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沈窈的車子開出小區就停在路邊。
在周家的飯吃的不久，現在時間還不算晚，她不想回家。
轉頭看了一眼，這裏不久之前還是她的家。
如今已經是她非必要不能再進的地方了，真是讓人唏噓。
她熄了火，摸出煙點了一支。
煙才抽了一半，小區裏有人出來了，腳步稍快，到路邊抬手攔車。
沈窈一愣，顧淮川看模樣是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她想不明白，既然要去找葉婉，何必之前裝模作樣的讓她送回這裏。
出租車開出去，沈窈想了想也啓動了車子。
她知道葉婉的住處，在她懷着崽子找上門後，她查了她。
只是那出租車開了一段就變了路，明顯不是去找葉婉的。
沈窈一愣，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先一步做出反應，也打了方向盤，跟了上去。
路上車不多，沒一會就開到了地方。
沈窈有些意外，居然是來了醫院。
出租車不能開進去，在大門口停了下來。
顧淮川剛一下去，不遠處就有個人跑了過來。
是葉婉。
葉婉似乎很慌張，過來直接撲進他懷裏。
離的太遠了，聲音聽不見，只能看見顧淮川拍着她的背安撫。
倆人說了幾句，隨後進去。
理智告訴沈窈不要跟過去，那倆人如何都與她沒關系。
可沖動的勁兒又上來了，再加上實在好奇，最後還是跟進了醫院。
顧淮川和葉婉是去的急診，急診樓裏人相對多一點，沈窈轉了一下才看見人。
在一間急診室裏，顧淮川站在病床邊上，床上躺了個女人，看不清楚長相，挺瘦削的。
葉婉站在他身邊，抓着他的胳膊，肩膀一抽一抽，似乎是在哭。
葉家老兩口也在，還有另一對夫妻倆，其中一個上次飯店門口見過，是葉家的親戚。
誰都沒說話，大家臉色都不是很好。
顧淮川雙手插兜，側對着沈窈的方向，並不能讓人看清楚他的表情和此時眸底的神色。
等了一會醫生過來，和顧淮川交代着什麼。
急診樓這邊即便是半夜也沒多安靜，外面來來回回的醫護人員，哼哼唧唧或低聲交談。
沈窈並沒有聽清楚醫生和顧淮川說的話。
她只看見顧淮川過幾秒鍾轉頭看着醫生，似乎是詢問了兩句。
醫生解答後他點點頭，接着看向葉婉，抬手攬了一下她的肩膀。
葉婉順勢就抱着他的腰，埋在他懷裏哭起來。
顧淮川又對那兩對夫妻交代了一些話。
那四個人明顯都麻爪了，只知道好好好的附和。
過了幾分鍾，有醫護人員進來，推着移動床，看樣子是要把病床上的女人移到別的地方。
沈窈趕緊躲了躲。
好在這邊混亂，也沒人發現她。
病人被推出急診樓，看着是朝住院部去了。
顧淮川自然是跟着一起去的。
還真的是出人出力。
沈窈站在急診樓門口，看着那群人消失了，才朝着醫院外面走。
剛才顧淮川和醫生交談，轉頭過來，面上有着掩不住的擔心。
應該是感情到一定程度，把對方的家人當家人了，才能這麼盡心又盡力。
......
沈窈第二天是被電話吵醒的。
她翻了個身，眯着眼看了下來電顯示，然後接了，“二哥。”
沈圖北嗯一聲，“還沒起來。”
今天周六，沈窈聲音含糊，“沒什麼事情，就多睡一會。”
沈圖北想了想，“我在姑姑家，今天雅雅回來，姑父讓我打電話給你，想邀請你也過來，帶着顧淮川。”
沈窈睜開眼，是了，昨天有聽見沈曼的電話，周雅今天回國。
不過挺奇怪的，他們一家人團聚，叫她幹什麼，從前這些人可巴不得離得她遠遠的。
她說，“他們一家人，我去瞎湊合什麼勁。”
沈圖北說，“周家的那個項目顧淮川接了，姑父說要謝謝你，正巧今天雅雅回來，一家人就聚一聚。”
沈窈一愣，噌的一下就坐起來了，“已經確定要合作了？”
沈圖北有些意外，“你不知道？”
他說，“可我聽姑父的意思，他還以爲是你在中間幫着勸的。”
他應該是邊走邊說，電話裏慢慢的有別人的聲音進來。
是周雅的聲音，撒着嬌，說國外的菜難吃。
再然後是沈曼，問她喜歡什麼，她全都做給她吃。
她還笑着，說自己之前想去一趟國外的，但是周家公司這邊總是有事，一次次的絆住了。
周雅聲音嬌俏，“我媽對我最好了。”
沈曼很欣慰，“你是我閨女，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沈圖北應該也挺尷尬的，又走遠一點，以至於那聲音聽不清了。
他幹咳了兩下，“那個，窈窈，你要不要過來，這邊還沒開飯，你現在收拾一下，過來正好。”
沈窈說了句不去了，然後又說，“二哥，我還有事，先不說了。”
她把電話掛了，抬頭看了看自己這房間的四周。
這是一處老小區，裝修都過時了。
房子內就算打掃幹淨，看着也有點簡陋。
年頭久，牆面已經不幹淨，衛生間返潮，牆面也有黴點。
昨天去周家，她雖然沒去周雅的房間看，但那三層小樓精致豪華，可想而知周雅的房間會多漂亮。
沈曼說，周雅是她閨女，她不對她好，對誰好。
沈窈都想笑，趕緊把電話撥出去。
也沒多久，電話被接起。
不等對面說話，沈窈開口，“周家那邊的合作，你答應了？”
顧淮川也沒想瞞着她，嗯一聲，“今天早上周老先生打了電話過來，我已經答應了。”
項目不錯，不過是周家最近資金方面沒那麼寬裕，所以要找外援。
只是引進的資金數額不小，任誰加入，在談條件的時候都會故意拿捏他們。
所以周家想到他，覺得仗着長輩的身份，合作下來能占主動位置。
顧淮川手裏項目多，本來精力就有限，周家還算靠得住，投進去不用管，到時候分錢就行，他們想要主動權，給他們，他正好不想操那麼多的心。
他說，“本來想和你說的，現在你打了電話過來。”
沈窈深呼吸，昨天飯桌上囫圇的聽了一些，項目確實不錯。
當時就詫異這樣的好項目，爲什麼非要找顧淮川來合作，放出去，主動上門的人肯定不少。
顧淮川等了等，“你要實在不想回老宅也沒事，我媽那邊我自有說辭，而且......”
他後面的話有些猶豫，停了停。
沈窈似乎能猜到他的未完的意思。
而且他們若是回去住，葉婉那邊肯定是不高興的，於他來說也是麻煩。
沈窈不知自己心頭竄上的是什麼念頭，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話已經說出口了，“我可以答應你回去。”
她說，“但是我有條件，你要拒了周家的合作，告訴他們你反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