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公子爺,這邊請~”
老鴇一聲招呼,喚來了一個名叫柔兒的侍女。
這柔兒人如其名,身段柔若無骨,身着一件透肉的緋色輕紗,大片雪膩的肌膚若隱若現,胸前的白膩更是隨着走動顫顫巍巍,隨時都要跳出來打個招呼。
在這凜冬時節,春水堂內卻暖若三春,這般清涼的打扮,不僅不顯突兀,反而更添幾分燥熱。
“公子,奴家爲您帶路。”
柔兒手裏提着一盞粉色的琉璃宮燈,眼神拉絲地在蘇銘身上轉了一圈,聲音甜得能掐出水來。
她顯然看出了這位公子是個不差錢的主,若是能伺候好了,賞錢定然少不了。
蘇銘一手摟着渾身僵硬的蕭紅綾,一手搖着折扇,笑得風流倜儻:
“前面帶路,爺我累了,只想快點歇着。”
一行人穿過喧囂的前廳,沿着蜿蜒的回廊向後院走去。
越往後走,喧鬧聲便越小,取而代之的是絲竹管弦的雅樂和潺潺流水聲。
這裏的布置極盡奢華,假山流水,亭台樓閣,每隔一段距離便是一座獨立的院落,私密性極佳。
“公子您瞧,這後院乃是咱們春水堂的要地,專門接待像您這般身份尊貴的大人與豪紳。”
柔兒一邊走,一邊指着路過的幾處院落介紹道:
“這便是咱們春水堂最爲雅致的四閣——煙雨樓、觀雲築、醉月居,還有公子您今晚定下的聽雨軒。”
蘇銘掃了一眼四周,心中暗暗點頭。
這地方確實不錯,每一處院落之間相隔甚遠,只要不鬧出拆房子的動靜,隔壁根本聽不見。
“環境倒是不錯。”
蘇銘隨口誇贊了一句,隨即像是閒聊般抱怨道:
“不過話說回來,本公子也是剛到青州城,怎麼感覺這城裏的氣氛不太對勁啊?剛才進城的時候,那城門口的士兵一個個跟防賊似的,搜個身都恨不得把衣服扒光了。”
聽到這話,前面的柔兒腳步微頓,嘆了口氣,回頭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公子有所不知,咱們這些做小本生意的,最近也是苦不堪言呢。”
“哦?此話怎講?”蘇銘挑了挑眉,放在蕭紅綾腰間的手指輕輕敲打着。
柔兒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
“聽說是最近北邊出了大事,有個什麼大魔頭逃到了咱們這地界。城主大人嚇得不輕,特意花重金請了幾位仙師過來坐鎮除魔。”
“這不,爲了抓那個魔頭,城裏這兩天那是雞飛狗跳的。連宵禁的時間都提前了整整一個時辰!以前咱們春水堂這時候正是熱鬧呢,現在好了,稍微晚點街上就有巡夜司的人拿着令牌巡查,誰敢在大街上晃蕩?”
說到這,柔兒看了蘇銘一眼,媚眼如絲:
“也就是公子您這般膽識過人的,才敢那時候出來尋歡作樂。其他的客人啊,都被那巡夜司給嚇破了膽,咱們這幾日的生意,可是差了許多呢……”
蘇銘心中了然。
“原來如此,那什麼大魔頭,真有這麼可怕?”
蘇銘嗤笑一聲,臉上帶着紈絝子弟特有的無知與狂妄,“要我說,那都是嚇唬人的。若真讓本公子碰上了,定要抓來給爺暖床!”
懷裏的蕭紅綾聞言翻了個白眼。
“咯咯咯,公子真會說笑~”
柔兒被蘇銘的話逗得花枝亂顫,那一對雪白的豐盈更是波濤洶涌。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身子有意無意地往蘇銘身上靠,眼神裏滿是暗示:
“不過公子既然來了,又何必管外面的打打殺殺?咱們這聽雨軒的床又大又軟,溫泉水又是引自地脈活水,滑溜得很……”
她伸出小指,輕輕勾了一下蘇銘衣袖,聲音變得更加甜膩:
“我看公子這位家眷似乎身子不適,怕是伺候不好公子。不如今晚……讓柔兒留下來,幫公子搓搓背,順便......探討一下這紅塵樂事的深淺長短?柔兒的技術,可是這春水堂裏一等一的哦~”
此言一出,蘇銘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腰間一陣劇痛!
嘶——
蕭紅綾那只藏在袖子裏的手,掐住了他腰側的肉,並且毫不留情地來了個大旋轉!
“這女人,下手真狠啊……”
蘇銘嘴角抽搐了一下,強忍着沒有叫出聲,保持着臉上風流的笑容。
他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蕭紅綾。
雖然看不清表情,但露在外面的鳳眼正死死盯着柔兒,裏面寫滿了“不知廉恥”和“想死嗎”這幾個大字。
“咳咳。”
蘇銘幹咳一聲,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半步,避開了柔兒幾乎要貼上來的胸脯,一臉惋惜地說道:
“哎呀,柔兒姑娘這般盛情,本公子原本是卻之不恭的。”
“只可惜啊……”
蘇銘拍了拍懷裏蕭紅綾的肩膀,語氣無奈:
“我這寵妾雖然是個啞巴,但這醋勁兒……那是比這陳年的老醋還酸。若是留了你,她今晚怕是要把這聽雨軒給拆了。爲了咱們能睡個安穩覺,只能辜負姑娘的美意了。”
柔兒一聽,臉上閃過一絲失望,有些嫉妒地看了一眼那個遮得嚴嚴實實的女人。
不就是個啞巴嗎?身段好了不起啊?
不過既然客人發話了,她也不好再糾纏。
“既如此,那奴家就不打擾公子的雅興了。”
柔兒福了一禮,語氣中滿是遺憾,“若是公子哪天覺得膩了,或是想要換個口味嚐嚐鮮,可一定要記得叫奴家哦~奴家隨時掃榻相迎。”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蘇銘哈哈一笑,從袖中摸出一兩碎銀子,指尖輕輕一彈。
嗖!
銀子劃過一道銀光,不偏不倚,正好落進柔兒深不見底的溝壑之中,被那一抹雪白穩穩接住。
“這賞錢拿去幫我備些吃食,剩下的,就當是給姑娘買胭脂了。”
柔兒被這一下弄得嬌軀一顫,感受到胸口的冰涼與重量,頓時笑得花枝亂顫,特意挺了挺胸脯,給了蘇銘一個嫵媚的飛吻:
“哎呦,小郎君真壞呢~”
“奴家謝過公子賞~”
說完,她扭着水蛇腰,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留下一陣香風。
待到柔兒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回廊盡頭。
蘇銘臉上的笑容還沒收斂,就感覺到一股死亡凝視,正聚焦在自己的臉上。
他低下頭。
正對上蕭紅綾冰冷的眸子。
“小郎君?”
蕭紅綾的聲音模仿着剛剛柔兒的聲調,“好壞呢~”
“還要探討深淺長短?”
“蘇公子,你這戲,演得挺投入啊。我看你剛才那樣子,恨不得眼珠子都掉進那個女人的衣服裏去了吧?”
她鬆開了掐着蘇銘腰間的手,但那股冷意卻絲毫未減。
“天地良心!”
蘇銘一臉無辜,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我這不都是爲了套話嗎?你也聽到了,那城主請了仙師,還有巡夜司提前宵禁,這可都是情報啊!”
“再說了……”
蘇銘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啪!
聲音清脆,手感絕佳,Q彈十足。
“你……”蕭紅綾渾身一僵,瞪大了眼睛,顯然沒料到這家夥敢這麼放肆。
“別想太多。”
蘇銘湊近她的面紗,隔着薄紗看着她絕美的臉,聲音變得低沉:
“那種庸脂俗粉,我看一眼都嫌髒。”
“有你這種絕世美人在懷裏,我怎麼可能看得上她?”
“你可是蕭紅綾,是血羅刹。跟她比?那是侮辱你,也是侮辱我的眼光。”
這一番話,既是調戲,又是恭維。
蕭紅綾原本已經凝聚在掌心的一絲靈力,在這番話的攻勢下,瞬間消散了。
她愣愣地看着蘇銘,心跳竟然不爭氣地漏了一拍。
“哼……油嘴滑舌。”
她冷哼一聲,別過頭去,雖然語氣依舊傲嬌,但眼底的寒意卻已經融化。
甚至,她完全忘記了剛才被拍屁股這件足以讓她殺人一百遍的冒犯之舉。
或者說,潛意識裏,她已經開始習慣這種親密的肢體接觸了。
“走了,進屋。”
蘇銘見好就收,知道這一關算是過了。
不僅過了,而且效果拔群。
他重新摟住蕭紅綾的腰,推開了聽雨軒的大門。
吱呀——
門扇開啓,一股竹葉的清香撲面而來。
蘇銘順手掛上了那塊“居住中”的木牌,關上門,然後才轉身打量起這處暫時的避風港。
這是一個獨立的院落,四周種滿了常青的翠竹,中間是一座精致的閣樓。
穿過閣樓,來到後方的庭院,一方用青石砌成的溫泉池赫然映入眼簾。
池水冒着騰騰熱氣,水面上漂浮着紅色的花瓣,旁邊還放着兩壺溫好的美酒和一盤精致的糕點。
在這天寒地凍的青州城,這簡直就是人間仙境。
“不錯,是個療傷......咳,是個修煉的好地方。”
蘇銘看着那溫泉池,眼神閃爍,腦海裏已經開始詢問接下來的治療方案。
而蕭紅綾看着那霧氣氤氳的池水,再看看身邊眼神逐漸變得危險的蘇銘,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今晚......真的只是躲避追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