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這東西,你要是能救活它……”
老人的聲音裏帶着一絲顫抖的期盼。
“那它,就歸你了!”
姜以許的心髒狂跳,臉上卻不動聲色。
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個破了一半的瓦盆,仿佛捧着稀世珍寶。
“大爺,這東西金貴,我不敢說一定能救活。”
“但我外婆教過一個偏方,要用無根之水,也就是清晨的第一道露水,配上幾味溫養的草藥,或許能試試。”
“您要是信得過我,就讓我把它帶回去,死馬當活馬醫。成與不成,三天後我一定給您送回來。”
她的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表現出對這株植物的看重,又給自己取走它找了一個合情合理的借口。
老人看着她清澈真誠的眼睛,渾濁的目光裏閃過一絲掙扎,最終還是長嘆一口氣,擺了擺手。
“罷了,罷了……養了我大半輩子,也該給它找個好歸宿了。你拿走吧,是死是活,都是它的命。”
“謝謝大爺!”
姜以許如獲至寶,抱着瓦盆,鄭重地朝老人鞠了一躬,這才轉身快步離去。
她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附近一個沒人的小樹林。
確定四周無人後,她的心神立刻沉入了空間。
意念一動,一滴散發着濃鬱生命氣息的碧綠色靈泉液,從泉眼中央凝聚而出,懸浮在她的指尖。
她將這滴靈泉液,小心翼翼地滴在了龍血藤幹枯的根部。
奇跡,就在下一秒發生!
那滴碧綠的液體一接觸到土壤,便瞬間滲透下去。
原本枯黃如敗草的藤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根部開始,一點點泛起了生機盎然的綠意!
那綠色迅速向上蔓延,仿佛春日裏最巧奪天工的畫師,在枯槁的畫卷上重新着色。
幹枯卷曲的葉片緩緩舒展開來,重新變得飽滿翠綠,葉片上的紋路清晰可見,宛如一片片小小的龍鱗。
不過短短十幾秒的功夫,一株瀕死的植物,就變成了一盆枝繁葉茂、充滿了驚人生命力的絕品龍血藤!
藤蔓根部,那抹暗紅色澤也變得愈發鮮豔,仿佛有真正的龍血在其中流淌。
空氣中,都彌漫開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異香。
姜以許激動得手都有些發抖。
這靈泉,果然是逆天神物!
她不敢耽擱,抱着這盆“起死回生”的龍血藤,立刻朝軍區總醫院的方向趕去。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姜以許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快一點,再快一點!
這既是陳司令的救命藥,也是她敲開霍家大門的敲門磚!
當她氣喘籲籲地趕到軍區總醫院時,住院部大樓前氣氛凝重。
幾個穿着軍裝的警衛員守在門口,神情嚴肅。
姜以許想進去,立刻被攔了下來。
“同志,這裏是高級幹部病房,不能隨便進。”
“解放軍同志,我找人,我找霍擎霍旅長!”姜以許急切地說道,“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霍旅長?”警衛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裏帶着懷疑,“霍旅長現在沒空,你有什麼事,跟我說也一樣。”
就在姜以許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時,一個高大挺拔、滿身風霜的身影從大樓裏快步走了出來。
正是霍擎!
他看起來比上次見面時更加疲憊,眉宇間的煞氣也更重了,顯然是爲陳司令的病情憂心到了極點。
他的目光從姜以許身上一掃而過,起初並沒有認出她來。
畢竟此刻的姜以許,穿着樸素的灰布衣,還用頭巾包着頭,和那晚在月下引誘他的“妖精”,判若兩人。
“霍旅長!”
姜以許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直接抱着花盆沖了過去。
霍擎被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皺起了眉頭。
“你是?”
他的聲音裏帶着一絲警惕。
姜以許抬起頭,露出了那雙水光瀲灩的杏眼。
霍擎的身體,瞬間僵住。
是她!
這個女人的眼睛,太有辨識度了!
他怎麼都忘不掉那晚,這雙眼睛是如何淚眼婆娑地看着自己,又是如何帶着狡黠的笑意,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霍擎的耳根,又不爭氣地開始發燙。
“你……你怎麼在這裏?”他的聲音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
姜許來不及解釋,她將懷裏的瓦盆猛地往前一遞,臉上的急切和欣喜幾乎要溢出來。
“霍旅長,你快看!”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龍血藤!”
霍擎的注意力,瞬間被那盆植物吸引了過去。
他低頭看去。
只見那破舊的瓦盆裏,一株藤蔓植物正肆意地舒展着枝葉,翠綠的葉片在醫院門口昏黃的燈光下,泛着瑩潤的光澤。
那獨特的,如同龍鱗般的藤蔓紋路,那根部隱隱透出的暗紅色澤,還有空氣中那股若有若無的奇特藥香……
霍擎的呼吸,在這一刻,徹底停滯了。
作爲將門之後,他從小耳濡目染,也曾聽父親和陳司令說起過這種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神藥。
他之前派了無數人,動用了無數關系,找遍了天南地北,得到的回復都是“早已絕跡”。
他本已心灰意冷,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可現在,這株傳說中的神藥,就這麼活生生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霍擎猛地抬起頭,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睛,死死地鎖定了姜以許。
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極致的震驚、不敢置信,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劇烈的狂喜和感激。
這個女人……她到底,還藏着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