
不過她這樣的想法，也是有夠高高在上了。
陸莘悅吐槽着自己的想法，卻並不感到自厭，只是坦然地接受着自己的一切。
只是不由得思忖：
若許斂漪身爲男子便好了。
以她的狠絕與堅韌，若入朝爲官爲相，定比那許斂槿……強上千百倍。
“……想什麼呢？同你說話都不應聲。”
顧祈垣略帶不滿地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將她從沉思中喚醒。
“……我在想，待戰事平息，我們是不是就要回臨國了……”
她輕聲說着，眼底適時泛起一絲不安，
“可我什麼都記不得了，心裏……有些慌，有些怕。”
顧祈垣眉眼柔和了幾分，溫聲道：“不必憂心，我們不回臨國。”
嗯？
陸莘悅睫毛微不可察地一顫。
不回臨國？
“待烏國平定，稍作休整後，大軍將分作兩路。”
他語氣平穩，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一路東進安國，另一路北上與燕國盟軍會合。”
“雙線並進，夏國便不得不動。若再遲疑，他們必將陷入孤立無援之境。況且，袁新奇將軍的部隊早已在西北方對夏國形成夾擊之勢。此舉雖未必能一舉吞下夏國，也足夠讓他們元氣大傷。”
他頓了頓，目光依舊溫和地落在她臉上。
“……也就是說，我們不會回臨國。至少這幾年，都不會回去。”
顧祈垣的神情未曾改變，陸莘悅卻驀地感到一絲寒意悄然爬上脊背。
他決定不回臨國……究竟是爲了她，還是這本就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更何況，若將烏國、安國與他此前攻下的疆土連成一片……
擁兵自重，裂土封王——古往今來，這般戲碼早已屢見不鮮。
這天下本就紛亂不休，若再形成三足鼎立之勢……
她哪裏還需要考慮任務能否完成，該擔憂的是自己還能活多久。
亂世紅顏，有幾個得善終？
“怎麼了？”
顧祈垣察覺到她神色的變化，輕聲詢問，
“以後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你不開心嗎？”
陸莘悅輕輕搖頭：“不是不開心，只是有些不安……總覺得我該回臨國去，那裏應該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我放不下……”
她主動握住他的手，目光堅定：“我想找回記憶，想起與你的點點滴滴……不願再這般糊塗度日。”
顧祈垣身形微僵。
“況且，繼續征戰實非上策。你方才所言，應是臨時起意吧？”
在她的注視下，顧祈垣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何止是臨時起意，根本就是信口胡謅。
他原本的計劃，確實是在烏國駐軍，鞏固既得疆土，穩定後方。
同時遠交近攻，集中兵力先取安國，與夏國暫維持表面和平，待實力充足後再圖發展。
按此謀劃，他本可班師回朝。
邊關即便再有戰事，也可派遣其他將領歷練，以免武將青黃不接。
他原以爲失憶後的莘悅不會如此敏銳……
“你方才說的戰略，戰線過長，樹敵過多，分兵兩路更是分散戰力。但凡有一路被截斷，便會全線潰敗，且安國有護城天險，易守難攻，若久攻不下，你當如何？”
“再者，燕國並非可靠盟友，隨時可能倒戈。夏國更可能主動出擊，與安國形成夾擊之勢。到那時，你又待如何？”
顧祈垣望着陸莘悅在軍事地圖前蹙眉分析、嗓音清越的模樣，心頭忽然涌上一陣難言的踏實。
這不是夢。
她是真的回到了他身邊。
真好。
陸莘悅分析到一半，轉頭卻見顧祈垣沒心沒肺地笑着，頓時蹙起秀眉：“怎麼？覺得我這婦人之見很好笑？”
“那你自個兒琢磨去吧！”
說着便要拂袖而去。
顧祈垣急忙伸手拉住她，順勢引着她的手輕撫上自己的臉頰。
他的掌心溫熱，將她的指尖牢牢包裹。
“我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他低聲認錯，目光柔軟地望着她，
“不是笑你，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記在心上。只是……只是慶幸此刻你在我身邊罷了，絕不是笑你。我發誓。”
他頓了頓，聲音又壓低幾分，帶着幾分示弱的討好。
“你若不信，便罰我。我絕不還手，任你……磋磨。”
最後兩個字說得極輕，帶着若有似無的暗示。
話一出口，他自己的耳根倒先紅透了。
陸莘悅臉頰瞬間染上緋色，猛地抽回手，下意識想給他一巴掌，可見他那副任君處置的模樣，終究只是恨恨地收回手，低聲啐道：“孟浪！真是……不知羞……”
可惜她教養太好，那些市井俚語半句也說不出口，只得偏過頭去，獨自生起悶氣。
顧祈垣又是遞茶又是說盡軟話，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人勉強哄好。
只是關於回臨國的事，他卻始終閉口不提。
【小七，他勾引我，想扇他，怕他舔我手。】
【宿主，不要獎勵他。】
【我想要把他小紅花，再煎雞蛋，然後小青草，之後……】
【已爲宿主開啓綠色健康模式，請宿主不要對小七傳播污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