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母親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姜妤嗤笑一聲,打斷了正在上眼姜陳氏和姜今禾兩人的母女溫情,她唇角微勾,似笑非笑,語氣嘲諷。
“您也知道姜今禾受了點驚嚇就會身體不爽利,那怎麼就不知道,想不到女兒今早沒來請安,是因落水之事受了寒引發高熱昏睡到現在呢?”
姜陳氏一愣。
直到現在,她才認真的看姜妤,臉色是有些不好,唇色微微泛着白,方才說話時的聲音也有些有氣無力……
顯然是還在病中。
那麼,姜妤是撐着病體過來的?她還一上來就是責罵的話語……
姜陳氏自己都沒發現,她隨意半握的手不自覺緊握了一瞬。
她微張了張口,“你……”
“母親到底是想不到,還是不願意想到?”
“您說女兒心腸不好,落水是自作自受,哦,不只是您,還有狄家小姐,兄長,與我有有着婚約的榮親王世子,以及昨天在場的每一個都這麼說。”姜妤看向姜陳氏,面露疑惑,十分好奇又不解的問。
“可你們和不在場的他們,偏偏也都清楚的知道,我昨天所犯過錯,不過是不想搭理姜今禾,沒給她好臉色。”
“僅此而已。”
“除此之外,我甚至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到,更不曾咒罵她。”
“但在你們眼裏,我仿佛犯了天大的過錯般。”
“爲此,狄家小姐要教訓我,要將我推下湖,兄長爲姜今禾不受到傷害,將我這個已經避開,不會落水的親妹踹回去擋到她姜今禾的面前,以至於我落水幾近瀕死。”
“到頭來,居然沒人怪罪狄家小姐,沒人責怪兄長,亦沒有人注意我是死是活。”
“反而反過來責怪我。”
“說我自作自受,說我讓姜今禾受到了驚嚇,母親您……”
“更是要讓女兒爲此道歉?”
她是真不理解這些人的腦回路。
陳述這些的時候,姜妤的語氣也很平靜,除了帶着些許的微嘲外,沒帶一絲不忿和控訴情緒。
就好似說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在說其他無關緊要的人的事般,連聲音語氣,都只是好奇和疑惑。
就好像,被這麼不公對待的人也不是她本人一樣。
她真的只是在好奇和嘲諷他們的腦回路般。
說着,她還不甚在意的以手支撐着下頜,似笑非笑的掃了已經變了臉色的姜聿姜陳氏二人一眼,目光最後迎上姜陳氏,好奇的語氣輕鬆又懶洋洋的問,“母親……”
“在你們眼裏,我的命已經低賤成這樣了麼。”
同上次她當衆問姜聿再遇危險會不會再把她推出去一樣。
她雖然是問,語氣卻是確定的。
顯然已經篤定了得到的會是這樣的決定般,問這話,不過是要撕開那層窗戶紙,將所有事實都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您很嫌棄我這個女兒,對麼母親,從你接我回來那刻,就開始嫌棄和後悔了。”
在姜妤一句又一句的提問下,姜陳氏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如果說一開始她心裏還會有些愧疚的情緒,在想以後要不要對這個女兒好些,那麼越聽到後面就越覺得難堪。
就像是遮羞布被扯了下來,臉面被硬生生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