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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區醫院。
傅羨南看到眼淚汪汪的傅婉瑜,眸中滿是心疼。
他抬手將她額前的碎發挽到耳後,輕聲開口安慰:“婉瑜不怕,我已經問過醫生了,你手上的傷口只要按時換藥,很快就會好了,不會留疤的。”
傅婉瑜將頭靠在他的懷裏,聲音委屈:“哥,嫂子真的好凶,我不過是想跟她換個房間,她就拿刀扎我的手,我好害怕嗚嗚嗚。”
聽到她委屈的聲音,傅羨南撫了撫她的腦袋道:“婉瑜別怕,你嫂子是因爲工作的事情跟我鬧脾氣,我這兩天會跟她說清楚,她就不會針對你了。”
聞言,傅婉瑜從懷中探出頭,嗓音帶着試探:“哥,沈霓脾氣驕縱,根本配不上你,你爲什麼不跟她離婚?”
‘離婚’二字傳入耳畔,傅羨南神情有一瞬間慌亂。
他掩下眸中的情緒,扶她躺在病床上,扯開了話題,“婉瑜,別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這幾天你好好養傷,出院後我送你去舞團上班。”
傅羨南還有軍務在身,將照顧傅婉瑜的事情交給護工後,就匆匆去往軍營。
將手中工作處理完,外面天色已經變暗。
傅羨南揉了揉疲憊的眉眼,喊來了警衛員。
“你把這個藥膏送到家屬院,務必讓她好好塗藥。”
上次他一怒之下讓人打了沈霓十軍棍,但事後他內心更多的是後悔。
沈霓細皮嫩肉,這十軍棍下去後背肯定潰爛。
前些天,傅羨南無數次想去醫院探望她,但想到她驕縱的脾氣,硬生生壓下心中的擔憂,只派警衛員去送藥膏。
現在算來,她的藥膏也快用完了。
警衛員看到他遞來的藥膏,猶豫半晌開了口:“傅團長,您上次讓我送給夫人的藥膏,被她...扔了。”
他抬眼,瞳孔驟然緊縮,“她沒用?”
警衛員點了點頭,一臉的小心翼翼。
傅羨南握筆的手猛地一頓,內心泛起波瀾。
這藥膏是他拖人從京都專門捎來的,專治後背外傷,效果奇佳。他爲了貼合她的膚質,特意讓人加了舒緩的草藥成分,生怕會刺激她的傷口。
想到她後背血肉模糊的模樣,傅羨南的心口像是被堵住,又悶又慌。
她就那麼怨他?
怨到連他送的藥膏也要毫不猶豫地丟棄?
良久的沉默過去,傅羨南無奈嘆口氣,淡淡開口:“把藥放下,我親自送過去。”
辦公室恢復安靜。
傅羨南拿起藥膏,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結婚兩年,他很了解沈霓的脾氣。
她固執驕縱,如果遞交離職報告的事情不給她一個解釋,她怕是會繼續鬧脾氣。
思此及,傅羨南準備今天回去跟她好好聊一聊。
替她遞交離職報告的事情,他也有苦衷。
在軍營,其他長官的妻子都會在家操持家務,做好妻子的本分。
只有她,每天將精力都放在舞團,還經常去部隊匯報演出。每每去觀看演出,他就能看到很多男人對她露出驚豔的神情。
這讓他很不爽。
再加上傅婉瑜沒工作,舞團工作又是一個崗位一個坑,所以才做主替她遞交了離職報告,也好讓她回歸家庭。
明明是兩全其美的事情,沈霓卻鬧脾氣到現在,甚至還讓婉瑜受傷。
他夾在中間,屬實難做。
“團長,到了。”
警衛員的聲音拉回傅羨南走遠的思緒。
他推門下車,直接上了樓。
他用鑰匙打開門,映入眼簾是一片狼藉。
曾經她掛在牆上的新婚合照被狠狠砸碎,裏面的照片被一分爲二,他的臉被剪刀劃爛。
他視線一移,擺滿兩人用品的置物架被推倒在地,上面的東西碎成碎片。
傅羨南胸腔狠狠一震,向來沉穩的他此刻眼底猩紅,下頜緊繃。
他不明白。
他只不過是想讓她放棄工作,回歸家庭,她至於發那麼大脾氣嗎?!
這哪裏還有家的樣子!
滔天的怒火涌上心頭,傅羨南砸爛手中的藥膏,神色陰沉走了出去。
既然沈霓要鬧,那他奉陪到底!
他絕對不會去沈家接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