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裏一股子黴味和土腥氣。
前後兩世,傅西洲還是第一次進這個地窖,提着煤油燈往裏走,沒走幾步,就看見堆在地窖的糧食。
他翻開看了一眼,兩袋地瓜,一袋土豆,旁邊還有二十斤白面跟幾斤黃豆。
傅西洲冷笑,這是趙春花用來存着準備春節吃的。
上輩子林家糧食明明是夠的。
可在他下放沒多久後,就收到了趙春花跟蘇雲的來信。
她們兩人在信裏賣慘,說家裏口糧不夠。
他將自己的口糧給他們郵了過去。
他的親生父母不忍他挨餓,什麼話都沒說,就將他們的口糧勻給了他。
以至於父親低血糖發作,偷偷進山打獵的路上被野獸撕碎,最後向陽屯的村民找到他的時候,只剩下一個人頭。
而母親也因爲營養不良,加上憂思過度,事情發生後沒多久就跟着父親去了。
傅西洲心底迸發着恨意,將所有存糧都收進空間。
地窖瞬間空曠了不少。
傅西洲繼續往裏走,很快,就看見用布蓋着的家具。
他將布掀開,除了黃花梨木椅子,居然還有一張方桌,一個條案,一個博古架。
這是一整套的黃花梨木家具。
這要是放到後世,價值連城。
傅西洲大手一揮,將這一整套家具全部收進空間。
地窖最深處已經空了。
傅西洲有些失望,林家就只有這點東西了嗎?
正要往回走,他忽然想起前世林大軍喝醉以後經常胡咧咧的重復着一句話,
“西洲,你別看咱家現在這麼窮,那是政策不好,不然,你爹我早就帶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了,天天大魚大肉,茅台喝到飽……”
那時他也沒在意,只當他是喝醉了發酒瘋。
可轉念一想,林大軍不過是一個普通工人,怎麼可能說出那樣的話?
林家祖上還是地主,林大軍肯定是藏了東西了!
而且這些東西肯定跟那套黃花梨木家具一樣,暫時不能見光。
傅西洲提着煤油燈,仔細摸索地窖的土牆,一點點的辨別。
沒過多久,他便摸到了一塊不一樣的土牆,周圍的土牆都是硬硬的,唯獨這一塊是軟的。
傅西洲蹲下身,用手指將泥摳走,沒幾下,泥牆倒塌,露出兩個木箱子。
他立刻將煤油燈放下,打開箱子,差點被裏面的金光閃瞎了眼。
傅西洲看着滿箱子的金子,憤恨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把金條收進空間,翻開另外一個箱子,發現裏頭居然是瓷器跟袁大頭。
傅西洲樂得咧開嘴,
林大軍這個老東西,居然藏了這麼多好東西!
他將所有寶貝收進空間,心想無論是瓷器還是袁大頭,都能在換物群裏換不少東西!
確定地窖沒其他寶貝後,傅西洲提着煤油燈走出地窖,將柴火堆回原來的位置,便回到房間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林家人跟以前一樣,沒發現異常。
因爲昨天沒找到錢,趙春花故意只給傅西洲盛了半碗稀得能照出人影的苞米粥。
傅西洲沒說話,喝完粥就要出門。
林大軍叫住了他,
“西洲,今天下班早點回,咱爺倆好好喝一杯。”
傅西洲回頭,點點頭,
“好。”
離開林家後,傅西洲沒去上班,心裏盤算着去整點瀉藥,好好清理林家這幾個一肚子的壞水!
他去國營飯店買了十個熱乎乎的大肉包子,吃了三個後,將剩下的放到空間,然後拐進黑市。
白天的黑市沒那麼多人賣東西。
傅西洲逛了一圈,想到即使是七十年代,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吃上精細糧的。
買些苞米面跟糙米是有必要的。
因爲沒糧票,在黑市上買的這些比較貴,苞米跟糙米傅西洲每種只買了十斤。
然後又在賣票販子那買了些肉票油票布票酒票等等。
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將東西全放進空間後,他準備離開,餘光瞥見角落裏有人鬼鬼祟祟地在交換東西。
他走過去,發現兩人交換的是郵票。
傅西洲腳步一停,想起坐牢時的獄友是個集郵愛好者。
對方吹噓吃國家飯前他集了不少郵票,現在郵票價格上漲,他打算出獄後就賣掉這些郵票,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他那時候還羨慕不已,在監獄的圖書館找過相關書籍來看,所以對郵票有一定的了解。
傅西洲心選一動,原本想用袁大頭跟群裏的人交換一些糧食的,
現在想來郵票也可以!
傅西洲走過去,發現一人手裏拿着的是一整套建黨五十周年的郵票。
一共九枚,保存的很好。
“同志,你這一套郵票怎麼換?”
那人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才問他:
“你有全國糧票麼?”
傅西洲搖頭,這年代全國糧票那是緊俏的玩意。
很多人家都寶貝着,不到必要時候都不會用。
想到後世糧票取消,計劃經濟轉變成市場經濟,很多人家裏還是保存着糧票,就怕某一天計劃經濟又實施起來,這些糧票就還有用。
所以他死的時候,不少人的家裏還有糧票這個東西。
只不過這些都不值錢,或許她能在換物群裏碰碰運氣,說不定能換到。
“沒有全國糧票,那你能給多少錢?”
“你要多少?”
傅西洲心裏計算着,這套郵票在後世能賣五千多。
那能換不少米跟白面。
那人眼睛閃過精明,豎了兩根手指,
“二十塊。”
二十塊是現在普通工人大半個月的工資,很少人會舍得用來換郵票。
傅西洲將手伸進褲子口袋假裝掏錢,其實是在系統裏掏出兩張大團結,將郵票給換了過來。
那人見傅西洲這麼大方,忽然就露出貪婪的嘴角,
“你是要全部嗎?”
傅西洲遞錢的動作一頓,又聽那個人說:
“一整套的話,二十塊太少了,至少得五十!”
傅西洲臉一黑,作勢要走。
那人見沒得逞,一把拉住他,
“小同志,有話好商量嘛!別走啊。”
傅西洲瞪着他,
“剛剛說好的一套二十塊,能換就換,不能換就算。”
那人也是等着錢買糧食,最後只能同意。
傅西洲拿着郵票走出黑市,趁沒人注意,他將郵票的照片放到換物群裏。
傅西洲:【建黨五十周年郵票一套,換大米跟面粉,有人換嗎?】
群裏瞬間就炸了。
群裏名爲豬肉檔老王的問他:
【七十年代出的建黨五十周年郵票!還這麼新!兄弟,你要多少大米?】
傅西洲笑了,果然有集郵愛好者,他回復:
【要五百斤大米跟五百斤面粉,不講價。】
豬肉檔老王:
【行,我要點時間準備,西洲兄弟,你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嗎?】
傅西洲回了個【可以】。
然後又問:【可以再給我換一包瀉藥嗎?】
豬肉檔老王:
【這玩意我還真有,醫院開的,嘎嘎猛,吃半包就藥到便出,保證一路通暢,你等着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