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真的是你的女兒嗎？
宋初宜背對着紀延，腳步一頓。
周圍的嘈雜聲仿佛瞬間被摁下了消除鍵。
靜到她甚至能聽到紀延的呼吸聲。
依舊那麼毫無波瀾。
前世，宋初宜和念念在酒店的照片曝光後，也有人這麼問紀延。
他是怎麼回答的？
不，他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點了一下頭。
宋初宜永遠都忘不了他那時的眼神。
深不可測。
想着，她已經不自覺轉身盯着幾步之外的男人。
黑色暗紋的西裝，身形挺立，只是沉斂的站在那，懾人的氣勢便壓迫而來。
藏匿在鏡片後的雙眸，深邃隱晦，點點寒芒滿是冷冽和危險。
只是紀延還未開口，阮清歌便走到了他身側，秀眉微蹙。
“紀延，怎麼我們和晏晏的事情才曝光？就有人用她們母女大做文章？”
看似疑惑，實則她的言下之意是放出報道的人就是宋初宜。
在座的都是上流圈的人，當年的事情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以宋初宜當年冒充阮清歌爬床的行徑，這的確是她能做出來的事情。
衆人鄙夷的目光全部落在了宋初宜和念念身上。
宋初宜一把將念念的臉摁入懷中，她不想念念面對那麼多可怕的目光。
隨即，她不卑不亢往前走了一步，冷冷看向阮清歌。
“阮小姐，請問你是用什麼身份質疑我？紀總的妻子？還是......”
宋初宜頓了頓，看向站在紀延身後的晏晏，一字一頓問道：“還是晏晏的母親？”
晏晏不過是想換個媽媽而已。
她成全他。
但念念這個姐姐從未虧待他，相反對他很好很好。
他不該看着念念被欺辱。
現在的晏晏是紀家公開的重孫，身份尊貴，哪怕只是咳嗽兩聲，也能轉移衆人的注意力。
可他......卻只是和他爸爸一樣平靜的站着。
阮清歌委屈抿唇，扯了扯紀延的袖子：“抱歉，我不該多問。”
短短幾個字，卻足以讓所有人的目光變成利刃射向宋初宜。
包括紀延。
紀延抬手護住了阮清歌和晏晏，用幾乎絕情的語氣沉沉開口。
“不認識。”
“......”
宋初宜心弦一顫，身體猶如剛從海水中撈起，冰冷徹骨。
她咬緊牙關，魚死網破的質問聲幾乎呼之欲出。
但懷中的念念卻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從小聲忍耐，到渾身顫抖哽咽。
她小小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
她才六歲，該怎麼明白爸爸不愛她呢？
那句當衆說出爸爸應該愛我的話變成了傷她最深的刀。
宋初宜更明白魚死網破也證明不了什麼。
她和紀延結婚那天，結婚證就被紀家收走了。
龍鳳胎出生後，所有手續都是紀家辦的。
她甚至無法證明紀延是自己的丈夫，孩子是自己的孩子。
這也是爲什麼她連離婚都沒資格的原因。
宋初宜抱緊念念，深吸一口氣，迎上紀延冷淡的目光。
“對，紀總，她只是我的孩子。”
這就夠了。
宋初宜轉身離開禮堂。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身後有道目光沉了又沉。
......
外面十一月的風，吹得宋初宜雙眼迷離，眼淚不爭氣的落下。
她咬着內唇，血腥味蔓延後才穩住一絲聲線，埋在念念肩頭：“念念，對不起，對不起，媽媽真沒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