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先生,這是宋小姐送二位的蛋糕,請慢用。”
侍應說完,將兩個裝了三角蛋糕的盤子放到了大眼明手裏,轉身離開。
“等等,”楚屹站起身來,追上兩步,問,
“宋小姐麽話叫你同我講?”
女侍應一臉茫然搖了搖頭“未有。”
楚屹黑眸一閃而過的失落,轉眼,便看見大眼明已經狼吞虎咽在吃蛋糕,那吃相,恨不得連盤子塞進嘴裏。
“撲街,住嘴,那是老子的……”楚屹眼看着大眼明滿嘴奶油,已經將視線放在另一個盤子的蛋糕上,連忙上前搶了過來,
“這個留給阿文他們吃,敢偷吃老子斬死你。”
弟弟阿文,打娘胎裏帶來的病身子,長這麼大,湯藥就沒斷過。
上個月他過生,願望就是想嚐嚐鬼佬店裏的蛋糕。
可是蛋糕很貴,對於寮屋區的小孩來講,連糖都是奢侈,吃蛋糕,簡直做夢。
今日這塊蛋糕正好帶去給弟弟妹妹們嚐嚐。
“哦。”大眼明擦了擦嘴,隨後吞了一口口水。
楚屹這才拍了他腦袋一巴掌,將蛋糕重新塞他手裏,“拿好”。
二樓之上,宋琪禎看着兩人的樣子忍俊不禁,低低笑了笑,
不久前在家裏同老豆講了在碼頭的事,老豆還同她講,
“那個楚屹我知嘅,那可是近幾年,江湖上最能打的後生仔,中環碼頭要唔他罩着,你仁伯病後,早被人斬死全家搶了地盤扔海裏。
你老豆我手下要是有能打的猛人,我都想去搶呀。
可惜,自從和興社不怕死同楚屹打過一場,坐館和兩名雙花紅棍被他當場斬斷手,江湖上就冇人敢再找死。
那個楚屹呀,是頭野狼,冇人能拴住咩。撲街仔!”
自己那個老豆,一身江湖草莽氣息,說話的時候手裏夾着雪茄,一本正經,看起來不像是誇大其詞,
如果不是親眼見過他的身手,她實在沒辦法將老豆口中的“野狼”同眼前這個幼稚的男人聯系到一起。
這可是五十年代的香港,雙花紅棍的含金量,堪比後世的最起碼省級武術散打冠軍,他一人被多個社團扎職,最起碼能算是國家級的水平了,甚至,可能實戰經驗更豐富。
宋琪禎對這些沒多大概念,尚且就這麼去理解,總之來講,她對自己選的這個“工具人”很滿意。
初來這裏,除了老豆宋遠山同她是血親,她誰都不相信,必須自己布局,化被動爲主動。
如果能馴服這樣一頭又凶又狠的狼在這個世界爲自己所用,那以後的路會方便走很多。
既然一時找不到回去的方法,肯定不能就這麼做一個連自己碼頭都沒有,只在九龍城撈偏門的社團大佬的乖乖女,在這個遍地是機會的年代,她要靠自己,積累出足夠多的財富,爲回去打下經濟基礎。
就算是回不去,也得保證自己在這個世界能安全的活着,她吃飯的時候探了探老豆的口風,他野心不小,但是除了打打殺殺搶點地盤,沒別的多具體的計劃,更不要說去實施。
不過也能理解,如今的香港,是英國殖民地,華人地位本就不高,生存資源被各種擠壓剝奪,在社團裏,她問了一下,連能順利讀一份報紙的人都沒幾個,老豆養過這麼多兄弟,肯定得以求穩爲先。
既然如此,那這攻城的事,就自己來。
……
楚屹等到差佬雷打電話出來,說已經安排了心腹兄弟去辦,這才帶着大眼明離開,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碰到了迎面駛來的一輛黑色奔馳,車子在經過他面前時緩緩停了下來,