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姑沒客氣，她也真是餓壞了，上前抓起一個窩頭就啃。
“你隨便吃啊，想吃多少吃多少！”
劉婆趁着這空檔，忙拉上癱軟在地上的劉大妹。
母女倆狼狽竄出門。
秀姑也並不想搭理她們。
帳可以以後一筆一筆算。
現在自己飢腸轆轆，填飽肚子才是的正經事。
她努力咀嚼着那些窩窩，隨後端起地上那碗水一飲而盡。
溫水入喉，胸口的窒息感稍微舒服了點。
片刻，她輕輕打出了一個嗝。
今天自己做出了這遭事兒。
依着那劉婆母子倆的小心眼，肯定不會就此罷休。
往後的日子肯定清淨不了。
那就放馬過來吧！
秀姑的目光移到手上的砍柴刀上，握緊了拳頭，自己並不懦弱。
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已在河裏徹底死去，如今活下來的不過是村野婦人而已。
從今往後。
她要把昔日的那些辱罵虐待，一筆一筆，替真正的逝者討回來！
劉婆一向摳門，晚上屋裏一概不點燈油。
秀姑揣着剩下的窩窩，摸着黑從灶房朝外面走。
剛到院中間。
“秀姑兒……”
黑燈瞎火裏，突然有人在院子角落裏低聲喚了一句她的名字。
是個沙啞的男聲，聽着有些陌生。
這個時間怎麼還會有陌生人在院子角落裏？
秀姑腳步一滯，鬼使神差的回過頭。
偏生那聲音又沒了，等了幾秒還沒動靜。
她下意識只以爲是自己聽錯，剛想舉步離開。
那人偏生又低聲喚了一聲：“秀姑兒……”
這回聲音離自己很近，幾乎就在她背後響起。
迎面而來的還有一股辛辣的酒味。
不好！
腦中宛如驚雷炸響。
秀姑瞬間反應過來，她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了。
剛想轉身逃開，口鼻一下子被人從後面捂住。
連拖帶拽，整個人一把被拉進昏暗的角落裏，懷裏的窩窩瞬間灑了一地。
對方動手這一下顯然下了死勁兒。
秀姑重重摔在地上。
這一下應該是直接磕着了牙，口裏的血腥味一下子就溢出來。
剛想掙扎往外跑，辮子又猝不及防被人用力向後一扯。
疼的她眼淚立刻涌了出來，力氣一下子就散了。
對方體格比她大得多，正好徹底把她四肢壓死在地面，半點動彈不得。
下意識想呼救。
那人顯然早有預料，冷笑着直接拿過旁邊的破油布堵住了她的嘴。
“嗚嗚嗚……”
秀姑看着上方的人，嘴裏勉強發出嗚咽聲。
那是個身板結實的中年漢子。
借着零星月光她徹底看清了對方的長相，越發心生驚恐。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劉婆的丈夫。
這院子裏的當家人劉貴，往日裏總是板着一張臉，目光陰沉的打量四周。
此時他的神色扭曲，再沒有半分往日沉默模樣。
眼裏閃着詭異的光，看上去反倒是像一頭嗜血的野獸。
回憶在腦海裏涌現。
秀姑並不傻，以前就能察覺到對方投過來的視線。
但她那時候心思單純，也沒想過這人存了這齷齪的打算。
直到今晚……
她拼命搖頭，偏生嘴裏發不出半點聲音。
屋子裏的劉婆子此時也沒有動靜。
“別嚷別嚷，你知不知道我想你好久了，
來，先讓我抱抱……”
男人壓低了嗓子。
他的臉依然隱藏在黑暗裏，語氣裏的興奮卻再也掩飾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